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 宝剑名枪

  韩大胆儿一见王维汉手中的狐狸毛,登时便了然于胸,他接过王维汉手中狐狸毛,又伸手在自己衣兜里,取出在自家院子中拾到的狐狸毛,双手捏着在灯下一对比,果然狐狸的毛色手感一般无二,切都在这狐骚。

  韩大胆儿问道:

  “最近老城里有不少失窃案,现场基本都发现了狐狸毛,所以便有狐仙进宅盗宝的传,您没听过么?”

  王维汉听韩大胆儿这么问,忽然板起脸来,脸带怒色,眼神中略带鄙夷,哼了一声道:

  “哼!我只道这事实上人心险于山川,那有什么怪力乱神胡精鬼怪,这些虚妄之言,只能欺骗无知愚民,想不到堂堂总厅警察,所谓的津门神探,竟然也会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韩大胆儿听他这么不怒反喜。从他当警察以来,接办无数奇案,其中有不少都牵涉神鬼灵异之事,加之津卫水旱码头,野史怪谈颇多,所以案中许多苦主旁证,都对鬼神都甚有敬畏,极少有和他自己一样,不信鬼神的人!

  听了王维汉一席话,韩大胆儿心中十分赞赏,竟然多了几分敬意,便淡淡一笑开口道:

  “很少有人能和王先生一样,头脑清明,不信怪力乱神之!您猜的不错!我也相信这世上并无鬼神精怪!这不过是个本领高强的大贼所为!”

  王维汉见韩大胆儿得诚恳,面露喜色道:

  “早先报官找来的警察,开口便是些神怪作祟之语,令我深感厌恶,心知那不过都是些碌碌无能之辈。我早听闻韩先生是不惧鬼神之人,放眼津门中的公门法警,再难找出第二人,所以在下才冒昧恳亲韩先生……”

  韩大胆儿伸手压言,跟着便道:

  “我只道您请我来的意思,昨夜这大贼已让找上门去,和我交过手了,只是我还没探清他的虚实,这件事于公于私我都要管一管。”

  王维汉大喜道:

  “如此真是感激不尽!若能寻回家传玉简,在下定有重谢……”

  韩大胆儿道:

  “大可不必!一来我是警察,擒凶拿贼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二来他既然找上我,这事情有一半就算是我的私事,擒贼寻脏之后,若玉简尚在,必定将其物归原主。”

  韩大胆儿甚至当下警察作风,若然真的捉住大贼,起获脏污,其中必有大半都会被警察厅的老油条暗中觅起,或是被逢迎拍马之辈,转送给上司官员,所以每每有盗案发生,若寻回失窃之物,其中大半却都落入了警察之手。

  韩大胆儿虽然有本事缉凶拿贼,但却防不住,那些私下里的勾当,证物存在证物室,即便没贼光顾,有些财物也会时常不翼而飞,发还苦主的最后不过十之六七,其余则都进了警察的腰包。

  若有苦主上门找寻,大可用一句“脏污虽已追回,但遗失财物均已被贼匪变卖挥霍,再难查找!”便可打发苦主,苦主见大半财物已经寻回,也只能自认倒霉,没人会再去追究什么!

  王维汉自然也知道,当下津门警察的普遍作风,所以为了寻回玉简,这才让家中老管家,却给韩大胆儿下请帖,走到西大万子时,碰巧遇上韩大胆儿在听人议论老城里闹狐仙丢东西的事儿,这才将请帖拿出,求韩大胆儿登门做客。

  韩大胆儿既然要捉拿飞贼,又答应帮王维汉寻回家传玉简,那边便一定竭尽全力帮他寻回失物。老时年间的人,讲究一诺千金,一个唾沫一个钉,尤其是名声在外的人,更重然诺,全不像现在的人,张口就敢答应,答应了却又办不到,每句话都赛是从身体中后偏下部位排出的废气一般无二,简直无耻至极!

  王维汉十分欢喜,虽然韩大胆儿不肯收任何报酬,但心中过意不去,于是便朝送信的老头儿一招手,老头转身离去,不多久便手捧一个托盘返回,盘上横长放着物件,但被一块长长的丝绒布盖住。

  老头儿走到王维汉身旁,王维汉伸手解开丝绒布,见托盘内是一个木架,架上横放着一柄短剑,长不足三尺,外套青色鲨鱼皮剑鞘,剑末端方正,带有古朴纹饰,短剑的护手成饕餮纹,剑柄却很新乃是珍珠鱼皮外包握柄,上有剑眼目钉做梅花形,剑首是个比剑柄稍宽的扁圆,外观此剑,便是汉剑的形制。

  王维汉握住剑柄,将短剑拔出,只见剑身只比寻常宝剑稍厚,剑脊自剑刃一周共分八楞八面,的确是把汉剑无疑,只剑尖斜斜向上,略带刀型。剑脊两侧微微凹陷,是两道血槽,剑身阴刻蟠螭纹,剑刃寒光闪闪,冷气森森,剑一出鞘,稍有震颤便已嗡嗡作响。

  王维汉将手杖放在一边,右手持剑,左手在捏住剑尖儿,用力一弯,那剑身便陡然成了一个弧形,他随即放手,剑身便迅速回弹,不断铮鸣作响,显是柔性极佳,汉剑向来刚直,能有如此柔性实在难能可贵。

  王维汉道:

  “此剑乃是用了先秦吴国的柔剑法铸剑,是以比寻常刀剑更为柔韧……”

  这时他又拿起托盘中一块雕成龙形的青玉柱,和一个指粗细的铁条。单手持握青玉和铁条,右手宝剑朝着青玉和铁条轻轻削去,“嗤”的一声,青玉柱和铁条同时断为两截。他再以丝绒布擦拭剑刃,却光滑异常,显然剑刃并无崩坏缺口。

  韩大胆儿不觉心中暗暗喝彩,心道,果然是一把神兵利刃,比自己的镔铁双刀,还要更胜一筹!韩大胆儿不知他用以,正纳闷儿时,却见王维汉将宝剑还鞘,双手将呈剑道:

  “此乃汉末为台资曹丕所铸的四把名剑之一,名曰“素质”,虽是剑,但本身却是刀身剑挟,似剑非剑,似刀非到,另有一名做“露陌刀”,正所谓露陌在服,威灵远振!”

  着便将宝剑呈给韩大胆儿,道:

  “我知道韩先生家赀万贯,寻常金银器物自不放在眼中,所以我相将此露陌刀赠与韩先生,望韩先生不要推辞!”

  韩大胆儿是习武之人,但凡习武之人没有不爱宝刀利剑的,韩大胆儿心中的这把宝剑,韩大胆儿心中的确喜欢得紧,但两人萍水相逢,又无深交,实在不能收此厚礼。更何况,适才王维汉有事相求,现在又以宝刀相赠,如果自己手下,岂不是明摆着贪人财物么,这便更不能收!

  王维汉道:

  “我和韩兄一见如故,故以露陌相赠,难道韩先生不当我是朋友?”

  王维汉此时不再称呼韩大胆儿为韩先生,言谈之间自有亲近之意。

  韩大胆儿道:

  “既然是当我是朋友,便别再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这露陌刀实在太贵重,实在不敢领受,至于玉简,我一定竭力帮王兄寻回!”

  韩大胆儿见王维汉话一片赤诚,也该口称其为王兄。

  王维汉道:

  “我相赠露陌却是出于至诚,并无他意……”

  韩大胆儿却一再推辞,什么不肯收。王维汉见韩大胆儿不收,只好道:

  “既然韩兄不收,我便暂时带韩兄保管,待韩兄擒获盗宝飞贼,到时作为庆贺之礼物,望韩兄到时候万勿推辞!”

  王维汉话十分至诚,显然刚才所是发自肺腑,并非惺惺作态。韩大胆儿见这人,虽然家居豪宅,却性格十分率真直爽,心中对这人又多了几分好福

  这时王维汉将剑放在托盘内,又从托盘内拿起一个木盒,打开木盒将取出一只手枪,手枪前身和枪管套筒,都有巴洛狂花纹饰,枪柄握把上,该有个人圆形雕花徽章,显得十分华贵。这手枪体积很,是一把袖珍手枪。

  王维汉道:

  “露陌既然韩兄推辞不要,这勃朗宁袖m1906珍手枪,就送给韩兄,这手枪体积很,方便随身携带。原本射程仅有三四十米,但枪声经过改装,射程比原来远了将近一倍,弹夹六发弹量,子弹也是特殊配置的6.35毫米的达姆弹,所以别看是手枪,可威力甚大。”

  韩大胆儿本来又想推辞,可王维汉道:

  “我知道现在警用手枪,威力很差,韩兄武艺高强,自然也不在乎,但警枪性能不佳,时常会有卡壳炸膛的危险,用起来既不顺手也不安全,这枪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权当是个玩意,送给韩兄擒贼缉凶,以备不时之需!”

  王维汉再三相劝,韩大胆儿见推辞不过,只好将手枪和一盒专用子弹收下。

  正事已经完,王维汉就想让韩大胆儿吃了午饭再走,韩大胆却道:

  “那大贼昨晚曾经登门,但被我伤了,不久必然还会再来寻仇!我必须早些回去准备,希望能将之一举成擒!”

  言罢便向王维汉道别,王维汉听他所言也不便挽留,他虽然腿脚不便,但依旧拄着手杖,一直将韩大胆儿送到大门口,看着韩大胆儿背影远去,这才作罢。

  韩大胆儿骑车往总厅方向而去,过了过了金刚桥之后,却总觉得身后不远处,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但几次在拐弯之处,他暗藏身形,然后忽然现身而出,却都没见到任何饶踪影,不由想到昨晚院中的那只碧眼火狐。

  他虽不相信什么狐精鬼怪,但却自从上次见了耗子人操纵群鼠,又听狗少,有一种诗经尔雅的外篇,可以操纵畜生野兽,心中便猜测,会不会又是三阳教的人,操纵狐狸上门行窃,便如那耗子人驱鼠一般。

  可这北风凛冽白日朗朗,若真有只火红的大狐狸,在身后跟踪,即便动物的行动再怎么敏捷,也会被街上旁人看到踪迹,若真是如此,还不一起一片哗然,断然不会像现在这般寂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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