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三个多小时前。
白榆没有去抓画皮人魔,也没有去找种魔,而是独自一人进入了山林之中搜寻查找。
他很清楚单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很难对付得了披着画皮的人魔以及另一个种魔。
所以,他大胆的做出一个背叛了阎罗司的决定。
在踏入湖泊边缘的地带之时,听到了少许的异响。
他往前走,在一片荷花塘中看到了一抹暗红的血色,伸出手,把漂浮在水上的男人拉上了岸边。
后者已经昏死了过去,伤口还在流血,不过已经泡的发白。
白榆回过头看去,不清楚他是怎么来的,应该是顺着河一路飘到的这里,还剩下几口气在,没死透。
不过这个状态,还能射箭么?
白榆也委实不把这个天哭星当人看,只把他当做工具人。
虽然是有些舍不得,但还是拿出了一瓶药水……想了想,换成了高级生命药剂,倒向对方的嘴里。
天哭星原本重伤垂危,双眼一片漆黑朦胧,忽然间感受到了嘴唇上传来温润的水泽,有股甘甜的生命能量流入自己的嘴里。
他的求生欲被点燃,下意识的张开嘴巴大口吞食。
“哎哎哎,别喝别喝了!你喝的够多了!”
他听到了一阵叫骂声。
但此时岂能停下,更是忍不住的大口吨吨吨的吞咽。
“我让你闭嘴!你已经醒了还敢偷喝!”
白榆猛地一发力,把药剂从对方嘴里拔出来,能感受到牙齿被瓶口摩擦。
淦,还用上牙了。
看着足足被喝了三分之一的大红瓶,白榆有些心疼,虽然十连就能抽到,但它也是不可多得的救命的东西,本来五分之一就够了,对方肚子上的破洞都已经修复了,结果硬生生被喝了三分之一。
用力的擦干净了高级药剂的瓶口,白榆便狠狠踢了一脚天哭星:“别装死了,还不起来!”
天哭星睁开眼睛,虚弱的撑起手臂,他有些意外,发现自己的伤口居然真的愈合了,虽然还是有些虚弱感,但已经恢复了行走的气力。
“这位小兄弟,救命之恩,多谢……”
救下这个黑煞弓使,就是白榆做出的决定,这是有好处的。
首先,这个天哭星的确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他的报恩带来了庄氏兄弟的胡作非为,但他的报恩行为本身,没有问题……那么只要将报恩对象改成自己就好。也能阻断庄氏兄弟获得力量的途径,从根本上阻断他们进一步作恶的可能性,哪怕有这个念头,没这个实力,将来也当不了资本家,只能去扫大街或者打螺丝。
其次,只要能获得天哭星的报恩,就相当于有他的助力,一名三阶超凡的黑煞弓使,攻击性拉满……仿佛直接随机到了一个三星级英雄,往自走棋盘上一放,在前几个回合,可谓必杀!
最后,能够改变自己在外界被这个天哭星追杀的局面,他想来也是为了报恩而开始找寻杀死庄道庄胜的凶手,只要改变了这里,那么外面的局势也自然是不复存在。
可谓是一石三鸟。
这种截胡别人机缘的事发生在里,会觉得主人公无耻。
但发生自己身上。
彼其娘之爽!
白榆也开门见山:“我知伱是黑煞弓使,救你,自然是为了施恩图报,大家敞亮点,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天哭垂下手臂,毫不在意:“论迹不论心,阁下愿意用这上等灵药救我,哪怕是为了施恩图报,我自然也是要报恩的,如此做派,更是君子所为。”
挟恩图报和施恩图报是两回事……后者是有理性和利益的驱使,而前者是有些飘飘然了。
天哭星也直白道:“我可以为阁下做三件事!”
白榆喜欢这种敞亮的话:“好……我要你帮我杀了种魔和它手下的人魔,就在今日!”
天哭星沉默下来,奇异的问:“阁下救我,便是为了除魔?”
“不然我还有什么理由用足足三分之一的大红瓶救你?”白榆反问:“毕竟除魔才是你们的专业。”
听到这句话,天哭星当即哈哈大笑:“阁下可不要小觑了我等黑煞弓使的觉悟,除魔之事,何必惜身!便是不提这个要求,这种魔我也定要杀之!这可不能算作三件事的一个,倒是阁下若是能告知我种魔藏于何处,反而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更是欠下一个人情!”
白榆说:“我自然知道,不过你有把握能射杀它么?”
天哭星自信道:“它也已经受了重伤,即便一箭不行,再放出两三箭即可。”
“那么,距离天黑还有三个小时。”白榆勾了勾手指:“你且附耳过来。”
天哭星自是不疑有他,对方救了自己一命,想来不会害自己,若是要害,等自己死了便是,何必多此一举。
这黑煞弓使倒是没什么坏心眼。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你便可认出人是谁,你来负责杀种魔,另一个人魔交给我来对付。”
白榆简单描述之后,天哭星欣然应允:“那么在天黑之前的三个小时,我便寻个位置藏好,好好恢复一下境界。”
白榆点头,不过临走前,他偏是多此一举的问:“你就不怕我让你射杀的,其实不是种魔,而是人么?”
天哭星闻言当即失笑:“我认为阁下这般君子不会说这种谎言,哪怕是了又如何,我言出必行,只不过若真是如此,也算是还了阁下救命的恩情,哪怕心中有愧,也只能担待着了。”
……反正我们凶星追随者也不是什么好人,并不是滥杀无辜,但也同样是导致了许多伯仁之死的惨剧,若是必要,连亲人也得狠下心去……
白榆多少有些不爽的转身而去,对方报恩也不看人,或许这才是导致了庄氏兄弟谋财害命肆无忌惮的重要推力。
——我果然还是不喜这群黑煞弓使,希望你们以后别惹到我,咱们尚可相安无事!
——否则当心我以后开了副本,直接回三千年前把还是小屁孩的罗睺吊起来打屁股。
……
时间线回到了现在。
白榆刚刚抵达了别墅中,准备借宿,却被苏若即直接叫出了姓氏。
他自己都分外错愕,怎么回事?
明明是初次见面,对方不可能认识自己才是。
所以不免发出了王国之泪玩家的经典台词。
“……啊?”
这错愕的神色使得苏若即也反应了过来,自己居然直接叫出了对方的姓氏,她也弄不懂是怎么回事,但是在记忆中的碎片正在上浮,一点点的在梦里发生过的记忆涌出来。
这使得她有些混乱。
不过,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看来你还认得我。”白榆说。
“白先生,我……”
“你或许记忆有些混乱,但也好,省略了我的解释时间。”白榆看向屋子里:“你知道现在有两个人,是有问题的,对吧?”
苏若即立刻点点头,虽然只是少许记忆,但记忆中的焦急情绪却是真的,也是她感到坐立不安的由来。
“那么,你相信我么?”白榆双手按着苏若即的肩膀,认真的发问。
“……我。”苏若即记得睡梦中最后一幕的所见,青年拦在自己背后,挡住了那恐怖的魔物舍生相救,她便重重点头:“我相信!”
“好。”白榆微笑着松了口气:“那就麻烦请你陪我演一场戏……我们现在不认识,我只是进去借宿的人,明白么?”
苏若即点头,旋即神色纠结:“您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逃走呢?”
“放心,我自有办法,相信我,就什么都不必问。”白榆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和担忧的神色,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仿佛长辈般安慰道:“安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苏若即被抚摸着脑袋,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她不自觉就红了眼睛也红了脸颊。
安安静静的接受着抚摸。
换成亲人都很清楚,苏若即并不喜欢被摸头发,即便是苏父苏母也是一样,随着成长,就越来越抗拒被摸头。
让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怕是要摔碎个金丝眼镜,苏父可能要气的直接拔出开山刀了。
白榆放开手,倒是苏若即抬起眼睛,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方是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
罪过罪过,这可是我姐。
随着苏若即推开门,两人走入了宽敞的大厅内,刚刚好赶上了晚餐时间。
气氛倒是一片祥和。
饭桌上,众人交谈的气氛颇为和谐。
白榆也算是和这群人较为熟悉了,基本上做得到对答如流,顺带甩出了自己也是南陵三中毕业的身份,很容易就加入了话题里。
饭吃完了的时候,白榆拿起了一个酒杯,里面倒入了透明的气泡饮料。
“你们听说过三国的一个故事么?”
鲁忠看到白榆手上的杯子,顿时失笑:“摔杯为号?可是这四周没有三百刀斧手啊。”
白榆说:“刀斧手太麻烦了,我要是当事人,我可不会这么安排,我会选择……”
说着,他松开手,任由杯子落向地面。
砰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玻璃碎裂的声音的同时,仿佛有两个玻璃碎裂声重叠在了一起。
几乎的刹那间,一抹漆黑的箭矢从夜幕深处飞驰而来,直接穿过了于海清的肩膀,命中了秦雪澡的胸膛正中央。
一箭射来。
后者的身体直接被箭矢上附着的动能所推动着,一路后退,身体撞击在了墙壁上都不停止,直接破开洞口,从窗户位置飞出去,落在了前门的小院子中。
就在几人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白榆一脚踢在了桌子上,足够十人坐的桌子当场掀翻,食物和盘子飞起来,砸向顶层的吊灯,顿时吊灯上的挂饰被击碎,玻璃灯也直接破碎,爆发出一阵电火花。
苏若即也已经暗中按下了电闸开关,整个室内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也是转瞬间,白榆出枪,手中兵刃从未如此趁手过。
云雷劲迸发而出,不过,这一次,他能感受到招式发生了一次根本性质上的变化。
云雷劲走上了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在指尖迸发出胜过之前数倍的迅猛力道。
云雷一闪——!
长枪洞穿了应玉怀的脖子,将这只披着人皮的人魔硬生生挑起来挂在空中,硬生生将对方凝固在半空无处接借力。后者没反应过来之前,白榆二度发力。
云雷一闪·二连!
长枪不单单刚猛,更是变化莫测,因为枪杆是带有韧性的。
白榆抵住长枪的力道骤然一个收手偏折,云雷的闪光仿佛贴着墙壁游走,足足拐出了一个九十度的弯,撞碎了客厅玻璃,砸向了院落。
爆发出的雷霆形成一个网状的坑洞,四散迸射。
白榆自己都吃惊的看向手中……刚刚毫无疑问是保底法则触发了,搞不好是一次大保底,但他没数
只不过,他反应了过来,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绝技的威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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