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女子停下脚步,抬眸看着密室房间内的二人,清冷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冷意和警惕。
她没有动手,也没有开口,像是僵持在原地。
王长金看着她,看着这道略带几分熟悉的身影,有些恍惚,神情也有些复杂。
“我知道,你和你娘一定还会再出现的。”
王长金开口,语气似乎有些遗憾。
一旁的王勤人麻了!
二叔这话是什么意思,人家都杀过来了,你还在说什么?
她和她娘?
难不成二叔认识她?!
王勤忍不住瞥了一眼斗笠女子,即便对方没说话,但那冰冷的气息依旧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尤其是那把滴血的青剑,王勤下意识躲在二叔的身后。
害怕!
“当年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王长金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来报仇的……”
门外,斗笠女子微微皱眉,似并不想听到这些,她冷眼看着密室内的二人,下一秒,迈步靠近。
步伐轻盈,但速度却并不慢。
一步,两步,三步……
轻柔的脚步声,在这幽静的密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王勤害怕的浑身颤抖,眼神惊恐。
二叔,别说了……人都来了。
王长金却似乎依旧没有反应,眼神复杂的看着前方的斗笠女子,看着她一步一步靠近。
杀机,也一步步逼近!
终于,就在斗笠女子踏入密室的那一步时,仿佛触及到什么开关。
“咻!”
空气中似有什么飞速而来。
斗笠女子面不改色,手中青剑挥舞剑花,手起剑下。
前方地面上,多了两把暗器。
随着暗器落下的瞬间,斗笠女子的身影也从原地消失。
密室之内,无端刮起了风。
一股凌厉的劲风刺痛着两人脸庞,王勤吓的惊恐后退。王长金依旧坐在原地。就在斗笠女子逼近的瞬间,原本漫不经心的他突然挥舞衣袖,一掌拍出。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在密室之内响起。
“咳咳咳……”
浓烟散去,王长金身形狼狈的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
“二叔?!”
一旁的王勤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二叔,二叔会武功?!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
看上去儒雅柔弱的二叔,竟然会武功?
可是……
王勤又猛然意识到什么,二叔受伤了?
二叔也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你,果然出乎了我的意料。”
王长金捂着胸口,抬眸看着前方,眼神有些意外,沉声:“你年纪轻轻武功竟达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
前方,斗笠女子停在原地,微皱眉。
却依旧面无表情。
冷意和杀气弥漫。
“我果然不是伱的对手。”
王长金像是释怀了般,又轻咳嗽了一声,“原本,我还想留你一命。现在来看……”
“留下你,恐怕是个隐患了。”
王长金的声音逐渐变低,也逐渐变冷。
当年上一辈,或许的确有那么几分情谊尚在。可随着这么多年过去,旧人已逝,一切都随风飘散。
他从来就不是一個意气用事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痛下杀手……
斗笠女子依旧一言不发,手中的青剑再度举起。
然而,就在她即将动身的那一刻,突然再度传来机关的声音。
“咔嚓!”
仿佛意识到什么,她猛然回头。
身后那原本大开的密室,不知何时突然关闭。斗笠女子眼神一凝,耳边传来王长金有些惋惜的声音。
“今天,你得要留在这里了。”
斗笠女子再度转过头,原地已没了王长金和王勤的身影,抬眸,见两人已然出现在密室深处。
就在那密室深处出现了一个通道,两人正快速撤退。
斗笠女子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提剑追去。速度极快,眨眼便至。
“二叔,她追来了!”
“走!”
密室通道尚未来得及关闭,斗笠女子已然逼近。
通道之内,昏暗一片,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刚踏入通道,斗笠女子猛然警惕。
“咻咻咻!”
黑暗中,不断有机关暗器袭击,她挥舞手中青剑横扫格挡,这些机关利器对她造成不了太大伤害,但短时间内却能拖延住她的脚步。
另一边,王长金和二叔趁机从通道中离开,来到另一处密室。
“我小瞧她了!”
王长金脸色有些惨白,呼吸急促:“她的武功太高了!”
王勤脸色惊慌,紧张道:“二叔,那,那现在怎么办?”
“放心,她出不来。”
王长金深呼吸一口气,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旁边石壁之上,王长金捂着胸口靠近,从石壁上,隐藏着一个机关。
王长金扭动机关,一阵轰隆的响声,四周那原本四通八达的通道,缓缓关落。
石门从上而下,将四周通道全部封死。
“我们刚才所走的是一条死路,原本是想将她困死在那房间里,没想到错算了一步。不过不要紧,她依旧得死!”
王长金沉声道:“如今通道已被我关了,她出不来。密室之内机关重重,她必死无疑!”
瞧见这一幕,王勤浮现惊喜神色:“二叔,没想到你真的有后手?!”
但很快,他又有些不太放心:“万一,万一她活下来了呢?”
密室之内虽有很多机关,但万一那女人武功高强,没死呢?
王勤不放心。
“那就看看她能撑几天!”
王长金沉声道:“密室通道之内只有死路,即便她能活下来,饿她半个月,也能将她饿死……”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这密室之内,不止一处死路。
在这后山密室内,即便是一品高手来了也不敢轻言能脱身。
“走,先离开这里。”
王长金环顾四周,带着王勤从仅剩唯一的通道内离开。
就在王长金和王勤离开后不久,密室的另一处的角落里,出现了一道身影。
林江年凝望着那对叔侄离开的方向,眼眸微扬。
有点意思!
不久之前,林江年命林青青去搬救兵,而他留在这里寻找纸鸢的下落。
不过这密室通道太过复杂,林江年在其中转悠了几圈,倒是碰到了不少侍卫,还好这些侍卫的武功并不算高,林江年倒也能应付解决。
不过,却也没能找到纸鸢的下落。
就在刚才,误打误撞正好碰上王长金和王勤这对叔侄。两人的对话,也落入了林江年耳中。
不出意外,两人刚才口中所议论的人,应该就是纸鸢了?
林江年看着那已经被关上的通道,微微皱眉。就在刚才,他原本是想趁机将这对叔侄拿下。不过在看到王长金时,林江年没有轻举妄动。
虽没能从王长金身上察觉到高手的气息,但林江年并没有冲动。直到这对主仆离开后,他这才现身。
林江年缓步来到刚才王长金启动机关的地方,摸索到了石壁上的开关。
刚才,他亲眼所见王长金启动了这个机关,将其他通道全部封死。
那么,能打开么?
林江年犹豫了下,伸手重新扭动机关。
“轰隆隆!”
一阵轰鸣的声音响起,不远处那原本被关闭的通道,石门缓缓升了上去。
“果然是开关?!”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微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他突然嗅闻到空气中传来丝丝血腥气息。
下一秒,有剑气纵横。
磅礴的杀气突然袭来。
林江年脸色微变,几乎本能地向着旁边闪躲开,狼狈的在地上打了个滚。
“砰!”
轻微的爆炸声响起,林江年原本所站立的地方,多了一个黑坑。
黑漆漆的,还在冒着青烟。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心头后怕万分,要不是躲得快,这恐怕得在他身上多个血窟窿。
他猛然扭头!
就在身后不远处的通道口,出现了一道倩影,正手持一柄青剑,面无表情的看过来。
那斗笠之下,隐约可见一张冰冷的脸庞。
神情狼狈,略凌乱的秀发,以及那衣袖上沾染的血迹,正顺着衣袖往地下滑落。
隐约能察觉到对方几分喘重的呼吸。
斗笠女子一路追杀而来,被困在了通道之内寻不到出路,通道内的机关似乎被激活了般,冷箭暗器防不胜防,她疲于应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前行,哪怕武功浑厚,却依旧还是不小心中了招,受了些轻伤。
直到听到石门升起的轰鸣声,她这才顺着声音追来。在瞧见密室内出的身影时,她几乎下意识挥舞出一道剑气。
在看到对方躲过去时,她正要继续出剑,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疯了吗?!”
声音带着几分愠怒的脾气,斗笠女子才刚举起的青剑,怔在原地。
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这,这不是……
斗笠女子的身子僵硬在原地,斗笠缓缓抬起,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
那双原本面无表情的眸子落在了密室之内,落在了跌坐在地上,一张气急败坏,神色阴沉的俊气少年的脸庞上。
下一秒,她愣在了原地。
神色愕然。
“殿,殿……”
她怔神,一时间似有些没回过神。
“怎么?不认得我了?!”
林江年狼狈的坐在地上,抬眸看着通道口那道熟悉的身影。
青衣长衫,肌肤白皙,斗笠之下那张熟悉面无表情的脸庞。
不是纸鸢还能有谁?
哪怕换了一身装束,气质改变许多,但她依旧还是她。
那个冷冰冰,而又十分高傲的侍女。
看到密室内突然出现的林江年,纸鸢怔神了许久,惊愕,意外,带着几分恍惚,许久后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林江年冷笑一声:“怎么?这才多久不见,你连我都敢杀了?想弑主不成?”
纸鸢低眸,沉默,眼神底有一丝异色闪过。
主仆见面,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刚才若不是反应快,林江年怕是就得死在她手上。
纸鸢的眼眸中难得多了一分愧疚心虚。
“我要不来,今天你就得死在这里。”
见她没说话,林江年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好气开口。
纸鸢又一怔,目光在密室扫视,很快落在不远处的墙面机关上,明白了些什么。
她想说些什么,但微微张了张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开口。
林江年斜眼瞥她:“怎么?连句谢谢都没得?”
纸鸢抬眸望着林江年,沉默片刻:“谢谢……”
声音很轻,但林江年还是听到了。
正要继续开口好好谴责一下这叛逆的侍女时,却见纸鸢俏眉一皱,脸上有一丝痛楚神色浮现。
林江年这才察觉到,纸鸢似乎受伤了?
那青衫衣袖之上沾染了血迹,正顺着素手往下滴落。
“受伤了?!”
林江年缓步靠近,纸鸢几乎下意识紧绷警惕,但随即意识到什么,又逐渐松懈。
“我瞧瞧!”
林江年走上前,抓住她的手,缓缓掀开衣袖。衣袖之下,是一截素白的手臂,但此刻手臂之上,却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像是被利器所擦伤?
“谁伤的你?”
瞧见这道伤口,林江年微皱眉:“这里面,还有武功比你高的高手?”
“没有。”纸鸢开口。
“那你这是?”
“暗器。”
林江年明白了。
刚才被困在通道之内,被暗器所伤?
“还好不算严重。”
林江年检查了一下伤口,的确不算严重,但毕竟破皮流血了,还是有感染的风险。
林江年正想帮她包扎处理下伤口时,却见纸鸢似有些不自然的抽了抽手臂:“我,自己来!”
林江年见状,瞥了她一眼,松开了她:“那你来吧。”
纸鸢收回手,正想动手之际,又沉默了。
……她受伤的是左手,仅靠另一只手想要处理伤口并不容易。
她沉默了片刻,轻咬了咬下唇,伸手从裙摆撕扯下一块布料,擦拭了手臂上的血迹,小心翼翼处理伤口。
这一切都还好,但等到想要用布料将伤口包扎起来时,就遇上了困难。
一只手,办不到。
纸鸢低眸,一只手拿着布料,低头看着左手。
沉默。
林江年站在一旁,双手抱胸。
“继续啊!”
“怎么不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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