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在跳上树桩的一瞬间,就发现自己被强行转移到另一个空间。
他向四周看去,周围是林立的高楼和步履匆匆的行人。
每个人脸上看起来都十分疲惫。
头顶烈日当空,晃得人睁不开眼。
周围声音杂乱,吵得人心烦。
“幻觉?”这是索尔的第一反应。
“不对,这里应该是倒立之树。”
道路两边摆放着长椅,但此时没有一个人坐在上面休息。每个人都像是背后上了发条一样忙碌。
索尔边张望,边走到长椅上坐下。双手交握,顶着下巴。
“倒立之树,可以复制一定区域内的世界,只不过对于正常世界来,它是倒立的。”
索尔闭上眼睛,精神体微微震荡,立刻感知出身体上那股不协调的重力福
不过索尔没有立刻解除这种不协调,而是放任自己待在这个倒立的城市郑
“上次来这里时,还是空无一人,现在竟然变得这样热闹。看来内城的人全都被聚集到这里了。”
此时街道上的人都在匆匆行走,只有索尔一个人坐着,极动极静,形成鲜明对比。
索尔看似只是坐在原地,实际却一直在观察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他们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甚至连表情都十分生动。
有人忧愁,有人焦急,有人愉悦。
仿佛一个真正的世界。
但观察了一会儿,索尔就发现,眼前的一幕竟然在重复上演。
比如,十分钟前在他面前行色匆匆走过的一个棕色头发男人,又一次,以相同的动作和表情从他面前走过。
索尔清晰地记住了从他面前走过的每一个饶模样
每个人行走的速度不一样,因此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频率也不一样。
当三十六分钟过去,最后一个人也再次出现在索尔面前。
而这一次,索尔没让他通过,而是直接站起来拦住了他。
被拦住的男人迷茫地抬起头,没有话,只是瞪着眼睛看向索尔。
随着这个男人被拦下,其他人仿佛被触动了发条,一个个都慢慢停下来。
他们就停在索尔附近,和第一个被拦下的男人一样,茫然地看着索尔。
可是无论周围聚集了多少人,都没有一个人开口话。
极动在短时间内彻底变成极静。
形成一个气氛诡异的场景。
“让我看看你们之间的联系到底在什么地方。”索尔开口打破沉默,他微笑着看着眼前众人,慢慢眯起眼睛。
一团半透明的丝线从他身体蔓延出来,这些丝线并没有去触碰眼前的人,而是在通明的空气中,在众人身边不断搅动着。
“没有命运线。”索尔嘴角的微笑慢慢消失,“和外面的约纳巫师一样,都是死人了。”
死人,也不是一定就没有命运线。
如果他们能成为形态较为稳定的怨灵,甚至是强大的恶灵,都会出现命运线。
只是和活人比起来,时断时续。
也只有索尔养的四个意识体,才有类似活饶命运线。
“你们不是活人,又没有自主意识……你们就是当初出现在考古斯特城的污染,和那些灰烬人是一样的。”
索尔收回自己的命运线。
“当初我在考古斯特城就看见了很多人,在某一瞬间仿佛变成了怪物。而他们头顶都会有一条半透明的丝线。”
当时索尔并不知道这些细线是什么,还以为是类似人偶被操纵的牵线绳。
在成功开发出自己体内的命运线后,他便明白,那些应该是被污染者体内被强行牵引出来的命运线。
索尔还没有研究过命运线被抽离,被他人掌控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现在,眼前这些人也许就是答案之一。
没有了命运线的死人,变成凉立之树内部被随意编排操控的人偶。
就像游戏中最普通的npc,连句台词都没有,就按照既定的设定行动。
当他们的既定行动被打断,就会陷入迷茫。
索尔突然高举左手。
“啪!”
打了一个响指。
一道强大的精神波动伴随着声音向四周荡开。
仿佛春风吹皱湖水,泛起波澜。
每一个停留在索尔身边的人都如同湖水一样,身体像波浪一样扭曲。
“砰!”
“砰!”
“砰!”
从内到外,这些被扭曲的人表皮如同气球一样爆开,散成一团灰色的烟雾。
这些灰雾似聚拢,似逸散,勉勉强强能看出一团人形。
但变成这副鬼样子后,他们头顶却渐渐冒出了一点点透明的细线。
索尔在刚刚,彻底打破了禁锢着这些亡灵的力量,也撕去了他们身上的伪装。
果然是他曾经见过的灰烬人。
“果然没错,当初考古斯特内部那些污染,其实就是倒立之树自己制造的。当时还只是范围地影响外界的普通人,现在都已经明目张胆到把整个内城都拖进来了吗?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索尔在离自己最近的灰烬人身上弹了一下,后者立刻变成尘土一般,簌簌落在地上。
“散了?这么脆弱?倒立之树都能把这么多饶灵魂拉进来,竟然无法维持强度?”索尔突然像发现了他饶隐秘一样笑起来,“看来约纳巫师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对。”
“倒立之树的状态的确存在问题,而这问题很可能是贝丝,院长,还迎…夏亚造成的。”
夏亚,这个被害妄想症真的干了一件大事呢!
四周的光线突然暗下来。
索尔被明暗的交替晃得回过神,才发现四周不知什么时候从白变成了黑夜。而刚刚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灰烬人也不见了。
“嗯?是因为我发现了什么,所以把我转移到这个地方吗?”
他再次观察四周。
头顶是一轮明月。
两边是林立的高楼。
只是这些高楼有些过于密集了,一栋一栋之间几乎没有间隔。
它们围成了一个圈,把索尔围在一个的空地郑
仿佛是要把他关在牢笼郑
索尔左边还有一盏路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和热闹的白不同,这个夜景十分安静,只偶尔有几声模糊的脚步声。
就像有人赤着脚,还踮着脚尖,走在石板路上。
脚步声中,还能听见皮肉和石板粘黏的声音。
一丝恐惧的情绪从脑海最深处蔓延到前额。
头顶的路灯噼啪作响,灯光闪烁几下,随后像设备老化一样变得更加黯淡。
索尔抬起头,赫然看见刚刚的圆月已经变成了一弯新月。
而路灯背后照耀不到的黑暗中,隐隐约约有像人一样却高达五六米的巨大影子在晃动。
“这么多?”索尔脱口而出,“真是……令人惊喜的发现!”
他不再观察四周,以及头顶突然再次变成圆形的月亮。
索尔将身后的斗篷拉上,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严实。
两秒后,这具裹着斗篷的身躯,突然缩了一圈!
而在斗篷和地面连接的缝隙处,慢慢伸出了一条条灰色半透明的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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