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调研的论文上交后,江澈在公务上的工作暂时就没了,便想着到马新华的小院儿里去看看,上次被白玉冰带去也就匆匆看了一眼,这段时间他埋头整理资料和结论也没来看过。
自己唯一的徒弟结婚,怎么也得漏个面不是。
在小院儿里里外外转悠了一遍看着挺好,里里外外都被白玉冰等人装饰的十分喜庆,窗户上贴了窗花,门上贴了双喜,所见之处都洋溢着即将结婚的氛围,只是江澈觉得好像哪里少了点东西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师父,您在呢。”
就在江澈抽着烟,想着到底哪里没有安排到位的时候,马新华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见到江澈坐在院子里,急忙上前打着招呼。
“嗯。”
“再过几天就结婚了,你自己该请哪些人的名单拟好了吗?”江澈听到是马新华来了,抬头问道。
“好了,我的简单,就请了几个同学和同事。”
“对了师父,彭老师和马老师是您下请帖,还是我这边出啊?”听到江澈的问话,马新华连忙回答道。
刚说完自己这边的名单已经确定完了,下一秒又想到彭博和马思泉的问题。
“你出吧。”
“这两位教授悉心教导了你这么多年,你们虽无师徒之名却也有师徒之实。”
“记住啊,请这二位的时候你要自己亲自上门去请,万万不能假他人之手。”
彭博和马思泉帮江澈教导马新华虽然是当初邀请江澈去五道口讲课的条件之一,但是他们俩这么多年对马新华的教导可一点也不比自己的徒弟差。
就凭着能把这一碗水端平的态度,马新华都得亲自上门邀请,还得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老师。
“好勒。”
“师父,您先坐着,我先把照片挂好了再陪您说说话。”
得了江澈的嘱咐,马新华脆声声的答应了一声,跟江澈说了声便拿着手里的相框向客厅里走去。
“你照片不是早就挂好了么?”
上次白玉冰问他哪里不合适,江澈随口敷衍了一句,第二天马新华便听话的找来家里的全家福和每个人的照片又跟沈晓秀去拍了张合照,等糊裱匠给弄好相框后便参照江澈家里的挂法,错落有致的挂在了客厅。
刚才江澈在客厅里看到挂的挺漂亮,不管是摆的造型还是根据照片的光照排序都比自己弄的好。
整得挺好的了,这又挂的什么照片?
江澈疑惑的问道。
“我弟弟这都二年没回家了,家里的照片还是他小学时候的,这不前些天寄回来我就送去装相框了,今天才有时间去拿。”
“师父,您过来帮我看看,这么挂着正不正。”
马新华一边回答着江澈的问题,一边拿着锤子哐哐哐的砸钉子。
“右边稍微向下一点点就好了。”江澈仔细看了一下说道。
挂好照片,江澈又问了些婚礼准备的事情,师徒俩这才准备离开。
“叮铃!~当啷!~”
马新华把自行车推出小院儿的时候过了下台阶,就听到自行车丁零当啷的声音,江澈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总觉得没有办的事情——买自行车!
三转一响,指的是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及手表。
收音机、缝纫机和手表都安排了,唯独把自行车这個日常必须要用的东西给忘了!
马新华这辆自行车还是老马在世时骑的那辆。
当时江澈想给马新华买一辆新的,话刚说出口就被宁芳英给回绝了。
用她的话说,这辆自行车还挺新的没必要浪费钱再给孩子换新车,再一个家里就他一个会骑自行车的再买一辆不是浪费了么。
江澈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反正想买自行车什么时候都能买,因此就把这事儿抛在一边了。
“媳妇,快给我整点工业券。”
两家距离不远,江澈骑着他的突突车没几分钟便到家了。
“伱要买什么大件?”白玉冰挺着大肚子,一边给江澈找着工业券一边疑惑道。
“唉!~这家里没个老爷们儿真不行啊!~”江澈没回答问题,反倒叹了口气。
“好好说话!~”听到江澈这副装腔作势的说话方式,白玉冰根本不带惯着他的,先是一记白眼,再是来一句理智恢复话术。
果然,男人都是贱皮子,听到白玉冰这么说了,江澈也不得瑟了,乖乖的说道:“我昨天还问你,新华那边都准备好了吗?你还回答我一切妥当了。”
“怎么我今天去转悠了一圈就看到有一样,而且是特别、特别重要,的东西没买呢?”
“什么东西?”
不光白玉冰在挠头皮,江铃铃也使劲的想,也没能想起来什么东西没安排到位。
做事之前就生怕忘了某样东西,她们姑嫂俩还专门列了个单子,都是按照单子上一项一项采买和置办的,现在听到江澈说居然被自己遗漏了东西,还是特别特别重要的,姑嫂俩傻呵呵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老话说得好,一孕傻三年。”
“你们姑嫂俩真没浪费这句话啊。”
“自行车啊!~”
“哎呦!~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直到江澈拿着钱票都跑老远了,姑嫂俩这才后知后觉。
白玉冰和江铃铃这俩心大的姑嫂怎么想江澈没管,他现在反正是悠哉的很。一路溜溜达达的来到百货大楼的自行车柜台找到李勇敢的大徒弟,把要求说完,再把钱票往他手上一拍就什么事儿都不管了。抽着烟溜溜达达的去了后面李勇敢的办公室,和他聊了会天,被‘打劫了一包白皮后,这才被‘放了出来。
溜溜达达的带着俩小伙把新车给送到大金丝胡同,江澈今天的事儿这才算结束。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马新华结婚的大喜日子也是一年一度为祖国母亲庆祝生日的喜庆佳节。
一大早,马新华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胸前别着一朵大红花,带着几个好友骑着自行车便去接新娘子了。
大金丝胡同这边,老马和宁芳英家的直系亲属早就到了,宁芳英正在陪着说说话。
现在除了正在舞勺弄刀的何雨柱师徒几个,江澈这个做师父的忙的不可开交。
“老李,您这么忙还亲自过来,这多不好意思。”
“您抽支烟,里面先坐会儿。”
“...”
“哎呦,彭教授、马教授您二位终于来了。”
“昨儿我还专门问了新华有没有亲自上门去请二位,快里面请。”见到彭博和马思泉联袂而来,江澈离老远就伸出手相迎。
自己这个徒弟能有今天的学识可算是耗费了彭博和马思泉不少心血,因此见到他们俩江澈笑得格外的灿烂。
“你江澈的徒弟结婚我们要是不到,事后某人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我们呢。”
“可不是嘛。”
“再说了,我们这也不是给你面子。”
“新华可是我们俩手把手教出来的好学生,虽然没有拜我们为师,可我们却拿他当自己徒弟一样。”
“这徒弟结婚了,我们俩做老师的岂能有不到之理?”
这俩人也奇了怪了,和别人说话做事,总是彬彬有礼一股子学者的风范总是不自觉的流露,只要和江澈到一起,那画风直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简直没眼看。
“甭管谁的面子,您二位今儿来了,就得吃好喝好。”
“外面太吵,您先进去坐会儿,里面安静。”一贯的磨了两句,江澈这才把人让人屋里。
“嫂子,我结婚那会,我大哥他笑得有这么灿烂么?”望着站在门口迎客的江澈,挺着肚子在屋子磕着瓜子的姑嫂俩聊着天说道。
“我哪里知道啊,那会儿你大哥跟现在这样站在门口迎来送往,我就在屋里陪着咱家的女眷说着话。”
“你大哥怎么样我不清楚,反正我知道等亲戚们都走了之后,我这腮帮子酸的不行。”
“哎嘛!~现在光想想就觉得累的慌,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
回想起当时腮帮子都笑得酸疼,白玉冰顿时觉得手里的瓜子也不香了。
“大爷、大娘,您二老可算到了。”
“我琢磨着最近也没惹您生气啊,这新娘子都快到了,您怎么还没来。我这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盼来了。”
“大娘啊,您可得好好管管大爷了,没事儿总是爱找我的茬。”
见到赵红柱和邱雅珍二老到了,江澈三步并成两步走到跟前虚扶着邱雅珍的胳膊开玩笑的说道。
“你啊,就爱和你大爷开玩笑。”
“玉冰和铃铃呢?”邱雅珍抬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江澈的胳膊笑着问道。
“在屋里呢,您进屋先歇着。”
“哎呦!~大爷,您就不能下手轻点啊。”江澈刚给邱雅珍指完哪个房间,就遭了一记脑瓜崩。
“你这臭小子,都多大了,还和我开玩笑。”
“我大侄子的徒弟结婚,我能不来嘛。”
“这要是传到外面去,我老赵的面子还要不要了。”赵红柱瞪了一眼江澈。
“嘿嘿...我这不是太长时间没见到您,和您开句玩笑嘛。”
“咱爷俩这感情,谁会说这种话呦!~”
“您先进屋歇会儿,正巧彭教授和马教授刚刚到,您老哥三聊聊天。”
江澈嬉笑着把赵红柱让了进去。
江澈看了眼手表,感觉时间差不多了,马新华和沈晓秀怎么还没到,心急的想叫人去看看什么情况,就听到胡同口传来阵阵喊声:“新娘子到喽!~”“新娘子到喽!~”
“勇敢!~准备放鞭炮!~”
“凯旋、胜利!~准备撒喜糖!~”
听到新娘子要到了,江澈紧忙让哥几个儿抓紧准备好。
当看到马新华蹬着自行车出现在胡同的一刹那,李勇敢点燃了手里的鞭炮,一阵‘噼里啪啦!~,伴随着硝烟的散去,新娘子到门口了!
“哇!~这家居然撒奶糖,看,我抢了三个奶糖!~”
“哼!~都怪你刚才推了我一下,要不然刚才那颗奶糖就是我的了!”
“...”
热热闹闹中,马新华背着沈晓秀走进了婚房。
“晓秀,你命可真好,嫁的男人有才华不说,条件还这么好。”
“是啊!~这独门独户的小院儿可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
“你们快看,这屋里的家具,啊!~真漂亮!~”
“晓秀,你们是在哪里买的啊,看得都馋死我了,等我结婚,我也要买一套一模一样的!~”
听到这个女生的话,刚才还在四处瞅着房子的其他人也纷纷开始打量起卧室里的陈设,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几个姑娘的眼珠子钩走。
一屋子清一色的新家具,瞧那款式都没在市场上见过,可把几个姑娘激动坏了。
看看大衣柜,再瞅瞅梳妆台,怎么看怎么顺眼,瞧那模样只恨不是自己的。
“我看着也喜欢,是新华他师爷和师叔们亲手做的。”沈晓秀红着脸说道。
“哎呀!~还是晓秀命好,嫁的男人帅气有才华就不说了,看看人家给置办的。”
“这么多家具,三转一响样样不落就罢了,还有电视、洗衣机和冰箱。”
“这房子装修的样式儿,我都没见过。”
“唉!~不求别的,等我结婚那会儿能有晓秀一半的程度就死而无憾了。”
一群姑娘围着沈晓秀在婚房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张军则是安排着众多前来参加婚宴的亲朋们入席吃饭,待饭菜上齐,沈晓秀则挽着马新华的胳膊出来挨个桌子敬酒。
待这对新人回屋后,江澈便遭到了惨无人道的轮番‘轰炸。
没办法,老马走的早,众人不能惯宁芳英这个喜婆婆吧,马新华三杯倒的两,今天是人家的大喜日子,总不能做那个缺德的玩意,让他入不了洞房吧。
在江澈被喝趴下后,有人提议闹一闹白玉冰这个师娘,话刚说出口,这人就感觉脖颈一凉知道自己这是犯了众怒,紧忙补救道:“我就是开开玩笑,开开玩笑。”然后灰溜溜的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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