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平定东川
顾彦朗神色萎靡道:“这下如何是好!”
现在梓州尚有七八万大军,可顾彦朗没有感到一丝的安全。
“军中流言四起,朝廷军威太盛,恐不能敌。”
蔡叔向道:“若是对抗天军,不成功便成仁,没有退路了,现在军心涣散,必不能守。”
顾彦朗穿着粗气道:“叔向以为当降!”
“节帅,我等并未反叛,何来投降,当奉上王建家小,向陛下请罪,如此方可保全。”
顾彦朗点点头,道:“陛下能容下田令孜,自然能容下我等,准备笔墨,本帅要亲自手书,向陛下请罪。”
……
成都到梓州也就两百余里,大军急行也就四五日的路程,行到一半,便收到顾彦朗请罪的奏表。
李晔大悦,对左虎威军指挥使朱珍道:“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啊!”
朱珍则叹了一口气道:“将士们还以为这次去梓州,能挣个军功,这下白跑一趟了。”
“哈哈!”李晔笑道:“东川亦有不少兵马,这次到梓州,朕允你左虎威军扩军一厢三都人马,你再挑出个军官团,五十人左右,帮朕训练蜀兵。”
朱珍道:“陛下,左虎威军已经抽调了一百多人,如果再扩军,恐无力再训练蜀兵了。”
朱珍的左虎威军都是战场上百战余生出来的精兵强将,此等强军种子,自然是皇帝陛下最喜欢的。
崔安潜能用忠武军将官训练出三千西蜀强兵,皇帝陛下自然也可用宣武军底子来训练蜀兵。
而朱珍带兵打仗的能力,自然没话说,实际上,朱珍还有一项能力,往往被忽略。
那便是招兵治军,选任将校的能力,朱温帐下至少有两成兵卒,是朱珍招募训练,提拔的将校更是不计其数,关键是皆可用。
“大胆提拔,把名单报给朕。”
“诺!”
剑南东川自然不会让顾彦朗节度,东川兵去向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让朱珍的左神威军招募一厢三都三千六百人,充当辅兵,
其二,便是以原凤州防御使满存为将,组建渝州军,设十五都,两万人,目的有二,一为镇守东川水路,二为一旦天下大势有变,两万蜀军可顺势沿江而下,直奔荆襄淮南。
其主将满存,原本是横海军使,后来有功,转为镇守汉中的凤州防御使,张承业入汉中时,满存迎接王师,颇为尽力。
忠诚没有问题,勇自然也没有问题。
黄巢进入长安之后,各镇大军集结长安,两军交锋,互有胜负,诸镇为保存实力,皆裹足不前。
当时的雁门节度使李克用挥军与敌寇缠斗,诸镇皆犹豫,唯横海军在满存的带领下,从光泰门杀入长安。
邠宁节度使朱玫截驾,亦是此人将朱玫军击溃。
皇帝陛下进入汉中之后,便将满存带在身边听用,这个时候,时机正好。
其三,便是设东川本镇厢军,设四都,五千人足以,与西川本镇厢军一样,就是在境内剿匪安民之用。
……
两日后,大军到达梓州城郊,顾彦朗带病率剑南东川文武,在南郊跪迎。
皇帝陛下没有下龙辇亲自安抚,仅派内侍招呼一声随驾。
东川不臣,其心可诛,若是简单认个错,就这么揭过,那皇帝的面子是不是太好给了。
在剑南东川节度使衙邸,李晔召见了顾彦朗和蔡叔向。
“去年,王建劫掠西川十二州,你奏报为王建免罪,朕允了,令伱们各归本镇,为何抗旨?”
顾彦朗跪在地上道:“陛下,王建不在臣节制之下,他如何,臣实无法干涉。”
李晔道:“汝为王建作保,怎么能说跟你没关系呢?朕以你的建议,赦了王建的罪行,便是想西川不受刀兵之祸,若非你,怎有西川百万百姓,死于非命。”
顾彦朗听的冷汗直冒,又不能辩驳,皇帝说的没错啊,你顾彦朗保的王建,自然要对王建惹下的事负责。
“你的弟弟顾彦晖私自占据汉州,是谁让他招兵三万的,王建向朕求取西川节度使旌节,顾彦晖是什么东西,还有你蔡叔向又是什么东西,在朕的面前向朕逼宫,这是为人臣者能做的吗?”
“陛下!”
两人皆面色煞白。
“陛下,臣实无悖逆之意啊!”
李晔道:“没有悖逆之意,却又叛逆之行,朕且问你们一句,若是朕此次与王建战败了,尔等如何自处?”
此题是个送命题,关系皇帝对顾彦朗的处置,看他怎么回答了。
只见顾彦朗伏地道:“陛下,臣……臣定会率军勤王,与反贼不共戴天……”
李晔摇摇头,长叹一口气,这个回答,他很不满意。
“反叛当诛……”
话音未落,顾彦朗便瘫倒在地,李晔见他久病模样,亦是摇头,继续道:“朕念你与朝有功,请罪之后,封闭剑南东川府库,尽出东川人马,朕赦免了你的死罪。所有官职爵位亦免,带着你的家小,回长安吧。”
顾彦朗泣道:“臣……臣……草民谢陛下荣恩。”
顾彦朗虽被贬为庶民,迁回长安监视居住。
但比起前世,这个结局,算好上太多了,因为王建的缘故,顾家全家被诛,死无葬身之地。
次日,顾彦朗、顾彦晖全家,拖家带口,前往长安。
至于蔡叔向,也同顾彦朗一起,被送到长安。
李晔要在东、西川,彻底抹去王建、顾彦朗的痕迹。
此时,夕阳西下,涪江边上,一行车队份外孤寂。
昔日风光无限的剑南东川节度使,现在车不过三驾,仆从不过数人。
曾经高朋满座,宾客满堂,想要结交的更是不计其数,而现在除了遂州刺史候绍,哪有人相送。
顾彦朗拖着病体下车,抱拳道:“候使君不应该来啊?”
候绍亦是感慨万千,令从人献上钱财,拱手道:“受节帅大恩,不能报,些许钱财,只愿节帅一路安康。”
“还什么节帅,庶人而已,既如此,老夫谢过了。”
这个时候还续什么情,顾彦朗转身上了车驾,头也没回。
余晖将影子拉的很长,车驾在红色的落日中渐渐隐去,属于顾彦朗的东川,也随着这车驾,一去不回。
滚滚东去的涪江水,依旧奔腾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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