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平阳郡城,洛云侯府。
张瑾瑜结束了洛云湖之行后,解决了心头的大事,自己的心腹骑兵,终于有了着落。
第二日清晨,心情舒畅的起了个大早。
如今吃完早饭闲着没事,就在东云楼里面看着朝廷的最近的不久的邸报,了解下大武朝廷的政策,和其他地区的动态。
王夫人也陪着坐在那绣个手绢也不打扰,知道儿子也不比以前了,算是一方诸侯。
只有知道足够的信息,才能避免下一步走的路是对还是错,直到张瑾瑜看完才问道;
“看完了,有何感想?”
张瑾瑜伸了个懒腰,知道大武帝国内部现在还算安稳,但是初步的割据势力隐隐已经成型,只是还在大武这个牌子下共同讨饭吃,就回道,
“军权,还是军权,大武底下勋贵世家已经把大武精锐瓜分一空,有军权才是顶级贵族,没有的,爵位在高也是脱离了超品一列,我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25万大军的招募和训练,确保有足够的士兵。”
王夫人也没说有评判张瑾瑜说的对与错只是接着问,
“招募好说,大武有的是人,只要钱粮跟上,100万你都能找来,训练你不是写了什么练兵纪要,现在也看不出成果,还有呢?”
张瑾瑜也算明白母亲的用意,不能只看军事,还要顾内,
“巩固民生,发展内政。”
“这才是对的,只有民心固,军权在手,就是皇帝都拿你没办法,现在还差一个就是你的子嗣,这次看样子皇帝必然招你进京,还有那群老狐狸,也罢,母亲陪你走上一趟,看看京城啥样了。”
“这,母亲若是进京,那想出来可不容易了,怕。”
张瑾瑜有些迟疑不定,这可是进京为质啊。
“怕朝廷当我为人质,你有这個心就成,但是京城管得住别人,管不住我,放心吧。”
“母亲,还是否从长计议!”
张瑾瑜还是感觉不妥,并不想母亲亲自陪自己进京,也不知道朝廷或者皇室的人到底是什么态度。
“不必了劝了,就是我不想去,那些豪门贵妇,勋贵王妃可不会让我在这坐得安稳的,看了那么多邸报,大武朝廷最大的弊端你知道吗?”
张瑾瑜听到母亲如此的思路清晰,也是大感意外。
但是想到母亲当年孤身一人来到关外,这胆量自不必说,至于说朝廷的弊端,真像蓝星的明朝末期,也像宋朝那样机构臃肿不堪,可是国朝弊端不是一日而就的。
“母亲,现在的朝廷犹如生了大病一样,处处都要治,但处处治不了,所以明知道不妥但是没人想着改变。”
“对,很形象,如今的大武朝堂沉疴已久,大内双日悬空,现在中央慢慢又兵权外落,当年何等煊赫的四王八公,早就风光散尽,现在如今已经暮气沉沉!”
王夫人又流露出回忆的神色,楠楠地说道,
“知道吗,在金陵,我是多么喜欢镜湖,多么喜欢我的那个宅院,可是遇到贾家那的暮气权贵都能如此逼迫,才发现权力与现实的差距。”
王诗涵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时代对女子是如此的不公。
但是没有办法,世俗如此,如之奈何,看了看外面的一切,风吹杨柳,园林花香,美不胜收。
这里的一切都还是我喜欢的样子,转头又道,
“这一晃都17年过去了,当年的史家,王家,贾家,薛家还有隐藏在水下面的甄家,哪个不是门阀世家,哪个不是皇亲国戚,据我所知如今他们也是靠着联姻靠着女子出嫁维持家族的荣耀与权威。”
张瑾瑜听着母亲说的话,震耳欲聋啊!
这番话直指朝廷那些世家门阀的现状,而且母亲那说话的气质,绝非常人,就像是自己面对那些公司老总一样,张瑾瑜心中也是大感意外,恭敬的在那听着。
“再比如我王家,我知道王家主家可是有两个风华正茂的亲妹妹,一位就是嫁给了贾家,为了拉拢京营坐稳了他的节度使位置,另一个嫁给金陵当地的皇商薛家,那个年近中年的汉子,为了获取财力,就是靠着她们才使得王氏压倒宿敌,避免王氏颓败。”
王夫人说到这又走会回屋内坐下,静静的沏了一壶茶,倒了一杯递给张瑾瑜,然后又道,
“为了再次巩固军方势力,听说还把自己的亲侄女又嫁进了贾家,如此行径极为不耻。但是做法虽然不齿,王氏族人可是不能忘王家庇护,直到触犯了它自身的利益才反噬自身,这才幡然悔悟。”
张瑾瑜听出了母亲的意思,有些事不齿但还是要做,但是做了就要小心反噬,但是有些话张瑾瑜并不赞同,虽然和亲,联姻是最好的方法,这不是大丈夫所为啊。
“母亲,您说的有道理,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这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家族,甚至为了盟友才这样做的,在大武联姻都是获得权和钱,我并没有看到和亲之举为了天下。”
张瑾瑜也站了起来,想了想大武的一切,再结合蓝星的历史,吐字清晰地接着说道;
“大武与其说是世家门阀的天下,不如说是所有人的天下,当今天下,若是没有寒门子弟武人和文人的卖命,没有我们这些边关武将拼死守城,大武早就乱了,我此次设计如此荒唐之事也能加官进爵,说明朝廷已经积重难返。”
王夫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儿子,显得那么的陌生,和睿智。
“你,”
张瑾瑜再次说道;
“这举措就是大武朝廷乃至皇族对军权的笼络,所以我知道必须给寒门子弟留下足够的晋升空间和财富荣耀,不然不过就风光一时,最终依旧会败落。其他的看时机,现在只要大武不动关外,我必然不会走到那一步,时机不对,国朝还未失其鹿,暂避锋芒。”
张瑾瑜说完话就在那定定的看着王氏,王氏站在那也是久久不语。
最后王氏欣慰的笑了,儿子长大了,这才有主君的气魄和雄心。
“我就怕你进京看到京城的奢华就忘了自己,还想办法提醒你,没想到你比我看得更远,我很欣慰,这次回京既要展现自己的威慑,又要保住朝廷的脸面,尤其是皇室的脸面,把握一个度,可明白。”
“是,母亲,就看朝廷给不给机会了。”
“会的,现在伱不感到关内的世家门阀其家族开始焦躁了嘛,但是晚了,大武精锐在边军,九省边军精锐早就瓜分殆尽,滴水泼不进,只有关外还被你摘了桃子,所以没有军权的家族急了。”
关内的那些地方节度使也是香馍馍了,勋贵世家看不上的被那些小世家占了,现在也不能动分毫啊。
“你此次回京必然麻烦事多,所以我陪你回去的目的,一是挡住那些豪门贵妇,二来我想回金陵看看,我的镜湖啊。”
王夫人说到这不禁红了眼睛,落下了眼泪,张瑾瑜看到王氏落泪,也是深感难过,想着差岔开话题。
“会好的,到时候我陪您去,也去看看那镜湖有多美,能有洛云湖还漂亮。我也是好奇,都是一样的湖水,还能分出个好坏只说。”
王夫人听了摇头不语,那不是湖水本身美不美,而是儿时的回忆。
还有自己最美好的怀念,那么多年没回去了,那个宅院也不知道在不在,自己的闺房又是何等模样,是望乡,思念啊。
还有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的孤坟,那么多年未曾去打扫,不知地下有知的父母会不会原谅女儿的不孝。
父亲最喜欢的鲈鱼,母亲最喜欢的湖虾也没有供奉,想到这王诗涵悲从心来。
张瑾瑜也看出母亲的怀念思乡的伤感,默默走到王氏身后,扶助母亲以示安慰,王氏小声说道;
“没事,就是有点想金陵城里的家的,但是家里人都没了,有你才有家。”
“母亲放心,我会陪你去金陵看看的。”
“好。”
张瑾瑜听到母亲轻声的回应,也是心中对金陵贾家大恨,这次去如论如何的讨个说法,那群狗娘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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