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煞正文卷第697章熔铸百界摘花手师雨亭得到了灵感的加持。
一朝挽天倾,救下了云浮宫的山门,庇护下了一宗老小要经逢血战的危机,甚至是免除了人族与妖族都不愿见到的血战。
这样的大好事情所带来的天机灵犀,实则已经很难再教楚维阳有所动容与变化了。
无非是在那繁盛的天机灵犀洪流之中,再多上一泓水光而已。
那增减的变化甚至教长久的徜徉在沛然灵感念头之中的楚维阳所麻木,错非是偶然间镇运宝器的嗡鸣变化,几乎要教道人忽略了去。
但这仍旧仅只是对于楚维阳自己而言。
便像是昔日著录了第二卷书经之后,将天机灵犀之力的垂青同样引动到了青荷的身上,便旋即使得青荷洞开了丹胎境界的门扉,使得己身更上层楼一般。
这些对于楚维阳己身而言已经不值得甚么的天机灵犀的增减,对于寻常的大教修士而言,却仍旧足够完整的叩开一道大境界的门扉!
而楚维阳挽天倾的过程之中,他显照着风水堪舆符阵的同一时间,所引动的更是师雨亭所显照的百花须弥之力。
一朝圣地大教的山门安然落定,灾厄消弭于无声息中,甚至楚维阳主动环节与弥合那贯穿天地的“皱褶”延展铺陈的过程之中,所运用的也有着师雨亭的百花须弥之力。
于是,当天机灵犀回馈而至的时候,霎时间,那同样映照而至的灵感念头的生发,霎时间便让师雨亭回归到了昔日里曾经与楚维阳彻底的融合神元,进而初次探索百界云舫时的切实感触。
那种几乎一闪念间便有着无穷无尽灵感迸发与涌现的玄妙状态!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状态之中,这一阵对于《花开顷刻》神通的更深层次的参悟,对于百界云舫器道图录的参悟,对于百花须弥之道的更深层次的认识,一切的一切,尽数都在那灵感念头的关注之下,蜕变与升华!
长久以来参道悟法的累积在这一刻化作薪柴与资粮。
终教师雨亭在这一瞬间,在灵感的加持下,将拆解百界云舫古舟的一切事情想得透彻明晰。
而也正是这样的通悟,几乎教师雨亭在顷刻间,在彻底夯实的金丹境界根基的如今,直直丹开一窍!
当师雨亭再度驾驭着百界云舫,凌空横渡而至那已经教她觉得陌生的辽阔道场洞天的时候,师雨亭的身上,尤还带着些许将真形道途化作归真道种,栽种入大窍之中蕴养灵韵的气机变化之余韵。
而再等到师雨亭带着这种出乎超乎想象的惊诧,进而更进一步将真灵映照入神形之中,入驻紫金蟾宫之内的时候,却正好瞧见了还在与楚维阳神元通感而在一同熬炼着金玄二色道场洞天的淳于芷。
几乎霎时间,师雨亭脸上的一切惊诧神色便全数烟消云散了去。
这顷刻间,在楚维阳的注视下,借由着天机灵犀与沛然灵感的加持,百花楼的诸般妙法被师雨亭施展到了绝巅!
七情尽显,而毫不展露心绪,进而,师雨亭盈盈立身在那里,却浑似是身形本质已经凭空升举而去,仅只剩了一条窈窕的剪影而已,美则美矣,但却不近风情,好似是教人看得见而摸不着,于烟视媚行之间,实则洞见极尽端庄的某种距离感。
事实上,楚维阳昔年初见师雨亭的时候,在那宝瓶江的船舫上,所洞见的,正是师雨亭这样的神情与气质。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之中,楚维阳想到了这些的同一时间,淳于芷遂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
昔年在宝瓶江的船舫上,是楚维阳和淳于芷曾经一同审视着师雨亭来着。
这样论算,她早早地在灵丘山左近处的时候,实则便已经与楚维阳相识了。
没来由的,或许也正是因着这样的念想,原本在重炼了肉身道躯之后,便回返了昔日那般的天真烂漫的淳于芷,陡然间亦有了神情的变化。
那个往昔时的庭昌山大师姐,那个曾经冲阵镇魔窟的淳于芷,像是回来了,倨傲,凶戾,刻薄而不近人情……
而也正是在这样两人齐皆陡然改换着神情气质的顷刻间,两人亦在无声息的对视着。
说来,两人从来尽都是王不见王的局面,尤其是师雨亭,曾经诚然有着数度的机会,在紫金蟾宫,乃至于是在现世,与淳于芷有逢面的机会,却尽都教师雨亭避开了。
说来也巧,许是有意许是无意,这一番逢面的时候,淳于芷与师雨亭,尽都是丹开一窍的同一境界。
一息,两息。
这顷刻间,楚维阳甚至觉得是老龙王的道法神韵贯穿到了己身的紫金蟾宫之内,那每一息都像是无垠的岁月光阴一样的漫长。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之中,愈渐得无声息的对视里面。
第三息的时间到来。
进而,师雨亭的脸上展露出了些许温和的笑容。
“见过淳于师姐,素来听闻师姐大名,直至今日才得以逢面,师妹这厢有礼了。”
而几乎就在师雨亭开口言称师姐的顷刻间,淳于芷脸上那往昔的神情便陡然间浑如冰雪一般尽皆消融,再看去时,淳于芷已然恢复了那略显得烂漫的笑容。
身为修士,道侣的观念远远地要比夫妻的观念更为深重,也正因此,说是针锋相对倒也不恰当,那更像是同为楚维阳的道侣之间的相互审视,相互比较。
“雨亭师妹若是有事,自便就好,我还需掌控法焰以维持熔铸宝器,待得有了闲暇时,你我于灵浮洞天,再面对面闲叙。”
“雨亭师妹若是有事,自便就好,我还需掌控法焰以维持熔铸宝器,待得有了闲暇时,你我于灵浮洞天,再面对面闲叙。”
终归还是带了些许乍一逢面时的陌生与客套。
可是这样较为温和的进展,便已经教淳于芷和师雨亭尽都无端的松了一口气。
而待得淳于芷真个入定而将心神洞照于外,全数心力尽都放在掌控法焰熔铸的进程上的时候,师雨亭这才复又看向楚维阳。
“师兄,那百界云舫……”
正待师雨亭仍旧要继续言说着些甚么的时候,却是楚维阳轻轻地伸出手来,牵引着师雨亭的神形直往玄龟法台上来。
“雨亭,两三言一时间说不清楚,你我以神元通感而印证此道。”
话音落下时,不等师雨亭再有甚么样的言说,楚维阳的思感与念头,便已经隔空印证而来。
几乎顷刻间,稍稍有所犹豫的师雨亭,便选择了与之交织与共鸣。
而同一时间,楚维阳与淳于芷的神元之通感却仍旧未曾斩断。
淳于芷和师雨亭这不是尚还显得陌生与客套呢么?
再也没有比这以楚维阳的神元为枢纽,相互浑似是对镜观照一般的方式,更能够尽快熟络起来的了。
只是这种相互之间,由心神的不适应而略有所发散的情绪,也仅只是顷刻间骤显骤灭而已。
很快,楚维阳便在与师雨亭的神元通感的闪瞬间,于大渊之底,将自己的身形凭空升举。
几乎顷刻间,楚维阳裹挟着三道相互交缠的法焰,以及法焰里浮沉兜转的金玄二色宝塔,身形再定住的时候,便已经立身在了那大渊的半道而中途,那悬停在其间的百界云舫古舟。
进而,依循着师雨亭那已经推演得明晰的思绪,楚维阳接连不断的手捏着莲花法印刷落。
霎时间,那原本微茫的晦暗灵光,在百花楼诸般法印的刷落过程之中,不断的被牵引与激发着,愈渐得灵光灼灼。
而也正是依循着这样的缓慢变化,伴随着那斑斓的灵光几乎涌现至了极限,进而,在这幽深的大渊之中,连带着那百界云舫的古舟外像,尽都被淹没在了这灵光之中的时候。
楚维阳的思感与念头与师雨亭心神之中生发出来的百花须弥道韵相混同于一处,进而道人再施展开来无上瞳术的时候。
在他的眼中,这百界云舫的古舟也好,那斑斓的几乎淹没了一切的洪流也罢,一切的外象尽皆烟消云散去,呈现在楚维阳眼中的,唯有那宝器的本源神韵!
那是在道与法的玄虚层面,于楚维阳的眼中所盛开的一朵原本并不存在的繁盛花朵!
那朵花繁盛至极,几乎顷刻间,楚维阳便能从花朵原本繁浩的花瓣上,一眼洞见百花各自斑斓的颜色。
进而,在这一刻,楚维阳徜徉在了某种自己未曾涉猎,但是同样曼妙的道法玄境之中。
这是楚维阳和师雨亭,甚至包括淳于芷的,三人的灵感念头在顷刻间的同一交汇!
思绪本身的变化似是都被融入自然而然的无形之中。
楚维阳觉得自己像是在出神,像是在晃动着手腕而翩翩起舞,某一瞬间,楚维阳又觉得好似是自己的一切动作本质都无足轻重,真正的繁盛,真正的曼妙,真正道法的呈现所在,是那瑰丽的花朵本身。
而下一瞬,伴随着翩翩起舞的手腕晃动,伴随着百花法印自然而然的映照,无声息间,好似是四时变化一样,那繁盛的花朵上,边沿处的一片花瓣便这样从中脱落下来。
那好像并非是楚维阳道法的引动,而是甚么岁月的作用,甚么微风的轻轻拂动。
但楚维阳也同样明白,那并非是甚么花瓣,那是古舟之中所蕴藏的须弥一界。
而几乎同一时间,便在师雨亭于相互交感的状态之中,下意识的将思感与念头传递向淳于芷的时候,道人脑后悬照的镜轮之中,淳于芷遂几乎同一时间甚为默契的捏起了莲花法印。
那花瓣飘摇着,被缠裹在了无上法焰之中,进而朝着灵浮洞天融入而去。
与此同时,楚维阳一翻手间,便已捏起了一枚晶石宝钻。
这般观瞧着,那无言的默契,好似是便这样,同样徜徉在繁花的盛开之中,自然而然的牵系在了一起。
道法精妙,莫过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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