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看着是赤手空拳,但身上的依仗,却并非只有神秘玉牌一件。
此时他的手从怀中抽出,也连带着一把黑色羽毛的扇子被他抽了出来。
此扇正是泠水滩县那县官死后留下的乌羽扇,算起来此扇应是件邪物。
但不管邪物还是正物,能趁手,就是好物件。
眼看巡检陈啸已身距不及一丈,林秀拿起乌羽扇就朝他煽了一扇子。
扇子挥出去,一道黑气宛若丝帛,携带着阵阵花香扩荡开来。
巡检陈啸未有提防,被那黑气喷了一脸。
之后,持刀才走了两步,他就摇头晃脑,视线有些模糊起来。
‘啧,这扇子,倒也好用。’
巡检陈啸此刻的反应,一如当初郑恒中招的时候。
为将效果增强,林秀抓起乌羽扇对着陈啸又扇了两下。
可惜,这乌羽扇在那县官手里,能扇出黑气凝结骷髅头的招数,到他这里,只能连续挥出黑气来。
可这,也足够了。
连续煽动乌羽扇,那花香浓郁得仿佛瞬间就将陈啸置于万花丛中。
他匆匆避开几步,吃惊地看着林秀手中扇子,他自然是认得这扇子是谁的,也识得这扇子的厉害。
“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林秀见他意识模糊,秉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从溪水里摸起一块顽石就朝他脑袋砸了过去。
陈啸有心躲闪,但中招的他,反应迟钝不少。
他也或许是有解除这黑烟惑人的法子,但这仓促之间,也是不及了。
顽石陡然飞来,只听砰然一响,他的脑袋皮开肉绽,当场见血。
林秀下手也狠,又抄起五六块顽石,接连朝他身上要害砸了过去。
还是那句话,无论是谁,只要对方动了杀心,那他就没必要当圣人,你要杀我,那我就先杀了你再说。
巡检陈啸本就头晕目眩,脑袋皮开肉绽后,更是两眼发黑跌坐在了溪流里。
之后五六块顽石都是朝着他脑袋砸来,起初几下,他尚还有反应,或怒或吼或反击。
但最后的几下接连击中他脑袋后,他就开始四肢抽搐,倒在溪流里,就不动弹了。
见他没了反击之力,林秀也忽然冲过去,捡起他的朴刀,一刀捅入他的胸口,还扭转了一圈。
他深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要杀,就杀个彻底,要对方彻底死透,如此方可安心。
陈啸一死,这溪边的气氛也是突然变得死寂起来。
那鲜衣怒马的少年以及老成持重的钦天司主原本都没将流民身份的林秀给放在心上,既然陈啸要杀,那就随他杀掉好了。
反正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压根也没入过他们眼。
他们的注意力,始终都是落在黄统叔侄二人身上。
也直到陈啸被一刀断命,他们二人才冷不丁将注意力转移过来,定睛看时,巡检陈啸已被一刀刺穿胸膛,毙命了。
他们这边震惊的同时,黄统叔侄那边也同样震惊。
尤其是那六旬老叟,他先前还怀疑这三个人有可能是林秀引来的,但眼前这一幕,乃是用血淋淋的真相告诉他——并不是。
林秀这小子看着斯文秀气,这下起手来,恁得阴狠,完全不给陈啸缓劲的机会。
且陈啸乃是巡检,官门中人,这小子杀起来也不带丝毫犹豫的。
那黄统更是哈哈大笑,振奋起来:“杀得好,林兄果然是我辈中人。”
林秀拎着朴刀,今日的他已杀了两人了,此时肾上腺素飙涨,一种诡异的情绪再次变得亢奋起来。
“放肆!”
老成持重的钦天司主这时动手了,他长袖一抖,一口铁瓜流星锤倏地飞射而出,朝林秀袭杀。
“林兄小心。”黄统大喊一声。
那铁瓜流星锤瞬间破风,来得迅速无比。
林秀听得风响,本能地反应横刀在前,挡了一下。
却听“当”地震响,那强劲的冲击力,震得林秀双臂发麻,整个人更是接连跌退七八步,仍是收势不住,栽进了荆棘丛里。
这看着虽是狼狈,可谁也没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在林秀栽进荆棘丛的时候,那些荆棘竟是自动避开锋芒,没有一根刺去伤他分毫。
林秀看了看自己发麻的双手,虎口都被震裂,渗出血来。
‘不愧是钦天司主,好霸道的力量。’
须知他得了神秘玉牌儿之后,已堪天生神力。可饶是如此,还是受不住这钦天司主的袭杀一击。
由此可见这钦天司主能够成为一司之主,也确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那铁瓜流星锤此时又飞回到了钦天司主的手中,
待他五指一动,那铁瓜流星锤上忽然也凝生了火焰来,当火焰熊熊烧起之后,他又是脱手而放,朝林秀袭杀。
“呵,老的欺负小的,这算什么?”
恰此之际,一块人头大小的顽石横空飞来,与那铁瓜流星锤轰然相撞。
霎时间火光闪烁,碎块齐飞。
那一直坐在溪边没动的六旬老叟这时也终于站起来了。
或许是他已经缓过劲来,也或许是他蓄好了力量。
在见到林秀杀了陈啸之后,他也认可了这個胆子不小的年轻人。
此时有心护他,便当机立断,终于出手。
对此,林秀也道了声谢。
虽然他还有些手段没有用出来,但钦天司主这狂暴一击,若换他来抵挡,还真有点难以招架。
“年轻人,你很不错,今日有老夫在,你也且放下心来,他伤不了你。”老叟言语之间,颇有一种自负在里头。
钦天司主冷笑一声:“就凭你?”
语气不屑之下,铁瓜流星锤再次飞回他的手中,接着更有一根铁链栓在铁瓜流星锤的扣环上。
钦天司主舞动铁链,一道明火霍然蔓烧过去,他宛若舞动一条火鞭,忽然纵下马来,这火鞭所及之处,地面皆是烫下黑印,溪水边亦是飞沙走石。
当他击中一旁岩壁,那岩壁更是直接碎裂,被打掉一块磨盘大小的碎块来。
如此力量,可以想象,若是打中了人,怕是会浑身骨裂爆体而亡。
可那六旬老叟却怡然不惧,当他架势摆开,身上的褴褛纷纷裂开,一种金色罡气弥漫全身。
在那铁瓜流星锤朝他落下之时,他赤手空拳,竟以双手硬撼,打出了钢铁交击之音来。
林秀看得心惊肉跳,钦天司主那么暴力的流星锤,那黄姓老叟竟以空手在招架。
‘这身板,真够硬朗的!’
而他也没准备一旁看戏,这钦天司主与他有一辱一击之仇,也得好好算算。
就在钦天司主与黄姓老叟打得激烈之时,林秀从侧边跳出来,拿起乌羽扇就朝钦天司主所在之地连煽七下。
刮得黑气漫天,阵阵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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