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影世界的两只眼睛居然是相通的。”
【自然是相同的,就像是一个是嘴,另一个是钢门】
“?”白榆愣了一下:“那我们现在出来的,是哪一个?”
【这个取决于你的看法,你觉得是吃进去拉出来更好,还是从……】
“你是会比喻的。”白榆被这個说法恶心了一下。
短暂的聊了几句,他继续将注意力放在这具尸体上航。
“黑煞弓使都死在了这里。”白榆说:“如果是太阴魔域,这我该怎么出去?客服你那里有地图吗?”
【虽然没有地图,但我需要提醒你一句】
“啥?”
【上方有两个人正在靠近】
白榆放开灵魂感知,就在悬崖峭壁上,两个人影如同火影跑般如履平地的朝着深谷里疾驰而来,速度很快。
他没有立刻迎上去,而是拉开一段距离,悄悄切换了外观套装,换成了另一套贴身的骑士服,这一套服装和赛车手的紧身衣相似,也有比较高的防护效果,能够有效的抵抗冲击和穿刺。
……
两名披着黑袍的人影很快落在地面。
四处搜寻一番后,顺着血腥味找到了惨烈的尸体。
“我们来迟了。”年长的弓使说:“他肯定是遭遇了埋伏,也和原本的队伍失散了,这个伤势看上去应该是噬心魔下的手。”
说着,弓使伸出手开始触碰尸体,翻过对方身体,从尸体背后拿出了包裹,里面存放着一些物资,一根簪子还有一封书信。
“把遗物收好。”年长的弓使将包裹清空后递给了旁边个头略矮些的年轻弓使:“如果我们能离开太阴魔域,这些东西都要转交。”
这是凶星追随者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毕竟谁都不清楚自己还能活多久,所以随身背包里常备着一封遗书和舍不得丢弃的遗物,最终它们都会按照书信里的方式被送出去或者埋起来。
“老师,尸体怎么办?”
“留在太阴魔域里有可能会变成魔气尸傀,不可能带的出去,就地销毁吧。”
这对师徒的弓使说着话,语气并无太大波动,像是司空见惯了一样。
黑煞弓使都是老人带新人,也是按照着师徒传承的方式。
将尸体处理后,两人正要离开时,忽然听到了石子从山崖上下落的声音。
“什么人!”年长的弓使拉开弓弦,寒光凛凛的箭矢对准了漆黑山谷的深邃处。
年轻的弓使有些紧张,也跟着张弓搭箭。
“二位……自己人。”白榆举起双手走了出来。
年轻的弓使见到是个活人后,下意识放下了箭矢:“老师,好像不是魔。”
“站住,不要动!”年长弓使低沉道:“虽然看着像人但未必是人,有可能是高等魔拟态而成的人形,而且在太阴魔域里为什么会有其他人活人?”
“因为我也是凶星追随者的黑煞弓使,自然也是前来执行任务的,不过运气不好,遭遇到了太阴魔域的地形变迁,和原本人马失散了。”白榆没有报出真名,他也对这两名弓使抱有一定戒心。
由于白榆自知算个名人,贸然暴露会肯定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如果暴露了身份,对方必然会追问为什么他会在太阴魔域,届时还需要额外解释,会更加麻烦。
拿出刚刚见到的黑煞弓:“这个还不足以说明我的身份吗?”
年长的弓使冷漠道:“如果你是凶星追随者,那就报上你的称谓。”
黑煞弓看似可以作为身份证明,但谁知道是不是抢夺来的?
白榆有些犯难了,虽然大抵知道弓使的命名规则,但随便用一个名字进行冒充显然不合适,万一报出个名字是对方认识的,可就百口莫辩了。
他想了想,扯谎道:“我还没有获得星的称号,目前还没出师。”
年长的弓使打量了一眼白榆的样貌,看着的确很年轻,可能二十岁不到,这个年龄的确到不了出师的标准。
“你的老师是谁?”
“地劫星。”白榆直接借用了唯一一个老熟人的名号。
“地劫星是六煞星之一,我可没听他说过自己收徒弟了。”
“弓使之间的行动本来就是相对独立的。”白榆回道:“我们向来都比较独来独往。”
这些话也是当初还是天哭星时的地劫星亲口所说,如果是组团活动,那么狩猎效率就会变低,大多弓使都选择独行,除非碰到应付不了的对手,才会呼唤其他弓使。
年长的弓使继续说:“但伱仍然无法自证身份,如果你是地劫星的徒弟,他应该会交给你能自证身份的信物。”
这老家伙疑心真重啊。
白榆心想哪有什么信物,最多就一个电话号码,而在太阴魔域肯定是信号圈外。
见到他陷入沉默,年长弓使微微眯起眼睛,在这片太阴魔域里,哪怕对方是个活人也不一定值得相信,万一是个被高等魔洗脑后带进来的人奴。
宁可错杀,不要放过。
虽说黑煞弓使之间不提倡互相厮杀,但对方还没成为凶星追随者,仅仅是个学徒,即便被杀了,地劫星也不会知道,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没看好徒弟。
弓使的师徒关系相当紧密,通常进入凶地里都是组队,不可能分开。
说到底,这个白头发的弓使就是怀疑白榆是在说谎。
“没有什么信物。”白榆直言。
“老师……”一旁的徒弟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求个情。
年长的弓使默然不语,只觉得这种时候如果不能确定身份,就不能放松,更不该心软。
“没有信物,是因为不需要信物。”
白榆举起黑煞弓,对着天上放出一箭,同时身形往前一闪,双方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这样贸然的举动本该引发这对师徒的警惕。
“老师,是真的……刚刚的是月隐步和诛魔箭。”年轻弓使小声提醒。
白发的弓使放下了弓箭,神情和语气也柔和了不少:“这个作为身份证明的确很有效。”
只有凶星的追随者才会使用罗睺传授的步伐和弓术,这个年轻人肯定是学徒,否则他不可能学得会,即便学得会,也不可能掌握的这么炉火纯青,这至少有十年的苦功了。
“还未请教?”白榆客气的问了句。
“天梁星。”白发弓使介绍了一下:“旁边是我徒弟,刚刚继承飞廉星。”
“嚯……”白榆惊讶了零点五秒钟,没想到随便碰到一人,职位就相当高。
天梁星听着不是很霸气,但这是南斗七星之一。
在凶星追随者中,根据实力和资历一共分为甲乙丙丁四种级别,北斗七星和南斗七星并称为十四正曜;往下则是副曜,再往下就是乙级星,丙级星,丁级星。
天梁星作为十四正曜之一,其职位还在副曜的地劫星之上,不过弓使之间的地位差距并不算特别悬殊,没有高人一等就能管控下属的说法,所有强制性的命令都是表决进行的,是少数服从多数。
之后三人在找寻离开坑地的半路上,聊起了一些事。
白榆对地劫星的确有所了解,面对提问大多都能答上来。
只是有关于这次行动的事不太清楚,顶着学徒身份,也不用不懂装懂,假装自己是来长长见识的。
天梁星和飞廉星这对师徒,属于是老师傅带小徒弟的组合,后者明显要更活泼一些,说话也没有那么多思虑。
就这样一言一句的对答中,白榆大抵整理出了目前的状况。
凶星追随者在三个月前清扫了周边的群魔据点,成功的封锁了太阴魔域的出口,做到这一步后,他们决意开始实施第二阶段的攻势,执行大规模的作战。
太阴魔域已经完全进入了活跃期,大量的魔在增生,同时它也有出世的可能性。
一旦太阴出世,就必然会带来万魔潮。
想要摧毁太阴魔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因为罗睺在上千年的时光里都没能摧毁它。
罗睺每天都要对着太阴魔域放一箭去抽奖,角度不一样,力度不一样,试图通过抽奖的方式击杀太阴魔域的核心,但罗睺没有保底法则……足足一千年过去了,还是天天空军。
于是,为了阻止太阴魔域的继续活性化,凶星追随者们主动进入了太阴魔域,开始和群魔展开了无限制的作战,在对方大本营和老巢里搞事,以近乎于自杀式的方式来压制太阴魔域的万魔潮。
当然,弓使们也不是白白送死,他们最大的目标就是拖延时间,以压制太阴苏醒的速度。
他们通常是每日执行任务后就要返回地面休整。
直至天梁星这一次的运气不好,被魔潮冲散了大部队,自己带着徒弟飞廉星寻找出路。
太阴魔域很大,并且地图随着时间不断变化,因为太阴魔域就是太阴本身,能否出去只能靠运气。
太阴就是魔祖死亡后留下的三个化身之一,是魔祖死亡的躯壳幻化而成,是一个活着的凶地!
飞廉星或许是和老师待在一起太猛了,碰到一个同龄人便说起许多自己知道的事。
“太阴是魔祖的身躯;而太岁是魔祖的心脏;女邪则是魔祖的魂灵。”
白榆问道:“那太阴魔域之所以活性化,是因为其他两者都现世了?”
“对。”飞廉星严肃的点头道:“太岁是魔祖的心脏,它出现是为了寻找转世轮回后的女邪。”
“一旦,这三者合二为一,魔祖就会重现于世间。”
“届时会是整个世界的灾难。”
白榆问:“不是还有罗睺吗?他能杀了魔祖一次,应该也能杀他第二次……千年后的罗睺怎么都比千年前更强吧?”
“看来地劫星对你隐瞒了许多……不过也是,学徒知道的太多反而影响心境。”天梁星沉声道:“当年罗睺杀死的魔祖,并不是全盛期……哪怕如今罗睺更强,也未必是全盛期的魔祖的对手,而且,即便他真的能杀死魔祖,双方的这一战必然会给大夏带来无可避免的巨大损失,没人知道会死去多少人。”
神仙打架,是不会在意蝼蚁的。
即便在意,也不可能停的下手。
就像是奥特曼打怪兽一样,他当然知道每次战斗都会带来多少损失,死去多少平民,但没有办法,如果不去迎战,怪兽带来的损害必然更加巨大。
更何况,罗睺从来不在意死了多少人,他唯一的心愿就是除魔,唯一的意志就是杀死魔祖。
若是魔祖出世,哪怕最终集结全世界之力将其除掉或者封印,届时大夏也定然是不复存在了。
“没有办法阻止太阴魔域的活性化吗?”白榆对着天梁星问:“只能争取时间?”
“有且只有一个办法……”天梁星拨动了弓弦:“杀死女邪,让其重新轮回!这能为我们争取五百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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