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姬弗朗基米尔。
伊尔莎洛朗宁。
虽然是两个不同的名字,但她们是同一人。
白榆也完全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老爷子心心念念的未婚妻,居然就是佩姬。
他回到五百年前,看似改变历史,实际上并没有改变,而是推动了历史。
就像是‘大雄的恐龙’里一样,没有大雄养的恐龙,历史就缺少了一环,大雄是历史上的参与者。
白榆也是同样,参与了历史。
而五百年后的世界是建立在过去的历史上的。
早在白榆来到这里之前,白破天给他定下的婚约,就是佩姬本人。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佩姬握着白榆的手,两人坐在喷泉边上,她轻声幽怨的说。
“怎么会”白榆无奈叹息:“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事实上,这次婚约我本是打算推掉的。”
“你敢!”佩姬抬高了音量,然后被白榆捂住嘴巴。
“小声点。”白榆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是你啊,你不是姓弗朗基米尔么”
“我……”佩姬整理了一下言词,缓缓说道:“洛朗宁,就是弗朗基米尔家,只不过……我们是逃难来的隆冬。”
“逃难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一切变故都是源自于五百年前的血族亲王死亡事件。”
“当时我不是已经查清了”
“一事归一事,亲王死了,总是需要人来担责的,弗朗基米尔家以及卢米娜背后的家族成了众矢之的,虽然我被洗清了嫌疑,但弗朗基米尔家之前就被当做嫌疑人对待,也不情愿坐以待毙,便已经开始暗中转移家族成员。”
“你也是那时候转移来的隆冬”
“嗯……我当时受了重伤还在沉睡。”佩姬望着月亮,喃喃低语:“结果一觉睡醒,已经过去五百多年了,等我醒来时,已经物是人非了,家族连名字都改了。”
白榆:“所以你已经五百多……”
“我才二十多岁。”佩姬瞪眼纠正:“我是沉睡了五百多年,心里还是二十多岁的少女。”
“血族还真是寿命悠长。”白榆唏嘘道:“所以现在洛朗宁家族都是血族”
“不是,只有少部分是血族,不能留在罗马尼亚的结果,就是家族血脉日渐凋零,血族要增长同类只能初拥。”佩姬点了点嘴唇:“可合适的对象也太少,随着部分族人回归源血或者沉眠,如今洛朗宁家里主事的大多都是活人……其实就连我那个叔叔都不知道,其实按辈分来算,我算是他祖宗。”
“你直说不就好了”白榆奇怪。
“那可不行……”佩姬赧然道:“东煌如果知道我的真实情况,是不会让我和白家的大少爷定下婚约的。”
“也是,五百多……”
“都说是二十多啦!”佩姬撅起嘴:“不相信你摸摸,我身体还是水灵灵的二十岁青春年华!”
白榆按住她的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不过,见到我,伱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啊。”
“我怎么不惊讶,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佩姬靠着他的肩膀:“能在陌生的时代见到熟悉的人,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开心,多么忐忑,多么……惶恐。”
她肩膀颤抖着,虽然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很害怕,害怕认错了人,害怕仅仅是相似,害怕你不是你,而是另一个人,或者即便是你,也已经把我忘记了。”
白榆望着满堂月光说:“但是你还是确定了,我就是我。”
“嗯,只要眼神交汇就能确定答案。”佩姬低下头,喜极而泣,她捂着面颊:“抱歉,我真的……”
她控制不住的掩面落泪。
能在五百年后遇到熟悉的人,该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对她而言已经是奇迹了。
白榆心情复杂,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缓和她的情绪。
这其实算是他的失误,也是303寝室几人的失误。
他们都没想到,弗朗基米尔会搬家离开罗马尼亚。
也就是说,在那封信抵达之前,佩姬就已经离开了罗马尼亚,被转移到了隆冬。
所以她没看到那封信。
这份差别是重大的。
如果她看到了信,虽然心情可能略微不愉快,但还是会怀抱着希望等待重逢。
但她没有看到那份信,也不知道其实大家早已在未来等待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留在陌生的时代中,独自一人。
嗐……造孽呀……
白榆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我还在想着,你为什么不去罗马找我……原来你一直都在隆冬。”
原本哭着的佩姬一愣,抬起发红的眼睛:“什么意思”
“其实……”白榆决定接受命运的审判:“我给你留了一封信。”
“信”
“嗯,五百年前寄给你的。”白榆挠了挠头:“谁知道你们搬家到了隆冬,而且走的那么快。”
“一封信而已。”佩姬没有太在意。
“信里提到了,我们会在五百年后再遇到。”白榆叹了口气,将实情道出:“事实上,我们在罗马城中遭遇了诸多事情后,使用了神器碎片,直接从五百年前回到了现代世界……”
佩姬呆呆的望着他,还在消化这唐突的信息量。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的身份可不是伪造的,我本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在五百年前罗马尼亚发生的事,对我来说,仅仅是半个月前的事。”
佩姬稍作沉默后问:“所以,榆先生是时空穿梭者之前也是”
“之前和上一次不一样,不过严格来说,都是时空穿梭的一种。”白榆无法解释的太清楚。
佩姬咬了咬牙:“你知道能回到五百年后”
“嗯。”白榆也是干脆摊牌了:“除了你之外,其他人……爱丽榭、芙蕾德莉卡、安洁莉卡、让娜……都一起过来了。”
“什么”佩姬猛地抬起螓首:“她们都——”
“冷静,冷静,我知道你被丢下了不高兴,但我们也没办法啊,你当时受伤太重,如果不留在罗马尼亚就……”白榆求生欲拉满,直接准备好了几百字小作文忏悔道歉。
可下一刻佩姬抓着他的衣领,脑袋一埋,眼泪夺眶而出。
“太好了……”
“大家,都还活着……”
“都还在,都还在啊……”
她压抑着的情绪彻底爆发了,眼泪比出生时更加用力的冲刷着眼球。
本以为已经失去的,失而复得;本以为已经不在的,一切安好。
这或许是一场巧合带来的误解,也是虚惊一场。
但佩姬根本没有力气去责怪老天或者责怪粗心大意的朋友们。
她反而想要感谢命运的这场恶作剧,感谢它仅仅只是一场恶作剧。
以为自己迷路了五百年再也回不去的女孩扑倒在白榆怀里嚎啕大哭。
哭的像个孩子。
白榆抱着她的肩膀。
作为男人,这时候唯一要做的就是敞开胸怀,什么都没说,默默接受她的全部情绪。
哭吧哭吧,把委屈都哭出来就好了。
好在,周边也没人来打扰。
两人也是占着未婚夫妻的名分,自然不会有谁前来打扰,或许看到这小年轻谈恋爱,还得磕两口呢。
瞧瞧,多般配
……
佩姬很快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开始觉得有些不开心了。
继续追问清楚很多细节问题。
白榆也是有问必答。
了解后,佩姬也是意识到,虽然粗心大意是事实,但他们的确没有多余时间再回一趟罗马尼亚确认情况。
况且弗朗基米尔家的转移是暗中进行的,连血族元老会都不清楚,或者在暗中默许了。
她心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几个有异性没友情的好闺蜜吊起来打一顿。
在佩姬得知了寝室四人已经去了罗马皇家学院就读后,她也是忍不住想要直接动身过去。
学院生活,她仍然是念念不忘。
可考虑到目前洛朗宁的烂摊子,她暂时还去不了。
“所以洛朗宁家主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我也不太清楚,他的失踪大概和影世界有关。”佩姬摇头:“如果能找到活着的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找到的话……”
看到佩姬这幅表情,白榆就知道她已经想着踹掉家族然后去罗马找好闺蜜们贴贴了。
“你打算退位”
“我可以退位,但不能把位置交给摩尔斯。”佩姬在这一点上很理性:“他背后有大贵族,东煌支持的是家主派系,洛朗宁交给他,不出十年就要被灭门……我沉睡五百年,期间都是族人一直在保护我,我也有必要回馈他们。”
严肃不过一秒,佩姬很快蹭了蹭白榆的肩膀:“不过榆先生在这里,我就不用担心那么多啦……我都嫁给你做小老婆了,老公帮我养一个洛朗宁家也是很正常吧”
白榆奇怪:“为什么是小老婆”
“大老婆是爱丽榭啊。”
……
一间位于隆冬地下水道中的漆黑密室里,点燃了一根蜡烛。
漆黑的面罩被摘下。
摩尔斯低着头,顺从的进入了房间内,再无之前宴会上的半点狂傲。
“我还是更喜欢你平日里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你恢复一下吧。”
桌子后面的人开口一句话就让摩尔斯冷汗直流。
“……我,我不敢。”
“呵,对东煌总裁和白家少爷你都敢颐气指使,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黑袍人冷笑一声:“连大贵族都得客客气气的对象,你倒是够狠,敢得罪死。”
“我知道只有这样,阁下们才能看得上我。”摩尔斯弯腰,毕恭毕敬的盯着自己的鞋面。
“……你猜的不错,至少你已经没有了反悔的机会了。”黑袍的贵族淡淡道:“决斗代理者我会给你准备好的。”
摩尔斯狂喜:“多谢阁下!”
“但这笔代价得记在你头上。”黑袍淡淡道:“等你当上了家主,拿洛朗宁三分之一的家业来换。”
不等回答,随着黑袍贵族一挥手,摩尔斯被戴上眼罩送出了地下。
等他被解开眼罩的时候,已经置身于灯红酒绿的巷口角落。
“这样真的好吗”一名家族骨干低声问:“三分之一,可是多少年攒下来的家业,家族内会炸开锅的。”
“但是我等不起!!”
“要夺下家主的位置,就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否则等白破天挣脱出来,再把那个窝囊废找回来,我根本来不及实施改革。”
摩尔斯将眼罩丢在地上,脸色阴沉道:“只要我成了洛朗宁的家主,我才有大展拳脚的机会!”
“是那个窝囊废嫉妒我的才华……我本想好好辅佐这个哥哥,可他太让我失望了。”
“他说我的策略是走钢丝,但他自己不也一样是给东煌当狗”
“大贵族以为他们掌握了我的命脉,但我也只是利用他们当掩护。”
背后心腹骨干压低声音:“可东煌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以为罗马只有一个东煌集团白破天是很强,但我拉到的外援也不弱!”
摩尔斯满脸厉色:“所以这一次的骑士决斗,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赢下来!”
“哪怕用钱砸出个圆桌骑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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