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江湖里的青衫客清末民初281、九阴九阳秋去冬来,时如走马,一瞬而已。
转眼又是一年岁末,江湖之中,风起云涌,少林寺得“无极仙丹”之秘,携江湖各派高手,以丐帮为首,搜罗天下诸般奇花异草,欲要合力炼制仙丹。
非但如此,更有人放言,一众得宝图之人,亦要齐聚少林,共享白日飞升之秘。
消息传出,江湖黑白两道高手尽皆闻风而至,便是契丹、吐蕃也有高手潜入中原,好手尽出,可谓迎来千年不逢的武林盛事。
与此同时并州风峪沟太山之中,有一柴夫亲眼得见一座老墓中爬出个面如病鬼蜡黄脸的瘦汉,身披残破甲胄,肩扛一锈迹斑斑的铁槊,猿臂长身,发如蒿草,形如野人。
传闻此人奔走如雷,动行如风,擒猛虎为骑,吼声可引天崩,如妖如鬼。
还有少华山上,有道门真修曾撞见一邋遢老道倒骑毛驴悠然下山,背负木剑,似睡似醒,嘴里悠悠放声,念的乃是“扶摇子”的《蛰龙功》,与那画中的陈抟老祖极为相似。
大理国内,一座无名小庙中,某一日亦有通天剑意遥指中原。
八方云动。
灵鹫宫内。
一众侍女门徒皆神色凝重,持剑以待,既是守着天山,无人可入,也守着灵鹫宫,无人可出,全都如临大敌,紧紧盯着那颗浮于半空的大茧。
那大茧非是实质,其外赤青二气盘绕交旋,前些时候还泾渭分明,可辨两色,但随着时日流逝,已有相融的架势,好比水乳交融,转为一片晦暗,混沌不明,难窥其中玄妙,只能隐隐瞧见两道身影盘空而坐,抵掌而悬。
两气之中,巫行云如今只觉身陷非凡妙境,置身一片浩瀚无边的汪洋字海中。
一枚枚明灭闪烁的字迹从陈拙体内涌出,有的像星辰般点缀于虚空,有的则像洪流大浪般奔腾,有的像风,有的像花,有的在她脚底流淌,像是弯弯小河,还有风雨雷电,山川草木……
太多了,浩若烟海,
这些字痕,时暗时明,时大时小,神妙无穷;有的竟还拼凑成一句句玄妙道理,聚合之下,融成一篇篇奇功妙法
太玄妙了。
饶是“逍遥派”底蕴不俗,但目睹这般远超世俗的底蕴,巫行云还是难免震撼失神。
这些武功她全都闻所未闻。
不对,有熟悉的。
《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再有一门门收于“灵鹫宫”的绝学手段,如今都被一一拆解开来,化作一枚枚小字,融入了这片无量字海中,看似尽数消散,但这些道理居然与陈拙过往所学不住相融拼凑,另行衍生,取尽了精髓。
这是陈拙的精神海,也是他神念意识的实质显化,更是他过往毕生所学,对武道感悟的极致体现,对这天地万物的明悟感受。
巫行云瞧得好奇,然后不着痕迹的瞟了眼面前的陈拙,脸颊莫名一烫。
一个人能将自己所有尽数展现在另一个人的面前,无疑能说明很多东西。
她眼神忽动,伸手一捞,自半空攫取了一段字迹。
“惊艳一枪!”
原来是一门奇功的开篇。
巫行云瞬间心领神会,无需多看,心中已有了对这门武功的精深领悟。
感觉新鲜好奇,她眸光一动,抬手再招,只是轻一触碰,那字痕忽然扭曲一变,化作一曼妙女子的虚影,挥拳走招,乃是一门名叫《内家拳》的粗浅功夫。
但拳脚虽说普通,可除了穿着有异,竟与巫行云生的一模一样。
巫行云顿时愣住。
“古玉。”
她呢喃出这个名字,花容一改,愣了许久,最后深深看了眼陈拙,眼神复杂至极。
随后心神一收,望着眼前人缓缓合上眸子,体内亦是飞出一枚枚明灭变幻的字迹,浮于二人之间,化作一篇奇功。
《阳关童姥神功》。
只这功法一出,忽见陈拙大袖一挥,一枚枚金色字痕凭空显现,犹如金色光幕般与之遥相对应,正是《九阳神功》。
两篇奇功妙法彼此呼应,陈拙双眼未睁,双手却在凌空摘取,手指连连虚点,立见其中的字痕交错互补,相互成就。
时不时还有一枚枚字迹从各处飞来,融入其中,连巫行云也出手点拨,将自己的感悟打入《九阳神功》之中。
两篇本是残损有缺的功法,立时飞快补全。
那功法每补全一分,二人的气势便强上一分。
巫行云感悟越多,心中越是欢喜,这种欢喜非是源于肉体,而是来自精神,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奇异感受。
两人神念纠缠,心念想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巫行云似有所感,忽抬手一指,《阳关童姥神功》瞬间变更为《九阴神功》。
也不知过去多久,直至两篇奇功妙法彻底互补相融,难分彼此,二人神念的交融也在这一刻攀升至顶点,只似合为一体,化作一个意识。
一种无法言喻的明悟立时涌上心头,化作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快意。
精神海中更是生出大变,本是虚无之物,由道理投影的一切,竟然变得真实起来;柔风袭面,百花烂漫,阳光明媚,鸟语低鸣;此间草木山石,一切种种,竟然让人生出一种如在现实的错觉,如同有了生机。
二人齐齐睁眼。
见陈拙面露笑意,巫行云竟然一抿薄唇,相视一笑,笑的惊心动魄。
灵鹫宫内。
那一众提剑以对,小心翼翼的众多侍女,就见半空的大茧突然一顿,外裹的二气好似云翻浪涌。
“小心,布阵!”
有人娇叱一声。
正凝重以待,不想狂风骤起,那大茧猝然散开,一团云烟般的浩荡气息如潮汐大浪般涌向四方,迫的众人连连后退。
“童姥,您没事儿吧?”
“本座无事。”
巫行云的声音很快响起。
待到尘烟散去。
所有人定睛一瞧,就见那玉榻上只余巫行云一人盘坐不动,一身功力尽数恢复不说,满头白发竟也重复青黑,面颊红润,只似二八少女,当真犹如返老还童了一般。
“那人呢?追!”
见底下人欲要动作,巫行云道:“不必了,让他走吧,我已闭关多久了?”
底下的侍女忙道:“禀童姥,已足足过去四十三天了。”
她定定瞧着外头的鹅毛大雪,眼泊轻颤,面颊不可察的一红,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里忽然冷声道:“这小贼,哼!”
只是说完眼底又闪过一抹失落,旋即双眼一闭,沉声道:“且去给你们李师叔送去书信,本座不日要亲往‘天涯海阁’一趟……沧海啊,咱们几个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
缥缈峰顶,一人独立。
陈拙傲立凌空,迎风沐雪,眸光一动,看了眼灵鹫宫,跟着嘬嘴长吸一口气,立见头顶风云涌动,磅礴寒气被鲸吞入喉。
只消片刻,但见他眼珠外围竟然多出一圈如火赤芒,红光流转,乍一打量,双眼只似两朵于寒风中升腾的烈焰,摄人心魄。
鲸吞了足足三两盏茶的功夫,待他唇齿一闭,眼中红芒大盛,眉心如有赤焰燃起,但凝神再瞧,已化作一朵流云烈火般的古怪红印。
倏尔,风雪一过,顶峰已无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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