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划出一道凄厉裂口的车间里,张锋喘着粗气,看着面前只剩一条机械臂的山村沃夫摆了摆手。
“停手吧,如果你再强行提高同步率,你可是会死的。”
山村沃夫大笑了起来,状若癫狂,显然大脑的负荷已经令他无法控制自身的情绪。
“虽然不知道你这套准军事化义体是哪里来的,但你无法控制他。
小孩子耍大刀,搞不好是会把自己弄死的。
要不这样,在你把自己弄死之前,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收起你的假仁假义吧,成王败寇,你要是赢得了我,我自然会说,你不会以为你现在已经赢了吧?”
张锋叹了口气,左臂上的机械生命体向下垂落,很快形成了一柄镂空的黑色战刀。
“好吧……那就如你所愿。”
他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到山村沃夫面前,迎面将战刀劈下。
山村沃夫并未采取防守姿态,迎着这道黑色的斩击,挥出自己带着电弧的左拳。
张锋察觉到了山村沃夫试图同归于尽的想法,微微皱眉,将战刀稍作偏移,改变了斩击路径。
这一刀斩中了山村沃夫击来的左臂,整个臂膀齐齐断开,但山村沃夫并未放弃进攻,他嘶吼着将脑袋撞向张锋,却被张锋的右拳打在脸上,倒飞了出去。
一声巨响,车间的金属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凹坑,山村沃夫靠在那里,不停地咳着。
被斩断的左臂不断闪着火花,被扯断的右臂上几个残缺的部件像是抽搐了一般的运行着。
张锋走上前去,右手在怀里摸索着,拿出一张画像。
“这个女人,你认识吧?”
看着双眼迷离的山村沃夫,张锋叹了口气,战刀褪去,他伸手猛拍山村沃夫的脸。
好半天之后,恢复清醒的山村沃夫挣扎了两下,但他这没了双臂的挣扎使得他看上去像是一只离了水的虾。
“这个人!叫什么?!”
山村沃夫很快搞清了自己的处境,笑着叹了口气。
“你找她?算了吧兄弟,街猫组织的人都不靠谱,他们只是在利用我们。”
“我不管什么街猫组织,我找这个人,你只管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山村沃夫笑了笑,吐出一块带着血的碎牙。
“她啊,跟街猫组织的达姆斯一起来的,好像叫……”
一声枪响让整个车间变得再次寂静了下来,山村沃夫歪向一侧的脑袋让张锋立刻看向子弹射来的方向。
车间的二层围廊上,一个黑影消失在了拐角。
“你踏马的!”
张锋骂了一声,直接跃上二楼追了过去。
一阵金属片掉在地上的叮当声让他大感不妙,想要停下脚步却来不及了。
剧烈的响声伴随着白炽的强光瞬间来袭。
张锋感觉自己的脑中充斥着尖厉的悲鸣,任由他如何捂着耳朵晃着脑袋都无法摆脱;眼前一片空白,无论他怎么睁大眼睛也无法看到一丝景象,
他还在凭着本能向前追着,但很快便撞到了东西倒在了地上。
漆黑的金属缩回了体内,脱力感加上视觉、听觉被剥夺的错乱感让他寸步难行。
虽然如此,对记忆的执念仍然驱使着他沿着摔倒的方向往前爬着。
使用机械生命体的副作用让他浑身无力,他揉着被刺激的满是泪水的眼睛,试图站起身来,但脑袋碰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咚的一声。
忍着脑袋的剧痛,他伸着两只手,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一般的前行着。
五分钟的适应过后,他的眼睛能看到一些物体的轮廓了,叹了口气,他停了下来。
面前是位于二层车间的一个大洞,他隐约能看到远处的草地和堆积的建筑材料。
不断鸣响的脑海让他懊恼的哼哼了几声,他靠着墙坐下,静静等待所有不适感的褪去。
双眼的泪水汩汩而出,他只能一遍遍的抹去。
十几分钟后,耳鸣逐渐减轻,眼泪也逐渐停了下来,他拿出通讯器,谢里曼的几条未接来电飘在上面,显得散乱不堪。
“你怎么样了?该问的问清没有?快点!这孩子的肺被打穿了。”
张锋站起身来,艰难的沿着二层围栏返回。
“山村沃夫……在他刚要开口回答我问题的时候,被一枪爆头了。”
通讯里沉默了一会,随后传来谢里曼急切的询问声。
“谁?你不会连看都没看到吧,该不会又是你的林佳然吧?!”
“不,这次不是她,看身型是个男的,这次我没看到他的脸。”
通讯里又是一阵沉默,随后传来了谢里曼的责问。
“你怎么搞的……又没追上?”
“他扔了个震荡弹。”
通讯里再次沉默了下来,随后是谢里曼充满同情语气的话。
“你……你不要沮丧,时间多的是,将来我们可以慢慢查。”
与此同时,在距离这处破败工业园区三个街区外的一条巷子里,穿着一身黑的李末从垂直的墙壁上滑了下来,他右手与墙体接触的地方闪着一片火星。
临近地面的时候,他松开了手,在空中舒展身体,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的确是我的老队长张锋,也确实生龙活虎,只不过他好像是失忆了。”
李梅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表情看上去有些生气。
“他对你很重要吗?”
李末抬起头,目光透过窄巷看向城市的穹顶,像是一头反刍的老牛一般回味着过往。
“他很特殊的,可以用来充当我们这个计划的扳机。”
对于李末的话,李梅一脸的惊讶。
“扳机?你不把激发权握在自己手里吗?”
李末摇着头,一脸的玩味,朝着巷口走去。
李梅快步跟上,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他现在失忆了,忘了自己之前沾了多少人的血,也忘了自己之前救了多少人的命,这挺好的。
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难道你不想看看这个特殊的家伙在拯救与毁灭之间会怎么选吗?”
李梅抿了抿嘴,伸出手挽住了李末的胳膊。
“特殊……他到底有多特殊啊?”
李末微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有多特殊呢……这么说吧,他是整个太阳系中唯一一个有权审判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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