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世安亲眼看着吴晨坠河,他并不知道吴晨不惧河水,下意识的想要跳下去救,被身边的老四和老八死命的拽住。
俞世安悲痛不已,他仰天嘶吼,吴晨是他的恩人,恩人将最在意的人交给他看护,哪知大头刚到这里便发疯一样喊着要去救吴晨,俞世安和老四他们都知道大头可预知吴晨吉凶,怎能不着急?
可着急有何用?没有桥也没有舟,就算是不惧河水刺骨,也得先能下去才行,俞世安急得不行,却又束手无策。
而这个时候,木楼中那个面如树皮般的老者正在嘱咐属下:将水鬼放入洞中……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只见天空中金光大闪,老者定在原处一动不能动,木楼中的机关尽数被毁,那些隐在暗处见不得光的得力干将被突如其来的金光直接送走了。
老者浑浊的双目闪过惊恐,他艰难的与金光对抗着,使出浑身的力气也只能移动半分,而只这半分却能躲开一丝金光,让他还能有站住的力气。
俞世安同样惊恐,刚刚大头还在身边,突然间便浑身冒火的飘在半空,他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这不是人能做出来,既然不是人能做出来的,那大头也不再是人!
虽说俞世安心中很是悲痛,但想到大头这是为了救吴晨,便又好了一些,他换位思考了一下,若是换做他,他也会舍身救吴晨。
太阳慢慢西斜,俞世安看着火光中的大头一个下午,那种滋味老四几人都能体会到,只盼着快点见到吴晨,也好让大头少受谢罪。
他们终于在太阳落山后见到了吴晨,可吴晨却跌入了山下河中,俞世安最后绷着的那根弦断了,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嘶喊,而后瘫软在地。.
老四几人也没好哪去,但多年的训练让他们只知道听令行事,不能有自己的情感与判断,老三是最不听话的一个,却能救了主君,有那么一瞬间,老四几人都有冲下去的冲动,而就在这时,吴晨飘了起来。
邢云几人也一样是亲眼看着吴晨坠下去的,且比俞世安看得清楚,他们听不到大头说话,但几人心里都觉得吴晨能上来,他们知道山间的河水要不了吴晨的命,他们屏住呼吸等着,直到看到吴晨飘起,邢云忍不住大骂道:“你再不出来,我特么就憋死了!”
老大声音发颤的问:“你,你怎知不是淹死之后……浮上来的?”
“滚!他死的了吗?”邢云随便抓起什么便朝老大扔去。
“站起来了。”顾右舒了一口气说。
许大却捂着脸哭道:“大头这个样子,怕是再回不来了,吴兄弟可怎么受得住?!”
许大话音刚落,大头化作一道金光闪过他们眼前,不见了。
几个人都傻愣愣的站在那,张着嘴,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俞世安,带着你的兵退到蝎子谷,拦住想要硬闯的人,哪怕站到一兵一卒,也不要放进来一个人!老八!我接你渡河,邢云你们几个准备好……屠了双溪寨!”
吴晨声如洪钟,两岸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吴晨话音刚落,人便倒了对岸,他拍了拍俞世安的肩膀,拉起老八就要走,被老四和老五拽住,吴晨知道他们的用意,开口道:
“这里不能只有兵士,对面的人或许会发出号令让近处的高手回来援助,你们要帮俞世安守住蝎子谷,老八的功夫比你们强些,他自己努努力,我再用用力,能带过去……”
老四和老五松开了手,老五说:“谨遵主君号令。”
俞世安却哽咽的说:“你哭出来,哭出来会好些。”
吴晨看向半空说:“大头哥……解脱了,我应为他高兴才对。”
说罢,吴晨看向老八,老八挺直腰身说:“主君,我准备好了。”
吴晨带着老八飞回小木楼的时候,小木楼里已经打起来了。
吴晨放下老八,喊道:“老大老二留在此处应战,剩下的人跟我走。”
许大上前一把拽住吴晨,仔细的看着吴晨脸上的表情,声音哽咽的问:“你能不能答应大哥,不拼命?”
吴晨不敢看向许大,面对俞世安的时候还好,可对许大,他做不到云淡风轻,只能说:“大头哥给咱们争取的时间不多……”
顾右立马喊道:“许大你别磨磨唧唧的,想哭等屠了双溪寨再哭,这时候是哭鼻子的时候吗?大头定是看着呢,咱们可不能让他失望。”
吴晨看了眼邢云,又看了眼顾右,说:“他们很可能是你们的族人……”
顾右摆手道:“给我们哥俩儿喝下毒虫那一刻,便是仇人了!”
邢云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老大,老二此时还在与人交战,老大喊道:“你们忙去吧,给我们俩腾地方,几下就能送走他们!”
吴晨转身喊了一声:“走!”人已出了小木楼。
吴晨脑子里有大小木楼的分布图,他将剩下的人逐一带去其他木楼,邢云老八这样的高手,一个人一个小木楼,顾右和许大在一个木楼。
安排妥当后,吴晨扬声道:“收拾完木楼里的人,便沿着石阶去另一座木楼,遇到危险大声疾呼我便会过来,小木楼里的人全部清除干净,便去山顶寨子,记住,有两个大木楼,莫入!”
鬼王暂时没有邪术,并不代表他身边没有听话的鬼魂,能见得到的人对邢云他们来说都不是问题,可看不到的鬼魂,却是致命的。
吴晨喊着话,人已经飘进了大木楼中。
他能听到这里有动静,两个大木楼,犹如瞳孔一般镶嵌在悬崖上,另一处人声鼎沸,这一处却是悄悄的在动。
那树皮老者正准备从暗道离开,吴晨闪身入内没有片刻停歇,挥掌便朝老者拍去,护在老者身旁的中年人反应奇快,胆量也大,竟是不惧吴晨劲力,准备与吴晨比量一下,直接被镶进了墙中。
老者倒是没动地方,只是如树皮一样粗糙的面皮裂开了几道,浑浊的双目像是蒙上了一层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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