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瞧着静坐在树下的人,不光是朱侠武,剩下的几人也都面色狂变,手脚发冷,只觉心底泛起了滔天寒气,打了个寒噤。
陈拙还坐在树下,那先前和他们交手的人又是谁?
突然安静了下来,死一般安静,只剩淅淅沥沥的雨声。
朱侠武原本因兴奋而充血赤红的独眼变得更红了。
今日若未功成,那他可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对于陈拙的手段他可深有了解,敢勾结金人,卖国求荣,绝不会心慈手软。
“你……你这是什么妖法?”
一人骇然开口。
先前一切可都极为清晰,绝不可能有假,更不可能眼花。
树下的陈拙胸膛一起一伏,发出了一声深沉乃至沉重的呼吸声,鼻孔中溢出两股淡淡的白气,紧闭的双眼轻轻一颤,已在徐徐睁开,身上雨滴散落。
“此乃无相心经!”
他缓声回应。
“精神幻术……你竟然悟出了精神修行的法门?”
朱侠武眼露惊色,已然明白过来。
“动手!”
他当机立断,闪身一动,手中铁网呼的一张,想要故技重施。
剩下的几人亦是各施各法,齐齐招呼。
陈转双眼一抬,目光直视其中一人,精光乍现,眼神陡凝,瞪了对方一眼,那人脚下步调一缓,双眼大睁,喉头蠕动,跟着仰天喷出口血雾,居然被活活瞪死当场,倒头而亡。
剩下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唯有朱侠武与那四个后出手的好手杀心如一,攻势更疾。
枪法、拳法、掌法、爪功,绝对算是当世少见的大高手。
尤其是朱侠武,这厮何止是深藏不露,简直非同小可。
铁网兜至半空,被其发力一抖,已束在一起,犹如拂尘般凌空扫来。
陈拙身形一斜,双脚离地,像是贴地而飞,自风雨中飘出一截,双手攥拳轻轻一啄,已落在那几个失了胆气,丢了战心的蒙面人胸口,顺手拧下了另一人的脑袋。
他神色如常,眼皮微微耷拉,好似半开半阖,但这杀人如拔草般的轻描淡写,却令人忌惮失色。
看着滚落在地的头颅,连同朱侠武在内的五人攻势一改,合围而上。
陈拙未动,环顾一瞧。
“啊!”
其中一位赤裸着精瘦上身的金国高手趁他转颈之际,飞扑而来,双拳一动,其势霸道,推动出招刹那便已连砸七拳,招招不同,拳拳紧逼,风雨塌陷,拳劲击空。
七拳,他只中了一拳,中的是陈拙的拳头。
人影倒飞,已是毙命。
便在陈拙出拳一瞬,剩下四人见势起招。
爪风直逼面门,双枪来势极汹。
乌日神枪夺魂摄魄,直来直去,枪尖寒芒乌光大放,如挑大日,招招不离陈拙周身死穴。
朱侠武呢?
他从天而降,手中拿捏着之前的追日神箭,箭簇下指,已如掣电般运起内力射向陈拙。
“蠢货!”
陈拙头也不抬,却像能看见头顶一切,振臂飘然一退,大袖迎风而起,一牵一引,追日神箭已如咬勾的鱼儿,被引了过来。他脚下画圆左转,双臂摆动起势,那追日神箭则是在他身外如游鱼盘旋急绕,仿佛一缕金光。
那探爪之人和出枪的二人,攻势近在眼前,反倒被追日神箭一一迫退。
箭矢急转,忽然钻入陈拙左臂袍袖,那擅长爪功的高手眼神一亮,正待再动,可迅速转为黯淡,一缕金光自陈拙另一条衣袖中飞出,直射对方,射穿了右掌,没入了眉心,穿脑而过,直入地面,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孔洞。
也在这时,一张铁网从天而降。
朱侠武眼神发狠,也不管不顾,像是要将那两个金人也网罩进去。
陈拙屈指一弹,弹开逼来的两抹枪影,单臂一拨一划,画圆起招,劲势一过,圆内风雨好似都遭截断。
陈拙再拂袖上击。
原本截断的风雨刹那逆冲而上,细密的雨丝,犹如万千牛毛细针,转眼化作一蓬针雨,自铁网网孔中飞出。
朱侠武厉叫一声,凌空翻身一避,衣角遭到波及,立时千疮百孔。
而那两杆枪影,转瞬再度逼来。
陈拙神色淡漠,双手再起拳势,如封似闭,他左臂画圆,罩向头顶铁网,右手一揽,也在画圆,已将两杆吞吐寒芒的长枪揽入圆中,劲如缠丝,顿见风雨成旋,被卷入圆中。
原本凌厉快狠,惊天动地的乌日神枪,转眼一缓狠辣,如猛虎陷泥潭,迟缓无力,难进难退,被风雨裹住,左摇右摆。
而那头顶铁网,本已张开,但是风雨一卷,立马收成一团,像是化作一颗铁球。
朱侠武凌空再落,眼中凶意勃发,喉中爆出一声沉闷惊怒的嘶吼,见状干脆双掌下推,将铁球拍向陈拙。
那两个金国高手亦是奋尽余力,长枪急颤,寒芒大盛,想要洞穿风雨,将陈拙毙于枪下。
然而,就见陈拙双手往怀中一引,风雨大动,如要汇于一处,那铁球与双枪俱是一改方向,竟朝着彼此撞去。
“轰!”
只在三人的惊容愕然中,一声巨爆,在他们之间炸开。
铁网漫天散落,化作无数碎片。
而那两个金国高手,脸色发白,已枪折而退,双手颤栗不停,手心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二人身形堪堪一稳,摇晃一颤,嘴里咳嗽连连。
正待稳固重心,俩人神情顿化惨然,盖因各自的头顶落下了一只大手。
朱侠武同样退出几步,两臂衣袖齐肩粉碎,待他定睛瞧去,对面两个金国高手已跪在地上,面容因心惊而扭曲,剃光刮净的颅顶正按着两只手。
他双眼微凝,嘴唇一动,似是想要说话,可那两只手已一屈五指,一啄一掀,将二人的天灵盖生生揭了开来。
不等惨叫出口,陈拙面无表情,双手已扣住二人脖颈咽喉,将他们到嘴边的惨叫堵了回去,虎口如钳轻转,两人的脑袋立时在心惊肉跳的磨骨声中转了一圈。
望着倒在陈拙脚畔的两具尸体,朱侠武瞳孔一震,变得阴沉难看,接着又转为冷笑,变成满不在乎的模样,调侃道:“好厉害啊,这几个都是完颜决的弟子,也是金国皇族的子孙,原本是打着招降伱的目的,不过嘛,嘿嘿,我故意说你恨透了金国……”
这人心思深沉,脸上带笑,眼里却无半点笑意,只有说不出的杀气。
陈拙轻声道:“很好,你总算猜对了一件事儿,先送你上路,待忙完了京城的事情,我再北上走一遭,不过很可惜,你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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