皇帝疯了。
前一秒还在后宫埋头苦干,下一秒就连滚带爬的跳下了床。
这个疯子满口胡话,抓着宫女劈头就问,“李自成到哪了?”
“开封被打了吗?”
“西北怎么样了?”
见宫女吓得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个疯子皇帝又一路跑出后宫,见人就问,现在是哪一年,现在是哪一年……
皇帝跑一路,宫女太监跪一路,别说答话了,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冲撞了皇上的龙眼,哦不,龙颜,就要被罚去奈何桥喝孟婆汤。
直到看见王承恩,皇帝才激动得得龙颜大悦,他一把薅住这个老太监问道,“小恩子,快告诉朕,现在潼关还在吗?”
王承恩被皇帝薅得生疼。
见皇帝力拔山兮气盖世,王承恩不免也紧张起来,“当当当然在啊……”
“那开封呢?”
“当然也在啊!”
“蒋德璟在朝堂上骂朕了吗?”
“……”王承恩开始滴汗,“没……”
“孙传庭还活着吗?”
“活着活着……”
还好还好,双王还在,皇帝松了口气,接着又问。
“现在是哪一年。”
“崇祯十五年。”
崇祯十五年,1642年,离朱由检上吊、明朝灭亡还有两年。
一切都还来得及!
皇帝猛的放开王承恩,痛哭流涕跪地长叹,“苍天啊,大地啊,你总算给了我一手像样的牌了……”
他本名崇真,来这之前就已穿越了数回。
一小时前,他穿到明末化身朱由检,和王承恩在煤山的歪脖子树上完成了比翼双飞。
两小时前,他穿到宋末当了小皇帝,在崖山被陆秀夫扛着义无反顾的跳了海。
三小时前,他穿到楚汉变成项羽,在乌江和虞姬成功双宿双栖。
四小时前,他穿成商纣王在鹿台把自己做成了烤猪。
……
穿越数回,死了数回,这次总算安全着陆了。
崇真干号了两嗓子,立刻站起身下旨道,“小恩子,传蒋德璟,老子要胡牌!”
胡牌?胡什么牌?王承恩完全听不懂皇帝在说什么。
“听到我说什么了没有,传蒋德璟,给老子传蒋德璟……”
“陛陛陛下,夜深露重。”王承恩目光向下聚焦,抖抖瑟瑟委婉的劝阻道,“还还还是保重龙体为要!”
崇真低头一看,这才想起一柱香之前还在后宫卖命,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来。
“小恩子看得仔细,来……”
崇真打了个哈哈,上前一把扯掉王承恩的衣服,吓得王承恩跳了起来。
“圣圣上……使不得使不得啊,奴才是个太监,身体污浊,玷玷玷污了圣上万死也不能辞其疚啊……”
“你咋想得那么美你个老东西!”崇真扒下王承恩的衣服系到腰间。
王承恩擦了把汗,回复了一下错了位的心肝脾胃肾,长嘘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崇真脑袋里嗡的一声,无数原来皇帝的记忆,潮水般涌进了他的脑中。
王承恩抖抖瑟瑟的说道,“陛下,月黑风高,天色已晚,蒋大人应早就歇下了,能不能等明天……”
“等不了,一秒钟都等不了!”崇真晃了下脑袋完成了记忆交接,大步往前一迈,“朕睡不好觉,他蒋德璟还想睡好觉?老子这就去割他的肉。”
崇真趾高气扬的砸开了蒋德璟的大门。
蒋德璟正睡得迷迷糊糊,以为家中进了贼,抄起一块木板就要拼命。
待看清楚来人,吓得赶紧跪地迎接。
“微臣拜见圣上。”
崇真见蒋德璟穿着长衫内衣,手中拿着一块木板,以为有什么玄机。
接过来一看,并没有什么奥妙,于是垫到屁股底下,在蒋德璟面前坐了下来。
“老蒋,你就拿这东西迎接朕?”
蒋德璟不知道崇真抽什么疯半夜跑过来当贼,正想着要说什么话才能又当又立,就听崇真又说道,“你抬头看看朕,看朕有什么不同。”
蒋德璟抬头仔细看了看,只见崇真衣衫不整,腰间系了一件太监衣服,在地上一坐,像个地痞流氓。
身后的太监王承恩穿个内衣,在午夜的风中不住摇曳。
两人说不出的暧昧。
蒋德璟赶紧低下头说道,“圣上除了和往常一样英明神武,此番更加龙精虎猛了。”
“你个老狐狸,还真会说话!”崇真站起身说道,“去,把你家的钱都给朕拿出来。”
“……”
钱?
拿钱?
拿什么钱?
我怎么会有钱?
我一定是听错了!
蒋德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老子叫你把钱都拿出来。”
崇真踹了蒋德璟一脚。
蒋德璟一哆嗦,发现光催眠自己并不管用,只好回屋去取钱。
这来的哪是贼,分明就是强盗!
过了两分钟,蒋德璟拿了三两银子转了出来。
崇真惊道,“就这?”
打死崇真他也不信,堂堂一个三品大元,三两身价?
你这TMD是在打老子的脸吧!
蒋德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又从鞋子里扣出两个铜板,“臣的钱财全在这了,家中还有几担米可以换点银钱……”
“你可知在朕面前胡说八道,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老臣肝胆自清,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蒋德璟话刚落音,“轰”一道怒雷突然自天边响起,吓得几人都一激灵。
卧槽!
这也应验得太快了。
崇真慢慢就变了神色。
蒋德璟没想到老天这么看得起自己,急忙狡辩道,“老臣一片赤诚苍天可鉴,若有半个字假话,叫臣不得好死……”
蒋德璟话还没说完,门楣上的牌匾咣当一下掉了下来,砸到蒋德璟的身后,在寂静的午夜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
几个人顿时一动也不敢动!
连王承恩看蒋德璟的眼神都开始变质。
这……怕得好好查一查这老家伙的清白了……
蒋德璟越描越黑,急得又要赌咒发誓,崇真冲上去一把堵住他的嘴喝道,“闭嘴,你再说下去,整个皇城都要被你毁了。”
整个一言出法随!
崇真没好气的说道,“朕信你信你,别再发誓了,进屋进屋!”
蒋德璟只得将崇真迎进了府中,他低着头,全程盯着崇真手中的三两银子,一脸肉疼。
崇真当做没看到,一把将钱揣进了兜中。
“老蒋,朕要搞点钱,你有什么好办法!”
皇帝果然抽疯了,大半夜特意来他这里说梦话。
但蒋德璟为国为民,心中有百姓,胸中有天下,当即慷慨陈辞道,“臣以为,要想充实国库,必须整饬吏治,改革赋税,减少百姓赋税,使民生休养生息,同时对乡绅征税,增加商税……”
“停停停停停……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要这么干,老子……朕都活不过两集,整饬吏治,改革赋税,老子跟你要三两银子你都这么肉疼,你去跟那些贪官污吏和万恶的地主要钱,找死吧!”
“……圣上,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崇真打断他的话道,“让你去执行一个抢你钱的诏令,你愿意吗?”
幼稚,那帮实权派地主阶级乡绅土豪穷凶极恶,从朝廷到地方手眼通天。
你去他们嘴里抢钱,就靠上嘴唇碰碰下嘴唇,说一说就行了?你真当你有言出法随的本事?
蒋德璟却朗声答道,“臣愿意!”
崇真听得一头黑线。
“你是不是傻,你愿意不代表别人就愿意,你知道这样做会动多少人的蛋糕?这么做,都不用等到两年后,朕现在就被他们挂树上了。”
“臣惶恐。但朝廷积弊已久,不下猛药,恐无力回天。”
“你这是对他们下猛药吗?你这是对朕下猛药!去,把孙传庭找来!”
……
蒋德璟无语。
传孙传庭?
那可是被关在大理寺监牢内的要犯,没有皇命谁都不能动。
就蒋德璟的身份,竖着进去可以,但出来只能横着出来!
你皇帝不给点东西,他咋能去那种深监大牢内提要犯?
“月黑风高杀人夜……你不去,朕先砍了你的脑袋!”
蒋德璟一激灵,立刻跪地接旨,“臣即刻就传孙将军。”
崇真出了手谕,蒋德璟不敢耽搁,带上手谕立刻赶往大理寺。
坐在蒋德璟的书房中,崇真脑袋飞速运转着。
大明虽然气数已尽,但还有王炸在手。
大王孙传庭,小王蒋德璟。
双王在手,那李自成多尔衮拿再多的2他也不怕。
更何况还有两年时间。
两年时间,说不定他还能再摸两张王。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要解决关键问题。
他现在要粮没钱,要人没钱,要兵更没钱,整个一光杆司令。
只有搞到钱,他才能拉起自己的队伍,双王也才能发挥威力。
搞不到钱,朝上那些大臣都能把他当软柿子捏。
孙传庭见到崇真立刻跪在地上叩头道,“拜见圣上。”
“卧槽,坐了几年牢,你居然长胖了。”
“……”
孙传庭以为面前坐了个假皇帝,看了蒋德璟一眼,后者低下头,表示你看我也没用,是不是真皇帝不知道,但一定是个真强盗。
“你说说,朕为什么半夜找你来唠嗑!”
唠嗑……
大概是做恶梦做到抽疯了吧……
孙传庭虽然人在牢中,但大明的战事他却时刻关注着。
开封被李自成围困,皇太极的清军和李自成的判军两面夹击,朝廷无人可用,算算时间,皇上也该请他出山了。
“臣罪该万死,理应受罚,但反贼猖狂,臣愿戴罪立功,解开封之围,定叫那李自成有来无回……”
崇真嗤之以鼻,开封是个P,李自成拿定了,耶稣都救不了。
除非你孙传庭是奥特曼,不归耶稣管。
崇真身子往前一探,问道,“那你说说,开封之围怎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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