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破防了，祂破防了！
混沌之皮内。
泰壹氏得到源源不绝的力量，但却并未暴露，而是默默积蓄。
外面，黑暗潮水汹涌，一次次冲击。
每次几乎要攻破玄黄一炁的时候，却都被险之又险的支撑下来。
神秘人暗自皱眉，随即改变策略，只是封禁，而不再消耗自己原本就有限的力量。
察觉到神秘人策略的改变，泰壹氏也不禁皱眉，如此一来，他便彻底陷入被动之中。
神秘人的神识虽然有限，但祂的大道本质层次尚在，便是玄黄一炁厉害，受限于自身道行不足，却也无法化解神秘人的黑暗力量。
“倘若不能在祂借助混沌之皮的力量修成先天神识前突破这封禁，那便只能作罢。”
虽然感觉到棘手，但泰壹氏没有后顾之忧，并无任何焦躁。
反而，他开始以玄黄一炁尝试化解黑暗，参悟神秘人的道法。
神秘人看了眼，却并不在意。
给泰壹氏百万年时间，也破不去祂的道！
泰山。
泰壹氏等人也并未因此停下自己的修行，元神、五脏神继续游泰山，参悟泰山诸般道象。
尤其是云海星河，以及旭日道崖，泰壹氏的元神常驻。
倏忽间又是八百年过去。
周山，混沌之皮内。
泰壹氏的神识念头感应到笼罩自己的力量在减弱，立即明白，神秘人必定是找到了混沌之皮内的先天灵光。
这是化作灵宝的关键所在。
穷奇急了：“泰壹氏，再不反击，这厮就得逞了！”
“你若不行，便请九头氏那厮来！”
泰壹氏听了失笑：“前辈就不怕被人皇陛下怪罪？”
穷奇冷笑：“吾何罪之有？”
“九头氏还得感激吾，否则祂哪里能知晓自己杀的不过是个小喽啰！”
泰壹氏摇头：“人皇陛下岂能不知道自己不过杀了个小喽啰？”
“嗯？”
穷奇一惊，然后沉思。
泰壹氏却是朗声开口：“神尊是要以天魔所传魔道法门借助先天灵光之力让自己修成先天神识吧？”
“奉劝神尊一句，天魔狡诈，最不可信。”
“吾曾见过类似情形。”
“上一个黑暗时代，一位先天神王为神帝所镇杀，但其尚有大道存于一处残破洞天之中，得天魔点化而修成神识，或者说魔念。”
“那洞天内恰好有一具先天神魔残尸化作地魔，尚在孕育，那魔念变趁机借地魔之力修成先天魔念，继而占了那地魔之躯。”
“神尊可知那地魔如今何在？”
玄黄一炁外，黑暗涌动，凝聚成一道看不清面容的身影：“何在？”
泰壹氏笑道：“在吾所演化的洞天福地之中，正向先天灵宝蜕变。”
“神尊不防看看过去，那先天神王名为辛曼，点化祂的是魔尊波旬。”
穷奇补充道：“吾此前就提醒过你，这小子盯上的人很多，波旬那厮便是一个。”
神秘人道：“所以，泰壹氏你的神识之道来自波旬？”
“这倒不是。”
泰壹氏摇头：“魔尊波旬欲收吾为徒，可惜吾不敢接，免得落得和先天神王辛曼一个下场。”
“这神识之道，乃是吾与几位道友一起感召天魔，将祂们尽数解剖了参研出来的。”
神秘人眼角跳了跳，旋即哂笑：“伱想动摇吾的决心？”
“波旬的确不差，但却还奈何不得吾！”
泰壹氏了然：“看来将神识之道传授给神尊的不是魔尊波旬。”
“不过，神尊到最好必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为神尊在神识之道上的造诣尚且还不如吾，若非道行不足，神尊这点神识之力，在吾眼中便如小儿。”
“再者……”
泰壹氏笑了起来：“天阴神尊是替死鬼，也是神尊故意暴露出来给人皇陛下杀的吧？”
“这是为了让人皇陛下安心闭关走出神道的最后一步？”
“不过想必神尊还不安心，所以一定还准备了布置，试探人皇陛下是不是真的闭关了。”
说着，泰壹氏突然摇头：“不……以人皇陛下的智慧，多半也看出来了。”
“所以祂才会在斩杀天阴神尊之后立即宣布闭关。”
“神尊想必也很清楚这一点，那么，神尊是做好了将自己本尊也暴露，然后彻底让人皇陛下放心的准备了吗？”
“这个布置一定非常的隐秘，而且会让人意想不到……”
玄黄一炁外，黑暗泛起波纹，还有一缕缕杀机浮现。
穷奇心惊：“泰壹氏这小子全部说对了！”
泰壹氏却仿佛没有感觉到外面神秘人浮现的杀机，而是继续道：“金蝉脱壳，真是精妙的布置。”
“甚至神尊留下了不止一个后路吧？”
“眼下这个不过是其中之一，甚至是可以随时舍弃的。”
“甚至，诸多后路只有一个是核心，其他的，都一定程度上在为核心掩饰。”
轰隆隆！
黑暗汹涌爆发，玄黄一炁炸开，然后被吞噬。
穷奇又惊又喜：“这厮急了！”
“哈哈哈，这厮的计划完全被你堪破了！”
泰壹氏无奈，这么开心干什么？
挡不住马上就要死了！
“泰壹氏，你很聪明，可惜聪明人一向死的快！”
神秘人杀心暴起，力量犹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
源源不绝的玄黄一炁涌出，抵挡黑暗的冲击。
泰壹氏继续道：“神尊一定非常古老吧？”
“却是不知道认不认得天皇时代执掌幽冥的先天神圣土伯？”
“吾曾亲眼看着土伯成为他人的棋子，入魔，而后道化！”
“神尊将天阴神尊，将诸多神帝，无数神魔当做棋子，却不知道，自身也是棋子。”
“人皇陛下在与你斗？”
“非也，是在与你身后之人斗！”
外面的黑暗扭曲，攻击越发凶猛，神秘人声音滚滚如雷：“你是何人？”
“你是天皇时代的人！”
道音轰鸣，玄黄一炁炸开，泰壹氏的先天神识念头也嘭的一下炸成一团玄黄一炁。
但泰壹氏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更多的玄黄一炁涌出，化作一片海抵挡黑暗。
穷奇兴奋无比：破防了，祂破防了！
这厮道心动荡了！
祂看向泰壹氏，目光闪烁，疯狂暗示：“继续！快继续！”
泰壹氏不负所望，一边苦苦抵挡，一边却又从容自信的道：“神尊，吾是谁并不重要。”
“天皇时代，有人与土伯言天皇必定道化，神道前路已尽，天皇所修的阴阳先天不足以走出最后一步。”
“土伯被一步步引导，在天皇道化之后走上了入魔之路，但最后还是失败道化。”
“神尊不会也信了天魔之言，觉得神道之路已尽，魔道才有前路吧？”
泰壹氏所说九真一假。
可此时神秘人却辨别不出了，连声怒喝：“闭嘴！”
“你懂什么？”
“苍离氏、岳鉴氏皆道化，九头氏想要以祭祀之力来抵挡天地道化之力，却也是痴心妄想！”
“神道之路已尽，神道已不合时宜，当毁之，众生才可寻其他出路！”
泰壹氏了然，感觉到神秘人的力量在不断衰减，散乱，立即摇头道：“神道不行，魔道便可？”
“就天魔道而言，就是神识之道，本质与祭祀之力一般无二。”
“魔道魔性乃是七情六欲之力，人皇陛下以众生祭祀之力抵挡天地道化之力，而魔道以魔性抵挡，不过是一个求于内，一个求于外。”
“人皇陛下不行，魔道也不行！”
“这一点，神尊必定也能想到。”
说着泰壹氏一叹：“可惜，神尊虽然洞彻了神识之道的根本，但却低估了神识之道的厉害，以及背后之人的强大。”
“那人一定修成了神识之道的另一个成就，不灭神识！”
“神尊只要被其种下某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就会根植，会生根发芽，仿佛是神尊你自身的念头。”
“这个念头会逐步改变神尊你自身的想法，并且毫无察觉！”
外面，汹涌冲击的黑暗陡然静止下来。
“不灭神识？”
神秘人开口问道：“可有方法除去？”
泰壹氏道：“吾也不知。”
“不过神识之道的根本是思维意识，所谓不灭神识，便是随念而生。”
哗啦啦！
外面的黑暗突然飞速的消散。
就像是思维意识停止了运转，一个个念头泯灭。
于是，黑暗快速的退去。
而此时的穷奇已经看傻了眼。
这就……完了？
几句话就解决了？
等黑暗彻底退去，泰壹氏的玄黄一炁立即铺开，将穷奇的血肉渗透笼罩，确定无碍之后，这才长出口气。
穷奇忍不住道：“真的有不灭神识？”
泰壹氏摇头：“不知道。”
“你不知道？”
穷奇声音陡然拔高：“你骗祂？”
“你编的？”
泰壹氏想了想，摇头：“也不算骗。”
“不灭神识是吾参悟神识之道的一个设想，只是吾不曾修炼到这等境地，自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境界。”
穷奇听了更是难以接受，虎爪忍不住挠了挠头道：“这厮也太蠢了，竟然信了你的鬼话！”
“换了吾，是绝对不信你说的半句话，绝对第一时间打死你！”
泰壹氏听了一笑：“不是因为祂太蠢，而是太聪明了。”
“吾此前所言句句说到了祂的心底，推测出了祂的谋划，令他道心动荡。”
“再加上吾所说土伯之事”
“其次，因为吾在神识之道的造诣胜过祂。而祂本身对于神识之道也有研究，距离修成先天神识其实也并不远。”
“再加上祂道行极高，触类旁通，不灭神识一听便知真假。”
“而且，当年在弥罗宫中，人皇陛下曾说吾有宿慧，祂当年应该也在弥罗宫，即便不在，祂盯吾已久，也必定知晓这一点。”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祂在这里的力量，不过是一部分神识之力，还是后天神识，又隔绝内外，难和本尊相连，恐怕也不敢轻易和本尊相连，故而容易攻破心防。”
“若是本尊，便是信了，也绝不会就这般自绝念头！”
穷奇听了不禁暗暗告诫自己：“他日如果翻脸，绝不能听这小子一言半语，必须在他开口之前便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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