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印子面露疑惑,身为当下最受宠的干儿,多少能猜到干爹的心思。
好处可以拿,事儿却不办。
周易不看好皇后能成事,却知道陛下的孩子一定会登基,忽然问道:
名帖非同寻常,必然有亲密关系,而非为大皇子捞银子的商贾。
小印子绘声绘色的描述:
周易啧啧称奇:
小印子说道:
小印子说道:
周易教训道:
小印子听到呵斥,非但不惶恐,反而感激涕零。
跪在地上,咚咚咚磕头。
周易面露感动之色,轻轻拍了拍小印子肩膀,亲切的说道。
......
深夜。
平西王府。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门房顺着缝隙见到个醉鬼,正倚在门扇上呕吐,嘴里还叫着满月楼花魁的名字。
声音中毫不掩饰的鄙夷,平日里自不敢这么说,这时世子冯泽烂醉如泥,纵使踹几脚吐口痰都没反应。
门开了小半边,冯泽摇摇晃晃的进来,身上沾满了污秽,散发出酸臭味道。
门房掩着鼻子,将冯泽搀扶到中院,已经有奴仆听到声响前来照料。
片刻后。
门房四下观望,见王府又恢复了安静,从墙缝里抽出张纸条,用炭笔写了四个字。
——仍是废物!
纸条叠起来,塞到门外石狮子脚下,明天一早就有人来取。
门房狠狠的唾了口,回到屋里继续守夜。
王府后院。
书房。
灯火通明。
平西王正在翻阅史书,自封王之后,他就将所有兵书烧成飞灰。
读四书
五经,读史书列传,唯独再不碰兵书、兵法。
奴仆小心翼翼的开门,架着冯泽进来。
冯泽意识混沌,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抓住奴仆的手就要喝酒。
奴仆摆脱冯泽纠缠,仍在地上就连忙退出去,唯恐被王爷怒火波及。
平西王神情肃然,,任由儿子在地上烂醉。
许久之后,整本书都看完了。
冯泽摇摇晃晃的起身,真气运转,转瞬就从醉酒中清醒,随意的瘫坐在椅子上:
平西王说道:
冯泽说道:
平西王叹息道:
冯泽自是明白其中道理,否则也不会同意藏拙。
冯家看似鼎盛,实则危如累卵。
文官本就鄙夷武人,更何况平西王灭国之战,给了陛下量田、改革的底气,早就恨不得将冯家抄家灭族。
武官也不敢靠**西王,唯恐让陛下怀疑有谋反之嫌。
唯一支持平西王的只有正统帝,且不说信任是否永远,也不提九族安危系于一人,只陛下年今五十就不是个好托付。
平西王说道:
冯泽说道:
话中带刺,平西王也不恼,反问道。
冯泽刷的站起身来,昂首挺胸,眼中闪过几分狂热。
......
东厂督公回来后。
本就暗流汹涌的京城,开始掀起阵阵波涛。
先是御史大夫上书参奏吏部尚书,罪名是卖爵鬻官,结党营私,请陛下交由镇抚司调查。
朝野哗然,摸不清这两个有何仇怨。
一个清流之首,一个六部天官,二人都是文官中流砥柱,竟然会撕破脸皮。
未曾想这只是开始,朝中又有数位大员上书参奏。
正统帝只要上朝,朝中大臣就互相攀咬,庄严肃穆的早朝乱成了菜市场,平日里岸然道貌的大人物,几乎要抓头发抠眼睛厮打起来。
乱哄哄的朝堂,完全没法处理事务。
偏偏正统帝又不能全抓起来,只能头疼调解,今日安抚户部,明日劝说吏部。
旁观的明眼人都看出来,朝堂混乱必然有幕
后黑手。
这只是大风波的前兆!
转眼到了六月。
烈日炎炎。
宫中成了热腾腾蒸笼,祛暑用冰与日俱增。
眼见着窖藏的冰块消耗殆尽,御用监为保障后宫所用,从民间收取冰贡。
几轮竞价之后,江宁苏家远低于成本的价格,获得了冰贡资格。
......
御用监。
四下放着八个冰鉴,气温与秋冬相仿。
宫中任谁断了冰,御用监都不会缺,毕竟世上从未有饿死厨子的说法。
周易翻看账簿,稍加计算往年宫中藏冰成本,对比从苏家收取冰贡,价格足足差了五成还多,不禁啧啧称奇道。
御用监主事陈公公说道:
周易轻抚没胡子的下巴:
小印子闻言,躬身禀报道。
周易摇头道:
小印子眼中闪过异色,他对干爹手段很是敬佩,说苏家有手段制冰那就一定有。
此等秘方拿到手,等同一座挖不空的金山!
周易笃笃笃敲桌子,心思飘飞,忽然问道:
小印子说道:
周易眼中闪过精光,立刻明白东厂探子已经暴露。
暗探都是江湖好手,轮番盯着那人,非但没发现异样,反而认出了东厂身份,以此推测,进而推测,他定然身怀玄妙武道。
以往对苏家生意漠不关心,偏偏这回帮助苏家争得冰贡,其中含义有三。
首先就是告诉周易,我已经知道你了,其次就是借冰贡,表达不与为敌乃至联手的讯号,再其次就是制冰之法在他手中不过尔尔。
寻常人眼中的金山银山,那人只用来传个信儿而已!
周易抚掌赞叹,与聪明人交流就是轻松,远隔千里都能将一切说清楚了。
小印子仔细思索,说道:
周易吩咐道:
小印子问道:
周易说道:
小印子将那人记在心底,制冰之法就不要了,以后须好生交往。
周易挥手驱赶
随从,孤身一人在宫中穿梭,遇到的内侍无不磕头拜见。
拍拍肩膀,简单说两句话,内侍就无不千恩万谢,恨不得立刻为周易去死。
直至冷宫。
周易瞥了眼古旧的宫门,漆面斑驳,迥然与宫中其他地界的光鲜。
说话间迈步进去,见到老鹿正躺在台阶上,迎着炎炎烈日晒太阳,偏偏身上不见任何汗渍。
周易不止一次怀疑,老鹿是不世出的绝代高手,奈何几番试探都确定是个寻常老太监,仅仅是活的时间长了些。
老鹿睁开浑浊双眸,两年不见又衰老许多,瞳孔都快要散了。
周易不在乎台阶上的泥土,穿着蛟龙紫袍躺上去,好奇问道。
老鹿轻抚胸口:
周易施展听息术,果然老鹿心跳缓慢无力,仿佛随时会停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喜色,果然如宫中内侍汇报。
老鹿快死了!
附近值守的内侍,都是周易安排的心腹,时时刻刻仔仔细细盯着冷宫。
周易绝非想要害死老鹿,而是要亲眼看着他走,顺带在送一程,以报当年指点之恩。
老鹿摇头道:
周易微微颔首:
老鹿说道:
周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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