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意外的访客(7k4)

  从中湖离开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京城上空的火烧云很瑰丽,像是火云环绕着紫禁城。

  只是白榆的心情始终乐观不起来,反而是带上了些许的沉重,因为从大夏姐姐这边得到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大战将近的先兆,并不是风雨欲来的预感,而是黑云压城的大势盖顶。

  面对目前的局势状况,大夏姐姐似乎是有主动出击的意愿。

  倒是背后两位姑娘的心情很好,她们用了半个下午的时间收拾了一下院子,还做了些简单的布置,那六合院似乎很合她们的口味,不过目前还没挑选房间,这里可没什么先来先得的说法,最后安排还是要听白榆或者正宫娘娘的。

  白榆刚刚走出中湖,便见到了有人蹲坐在马路牙子上,抱着膝盖,百无聊赖的晃着脑袋。

  这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是个伪装体。

  白榆走过去,双手绕到腋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你怎么蹲在这儿?而且为什么变这么小?卖萌呢?多少钱一斤?”

  小陶如酥双脚腾空,像个跟大哥哥撒娇的小女孩般咯咯笑起来:“我当然是来特意等你的。”

  白榆虚着眼睛问:“你是不是跟谁吵架了?不敢自己一个人过去,生怕挨训?”

  “我没有。”陶如酥目光躲闪。

  “呵呵……”白榆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才出去半天不到,你都把谁给得罪了?”

  “我也就是犯了点小错误。”陶如酥眨了眨眼睛,戳着手指:“也就得罪了凰栖霞和慕遥夕,还有苏若即吧……”

  白榆:“?”

  你管这叫做不多?

  南诗织忍不住插嘴问道:“你做了些什么?”

  真昼也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凰姑娘虽少言寡语但应该不是个记仇的性子吧……若即姐姐也是个温婉的良人。”

  陶如酥缩了缩脖子,凑到白榆耳边小声说:“我是想提前给慕遥夕练练胆子,所以教了她一点东西,碰到凰栖霞后,拉着她顺带做些实战讲解。”

  白榆眼角抽了抽……以慕遥夕那脾气,不红温就才有鬼。

  不过凰栖霞怎么会生气?

  而且苏若即又是怎么回事?

  “慕遥夕的确不相信我说的,但是我拍了视频,就给她看了一眼,然后她哇的一声哭着跑出去了,说是要找苏若即去算账,我心想这下坏事了,赶忙想要阻止,可我哪里知道其实凤梧梧凤桐桐也在门外偷听呢……”陶如酥一拍脑门,回执墨迹:“凰栖霞发现之后,直接把我从楼上丢了出去,我哪里还敢跟着过去北冥家。”

  听完这些,白榆感慨道:“你可真是个女中豪杰啊。”

  拱火能力堪称一流。

  “我错了。”陶如酥老老实实低头认错:“你看我变这么小,她们应该是不好意思打我了吧?”

  白榆叹了口气,把她放下后:“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不要呀,你可是我相公啊!”

  陶如酥哭哭啼啼的样子引得周边路人一阵微妙的注目。

  忽然间,京城上空一阵风云变幻,一抹白光冲上天际云霄,继而大半个京城都开始飘起洋洋洒洒的大雪。

  天生异象,百里飘雪。

  顿时京城各地的高手们都纷纷走出大门或者看向窗外天空。

  “这是封圣异象!”

  “京城中竟有人封圣?”

  “又是哪家的老怪物终于花有重开日了?”

  “不对,这个方向难不成是……”

  “是北冥家?”

  多少顶尖宗师心念流转间,望着天地间风云变化的封圣异象,神情复杂。

  中湖前,白榆接住一片零落的雪花,心中有所感念。

  “她封圣了。”

  他一步踏出,直奔北冥家的方向而去。

  后方陶如酥原地长高五厘米,挥着手:“喂,喂――!”

  眼见到白榆已经不见人影,她气的跺脚:“有了亲娘忘了新娘!”

  南诗织问:“我们不跟上去吗?”

  “自然是要去的。”雨宫真昼说:“小桃子你也不要淘气了,现在母亲封圣是一件喜事,应该不会有人会找你麻烦。”

  “暂时是安全的,不代表之后也安全。”陶如酥其实还是惦记着自己手机的视频收藏,被知道后,肯定会被全部删除。

  “你若是想要道歉也不是没办法,只是需要接受一些惩罚。”雨宫真昼微微眯起眼睛。

  “什么惩罚?需要我倒立在京城里走一圈吗?”

  “那样就太轻了。”真昼微笑道:“详情之后再告诉你,提示词是绳子和眼罩。”

  “已老实,求放过。”

  ……

  北冥家宅邸。

  天上落下一道虹光,白榆落在大门口前方,此时发现大厅内已经哗啦啦的跪了一地的男女老少。

  只有少数几人还在人群边缘站着,十分显眼醒目。

  白榆在站着的人里找到了北冥阙,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姨娘封圣,他们便跪下了。”北冥阙言简意赅:“接近两百年过去了,北冥家终于又多了一位封圣,自然值得庆祝,北冥家如今也是圣人世家了,他们跪的不单单是封圣,还有先祖。”

  “那你怎么不跪?”

  “我没有膝盖骨,跪不下去。”北冥阙睁着眼睛说瞎话。

  翻译一下这句话――我不要面子的吗?

  跪下去叩拜的几乎都是北冥家的普通族人,长老和年长一辈的都没跪,都是年轻一辈跪下了,严格来说也算是给长辈磕头,倒也合乎家族礼法。

  “现在就进去?”北冥阙问了句。

  “等一下。”白榆摸了摸口袋,找到了一个清新喷雾,张开嘴,喷了两下。

  北冥阙闻到了,是青柠味。

  他吐槽了一句:“就算你刚刚吃了大蒜,姨娘也不会嫌弃你嘴巴有异味的。”

  “她是不会责怪我,但责怪我的另有其人啊。”白榆挥了挥手,示意带路。

  北冥阙在前方引路,白榆随行跟了进去,进入了一栋别院后,温室前的院子里站着数人。

  一见到白榆到来后,她们纷纷投来目光,正要上前,却见到一个倩影飞快的扑过来。

  苏若离环绕着白榆的脖子转了三圈半,当着众人的面用力的拥吻了好几秒。

  慕遥夕看的眼睛都睁大了。

  凰栖霞则是目不斜视。

  苏若即捏着下巴移开视线,然后又偷偷看过来。

  白榆轻轻拍了拍苏若离的后背,示意可以了。

  “味道不错,本姑娘很喜欢。”

  苏若离满意了,然后抬高声音说了句:“下一位。”

  北冥阙:“?”

  旋即就见到一旁的苏若即走了上来,也抱着他亲了一口。

  北冥阙:“???”

  ――好家伙,原来之前准备的口气清新就是这么一回事,你小子早就预判到了是吧?

  苏家姐妹意满离后,凰栖霞也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了过来,踮起脚尖。

  旁边慕遥夕单手按在走廊的立柱上,手指头陷进去十几厘米深。

  ――过分了,过分了啊!

  ――居然当着我的面,连续三次!

  苏若离也没想到凰栖霞这么大胆,顿时流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白榆被这笑容看的有些发毛,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完成交接仪式。

  几秒后,凰栖霞抿了抿嘴唇,回到一旁站好,也不像是故意在争宠,她大概是产生了什么微妙的误会?

  白榆轻咳一声:“嗯咳……为什么都在外面站着,不进去看看?”

  “白叔叔在里面。”苏若离说了上半句后改口道:“哦不对,应该是叫做父亲……父亲进去了,我们总不能打扰两位被迫分离二十年的夫妻的团聚时刻吧?”

  白榆挑眉:“我觉得没必要这么照顾他的心情……这老登连我的面都不见就跑回来见媳妇。”

  “这不是很正常吗?”苏若离认真的说:“毕竟父母才是真爱,孩子只是意外,等我们将来有孩子了,我也只能分给孩子十分之一的爱,如果你对孩子太好,我甚至会吃醋的。”

  白榆:“你这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好母亲的发言啊。”

  “问题不大,毕竟孩子那么多妈妈呢,找个任劳任怨的去带着。”苏若离微笑:“尽管让她们去带娃,反而我们会有更多的独处时间。”

  “好一个顶级阳谋!”北冥阙忍不住吐槽。

  “我其实能理解老登的想法。”苏若即单手摸着面颊说:“毕竟钥妈妈真好看啊,谁看了不喜欢?我看了都很喜欢啊。”

  “有没有可能,你看了喜欢,是因为我妈长的跟我很像?”白榆指着自己的脸,男孩像妈妈,女孩像爸爸。

  “倒反天罡。”苏若即轻哼一声:“不过事实证明,我对这张脸没什么抵抗力,这或许也是遗传吧,母亲当初也说过……”

  “我说过什么了?”

  此时背后传来一句问询,雍容的妇人走入庭院。

  来人正是苏父苏母,他们也是得知消息后赶来的,满面喜色。

  商明娥微笑着伸出手朝着人群走去。

  “妈妈。”苏若离撒娇的喊了声,然后张开双手想要拥抱一下母亲。

  却见到商明娥直接从女儿身旁绕过,抱住了白榆,拍打着后背说:“我的孩子,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哼!真是个没良心的臭小子,居然连我都骗!”

  白榆无奈的接受接受训斥,苏母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眼眶微红。

  旁边苏若离鼓起脸颊,用力的瞪着自家母亲,开始怀疑自个是不是亲生的了。

  不远处有举起手的起手动作的苏父则是直接被无视了,为了掩饰尴尬,中途改换姿势,想把手塞回口袋里,却连续尝试了七八次都没成功,因为他这件衣服没有口袋。

  白榆连忙把话纠正回来:“刚刚说到我母亲的颜值……”

  “这有什么好说的?阿钥年轻时候是京城第一美人,甚至算是大夏第一美人吧。”商明娥捏了捏白榆的脸:“你这张脸若是有她的八成漂亮,就可以去祸国殃民了。”

  白榆:“……不至于吧?”

  “直白点说,我就是因为阿钥的这张脸才和她成的好朋友啊。”苏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我是个颜控嘛,而且年轻时候老犯花痴,很严重的那种,这还是阿钥给我治好的毛病,因为她太好看了,以至于看其他人都不觉得好看。”

  “我和阿钥从小便相识。”

  “第一次在学校女厕外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打定主意这辈子肯定要跟她做姐妹了。”

  白榆:“?”

  从小便相识是这么个用法?

  “我只恨自己不是个男人啊,翻遍了法律发现同性真的没办法结婚,但后来想想也不是没办法。”苏母继续说:“十六岁那年我暗暗发誓自己将来肯定要生两个孩子,最好一男一女,想办法跟她的孩子结个娃娃亲,只能说我商明娥还是高瞻远瞩,当年野望如今已经实现了,也算是填补了当年的遗憾。”

  白榆欲言又止。

  苏若离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炸裂的事实。

  唯独苏若即一脸淡然,似乎早已知道。

  “是的,我早就知道。”她承认了,并且说:“其实当初是有定下娃娃亲的,而且是我和玉京……若离算是后来的,不过她偷听到这个消息后,又哭又闹满地打滚,最后才不了了之。”

  苏若离举起手:“等等……那为什么母亲会跟父亲结婚?”

  苏浩然忍不住瞪了一眼不肖女:“臭丫头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爹我很差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苏若离躲到姐姐背后,嬉笑着说:“母亲不是要求很高吗?”

  商明娥摇头说:“我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啊,我这样的女子,能找到你父亲这样的男人做丈夫就已经是极限了,我可没那么好高骛远,而且阿钥的教训也让我知道豪门世家大族里人人都不由自己的苦楚,哪有我这样的自由择偶权?”

  她握住白榆的手,低声道:“我的两个女儿都嫁给阿钥的儿子,也算是全了我的一份遗憾……真是一件好事啊,今晚应该一起饱一顿饺子吃。”

  “我今天是想喝点酒啊,顺带和亲家聊一聊。”苏浩然看向温室,奇怪的问:“都这么久了居然还没出来?门窗隔音效果有这么好吗?”

  白榆冷不丁的说:“她被关押了二十年,肯定憋坏了吧。:”

  “噗……”苏浩然差点笑出声,捂着口鼻深呼吸,笑骂一句:“你这小子胡言乱语。”

  将心比心罢了。

  白榆一摊手,目光瞥了眼苏若离……当初自己假死复活,被苏若离发现,可是被她就地正法了。

  苏姑娘目不斜视,手指绕着头发假装没看见。

  白榆继续抬高声音:“好不容易见到漂亮老婆,发生点什么也不意外,我是不是快有弟弟妹妹了?”

  话音刚落,温室大门敞开。

  一个雪球飞出来,砸在白榆的脑袋上,砰的一声雪花四散。

  北冥钥出现在温室门口,面上带着几分羞赧恼怒和无奈,盯着自己的崽子,想要摆出母亲的态度严厉训斥,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柔软的解释:“莫要胡说,你父亲只是累了,他这些日子精神紧绷,方才和我说些话后睡着了。”

  白榆摊了摊手,没说什么。

  倒是苏母走上前,拉着北冥钥的手说着体己话。

  只不过最后这些话题还是要绕回到白榆的身上。

  “来来来,阿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两个女儿……也是你的儿媳妇。”

  苏若离和苏若即两个女孩,北冥钥自然是认识的,只是有些吃惊,闺蜜家的姐妹居然都愿意嫁给自己的儿子。

  不过封圣不受到寻常法律制约,两个妻子也不算什么大事,都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只要孩子同意,大人也并不会拒绝。

  但震惊的才刚刚开始……

  白榆转头开始介绍其他人:“这位是凰栖霞,骄阳首座,母亲应该是知道的,不知道也没关系,她也是您的儿媳妇。”

  凰栖霞略微有些局促紧张,不过也是落落大方的打了招呼:“初次见面,我是凰栖霞。”

  白榆继续介绍:“这位是陶如酥,我和若离的高中同学。”

  陶如酥换上了干练少女的风格,扎了干净的单马尾,一副阳光开朗少女的气质,露齿一笑:“我也是您的儿媳妇,请尽管放心,我和亲爱的感情可好啦。”

  白榆继续说:“这两位是雨宫真昼和南诗织……来自扶桑,也是您的儿媳妇。”

  “请多指教。”

  这一对姐妹,一个温婉淑良端庄大方,一个明媚冷艳高岭之花。

  “这位是慕遥夕,慕家的女儿。”白榆想了想说:“也将会是您的儿媳妇。”

  被旁边陶如酥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的慕遥夕此时回过神来,也来不及找白榆这花心萝卜的麻烦,连忙掏出了礼盒:“初次拜见长辈,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北冥钥的笑容很僵硬,一旁的苏母代替接受了礼盒,两个母亲此时都有些茫然。

  “啊哈哈,都是群好女孩呢……呵呵,我……抱歉,我需要点时间整理一下。”

  北冥钥深吸一口气,抓住白榆的臂弯:“玉京,你跟我进来一下!”

  咚――!

  大门关上了,这一场母子谈心无可避免。

  同时庭院内,苏父苏母也炸开了锅,拽着两个女儿到一旁问起话来。

  他们都知道两姐妹已经要打定主意要嫁给同一个人,但谁都没想到居然还有其他这么多位新娘。

  “这都怎么回事?恶作剧?”苏母大受震撼且接受不能。

  苏父也严肃道:“这可不能胡乱说的……男人三妻四妾的事哪能发生在这时候?玉京胡闹,你们也跟着答应了?”

  苏若即无奈的苦笑:“我对这件事没什么发言权,她们也的确对玉京是一往情深,陶如酥、雨宫真昼、南诗织、凰栖霞,都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慕遥夕也不遑多让,极有可能是前世便有缘分纠缠。”

  苏母追问:“若离你没什么想法?”

  “已经生米熟饭了,我能怎么办?”苏若离抱着双臂。

  “什么?!”苏父抬起手又放下:“胡闹啊真是!”

  “事急从权,很多时候我们没得选择。”苏若离解释:“我们也的确需要她们的帮忙,不论是之前,还是往后……倘若没有她们,之前不论北冥家还是苏家老家,我们都守不住的。”

  谈及这里,苏父苏母内心的不理解和紧绷开始溶解了一些。

  之前的情况有多么紧迫他们都心知肚明。

  “都是这小子不靠谱!”苏浩然把锅推到白榆的身上,谁让你想开后宫!

  “父亲,母亲……这件事其实和木头没什么关系。”苏若即替白榆辩解了一句:“他也根本没得选择,但凡拒绝谁,他无法承担失去带来的后果。”

  “什么后果?”苏浩然问:“这几位姑娘来头很大?凰栖霞和慕遥夕的确是,但其他两个……”

  “在场之人。”苏若即打断:“皆是封圣”

  “………………”

  沉默。

  苏父苏母僵住了。

  在场的女子,都是封圣?

  这怎么可能?

  “我不是开玩笑。”苏若即十分肯定道:“她们全都是封圣,而且年龄都是二十多岁。”

  语不惊人死不休。

  如果这番话传出去,整个大夏都要震上几震。

  “这是巧合吗?”苏父先说,而后摇头道:“不,绝不是巧合……我之前也觉得,若离和若即的封圣速度实在太快了。”

  “直说也无妨,她们之所以能封圣,这其中的大部分功劳,都要算在我亲爱的木头身上。”苏若离直白解释道:“所以,父亲母亲明白木头抢手的原因了吧?”

  苏浩然和商明娥对视一眼,如果白榆真的有办法量产封圣,这消息传出去,全世界的女人都会疯狂吧。

  甚至男人也会疯狂……

  毕竟和封圣的成就比起来,含泪做零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不远处陶如酥嘀咕道:“也没那么容易,若是资质不够,要封圣至少需要三年以上的时间,和我们同样天赋异禀之人,终归是少数派。”

  商明娥忍着惊骇接受了这个设定,而后才奇怪的问:“她们都答应了?”

  “是啊,我倒是很期盼她们有谁会拒绝呢。”苏若离说到这里明显有些不甘心,略作停顿后才继续说道:“如今我们都是利益共同体,谁都不想不能也不敢退出。”

  “即便已经封圣了?”

  “她们不是冲着封圣来的。”苏若离幽幽叹息:“所以才难缠的很。”

  “这件事,我们管不了了。”苏浩然拉住妻子的手,摇头道:“让孩子们自行决定吧。”

  苏母想了想,也是……这的确不是她能插手影响的层级了。

  一个封圣的影响力远远超过想象。

  她们当下能安然无事的和谐共处就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了。

  很快,温室的门也敞开了。

  母子二人携手走出温室。

  北冥钥和白榆深入简出的谈了谈这些事,也意识到了自己无法干涉白榆的婚姻大事。

  虽然在北冥钥的观念中,一夫一妻制才是最为稳定最好的婚姻制度,但她毕竟是个母亲,看到自己儿子这么争气,便也熄灭了某些坚持。

  北冥钥自然不会对自己的丈夫这么宽容,但换成是自己的儿子,她就要宽容太多太多,身为妻子和身为母亲的道德底线是截然不同的。

  之后也没人提及这件事了。

  一行人开开心心的开始包饺子。

  ……

  为庆祝北冥钥封圣,北冥家开始大摆宴席,足足持续三天时间的流水席,没有请柬也无妨,普通人来说几句好话沾沾喜气也可以入座吃饭,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京城甚至周边省市当中都来了许多人,想要拜见北冥家的新任封圣。

  这群人精都很清楚,白玉京是北冥钥的儿子,讨好了北冥钥,相当于讨好了一门双圣的白家。

  可他们注定是见不到白榆和北冥钥的。

  前者带上红颜们去了中湖住宿;后者则是和丈夫在僻静之处互诉衷肠。

  虽没有想象中的天伦之乐,但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白榆已经长大成人,不需要父母亲的照拂,若是强行住在一起,由于缺失了十几年的亲情反而会觉得尴尬。

  三日时间,白榆并未去北冥家,而是长时间呆在中湖,和大夏姐姐交谈,去往观星司,更加深入了解天下局势变化。

  在第三天流水线结束时,他才去了一趟北冥家。

  ……

  流水席已经开始收拾了,最后一桌上坐着一个人。

  正在狼吞虎咽,那模样就像是八辈子没吃饱饭。

  一旁收拾流水席的人看了都放慢了速度,没忍心给赶走。

  就这么一个人吃了大半张桌子的饭菜,负责人赶过来发现还没收拾完,便催促着赶紧把人赶走,三天下来所有人都疲惫的很,只想快点结束工作回去休息。

  偏偏坐在桌子前的人充耳不闻,继续狼吞虎咽,大口喝酒。

  负责人忍不住暴脾气上来,想要冲上去把桌子给掀了。

  紧接着一个人影先一步坐在了最后一张桌子上,单手按住了圆桌,淡淡说了句‘且慢’。

  负责人用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把桌子给掀翻开,正怒气冲冲的骂了句‘哪个不长眼的’,回头一看,顿时吓的后半句话只剩下了哆嗦声。

  ‘天下谁人不识君’这七个字用在当今白榆身上再合适不过,大夏数亿人,谁人不识白玉京。

  负责流水席的人当即差点就跪下了,再无半点跋扈气魄,他自个就是北冥家的雇人,白榆的一句话就能判他全家流放。

  白榆挥了挥手,没跟他计较什么,只是平淡的说了句‘再换一桌菜’。

  很快,一桌菜上齐了。

  白榆倒了一杯酒,推到沉默着狼吞虎咽的男人跟前,淡淡问道:“我准备了一桌菜,就来了你一个人?”

  男人停下了狼吞虎咽,稍微咀嚼了几口,端起酒水一饮而尽,咽下口中的食物,继而抬起眼睛:“早知道吃这里的饭菜不要去,我是该多叫上几人一起来蹭饭吃。”

  “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你就吃一顿的确是有些亏了。”白榆笑了笑:“饭菜还满意?”

  “味道很好,我都快忘记饭菜是什么味儿了。”男子抓住一根鸡腿咬了口。

  “我能问个问题么?”

  “问吧。”男子嚅嗫不清的回道。

  “那我就直问了……”白榆念出对方的名讳:“罗,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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