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的回复充满了他的个人特色。
“噢,我亲爱的盟友,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刚参加完一次大型学术会议,累到差点昏过去,但你的问题实在精彩,我无法容忍自己忽视。”
“你打算怎么付钱?”
顾修涯注意到对方上线的时间,与上次刚好间隔七天。
完美符合神圣佩里亚王国的治安拘留时长。
几个人的学术会议啊?研究啥啊?加个人多少钱?
顾修涯对这位怀特教授的放浪不羁感到无语,不过个人学识历来不以人品衡量,所以他也懒得置喙别人的私生活。
“转账吧。”
他回复道。
前两天他请言先生帮忙办了张卡,里面存着言先生给他的“劳动报酬”。
还有他最近陆续出手金币获得的白星国流通货币,数额不小。
很快,二人转账查账完毕。
“你的求知欲令我敬佩。”
怀特开始发语音:“现在,让我看看你的问题:如果想要理解某些正常情况无法理解的知识,该如何利用意识促进器官朝相应方向进化?”
“年轻人,在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必须要真诚的告诉你:为了提高我的课程售卖数量,我在群里稍微将意识的主观能动性夸大了一点点。”
顾修涯打字:“所以你打算告诉我,我的钱白花了?”
“额,那倒不至于。我的确知道某种方法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但前提条件是,你的意识强度必须达到10弗洛。”
“弗洛是什么?”
“好吧,看来你对此没有什么概念......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尚明教授著作的《精细化意识态衡量法》?”
“没有。”
“......我给伱举個例子。”
“一个普通人经过一年系统化训练,可以将自身的意识潜力开发至一个临界值。这方面的评判标准是进行十次入梦测试,其中至少要有九次能够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并驱动主观意识,达成梦境脱离。”
“完成这项测试的人,其意识强度可以衡量为1弗洛。”
“这样的人,再经过十年以上的系统化训练,有少部分可以将意识强度开发到10弗洛。从而激发出部分梦境相关的能力,学会制造并控制清醒梦。”
“这种人被尚明称为:梦神。”
“虽然这样的说法有些夸大,但我不得不承认,这群人在自己的梦境里的确具有神明般的伟力。他们可以在每次入梦后,迅速的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然后以主观意识控制梦境,改造梦境,届时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让梦中的世界在瞬间完成毁灭与创生。”
“个中某些杰出者,甚至能在梦中解决科学的难题,推演文明的进程。你有注意到最近这几年的技术大爆炸吗?其中很多成果都是这群人搞出来的。”
“我也曾尝试进行过此类训练,毕竟如果掌握了这种能力,我就可以在梦里开......咳,总之后来我放弃了。这项技术也很快被各国迅速联合封锁。”
“为什么?”
顾修涯打字问。
对于怀特这种老色批来说,这样的能力应该是梦寐以求才对,怎么会突然放弃?
怀特沉默了一阵,回答道:“因为有时候,我会分不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你可能无法想象那种情景有多可怕——当你自认为掌控了梦境,可以随时脱离梦境的时候。某一天,你从床上醒来,吃饭、工作、交际,然后睡觉,结果怎么也睡不着,你翻来覆去,翻来覆去。
突然,你于某个瞬间醒悟!
你睡不着的原因是因为本就在梦里!
接着你就惊醒了,发现自己还在床上,你花了好久才让心情平静下来,你庆幸自己脱离了梦境,开始整理心情去吃饭、工作、睡觉。
然后......你仍旧睡不着,你很快发现自己还是在梦里!
你再次从床上醒来,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你不断以为自己已经成功脱离,又不断发现自己依旧在梦里!
那无穷的梦境让你崩溃,你想回到现实,却发现根本结束不了这该死的连环梦境!”
“......事实上,几乎所有梦神,最终都死在了自己的梦里。”
“就像神只会陨落在自己的神国。人造的神,也一样。”
怀特用一句充满宗教意味的话作为总结,结束了不愿继续回忆的噩梦。
顾修涯也没有再追问。
那种分不清真实虚假的感觉有多么让人疯狂,对他来说记忆犹新。
“所以孩子,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你,不要轻易试图开发自己的意识。那是神的禁区。”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保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进入贤者时间,怀特难得说了句人话。
“我无意这么做,事实上,正如您所说的,我只是在满足自己的求知欲。”
顾修涯回复道。
他的确不打算在意识方面做过多尝试。
他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他的脊椎上攀附着未知的怪物,他的脑子里有植物在开花,他的左手违背常理无药而愈……这时候在折腾什么梦神训练,那是嫌自己命长。
更何况,既然意识强度能够通过后天训练提高,他觉得自己在真实界域产生的幻觉磨砺下,怎么也该有几分意外收获。
那种几乎突破生理承受极限的恐怖痛苦,难道不比区区人为训练更能磨砺意识?
......说不定,他早就达到了教授所谓的‘前提条件’。
怀特很快回复。
“如果真是这样,我为你感到庆幸。如果你只是在搪塞我,我自认也已尽到了提醒的责任。”
“那么,让我们步入正题。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东西,它来自一本舶来语著作。我会以阅后即焚的形式发送,你要抓紧时间看。”
“这本书的名字叫《论神圣梦境与意识的链接》。”
“能看到吗?”
......
“能看到。”
三米开外,对门之隔,顾修涯的某位邻居也在发信息。
长发的年轻人发过去一张顾修涯晾衣服的照片,手指动得飞快。
“我建议延长对顾宁的考核时间,她这个弟弟和言樱关系太过密切,现在都特么住在一起了。以后说不定就会影响到顾宁的立场。”
“......你在嫉妒?”
“没有,我只是希望组织吸纳新人时能更慎重一些。”
“知道了。”
“另外,这栋楼前几天出现了异常事件,顾修涯属于接触者之一,没死。”
“我查到异常调查科的人最近在附近活动,应该是他们救了那小子……需要我联系本区域负责人处理一下吗?”
“不用。顾宁尚未通过考核,他的弟弟不在《成员亲属安全协议》保护范围内。”
“……你的回答比我想象中要更加古板。我本以为你会偏袒顾宁。”
“今天是星期一。”
“啊,对!”
长发年轻人拍了下脑袋,反应过来。
今天是星期一,被会长留在终端那头的人格名为……*正!
什么正?
他忘了。
七个人,一张脸,不太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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