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长生仙赴红尘第56章谢谢三清大道尊,整个道门修行道路的极限和终点,毫无疑问的最强,此刻展现出各自的实力,占据于三才之位联手,而在他们的示意下,齐无惑双目微阖,结道门法印,丝丝缕缕的金色流光自少年道人的身上浮现出来,而后迅速蔓延扩张。
三清道祖齐齐出手。
三股特性不同,却又皆浩瀚无边之道韵落在齐无惑的身上。
少年道人的泰一功体法相再度暴涨。
金色犹如晨曦的流光迅速地实质化。
化作了双目苍茫,穿墨色暗金纹衮服,周身环绕血河的泰一姿态,而非单纯的流光构筑的法身状态,旋即三清齐齐变化,齐无惑体内的泰一功体之力,被最大程度的激发,隐隐然已经抵达了他第一次得泰一印玺时候的契合程度。
“诸天炁荡荡。”
“我道日兴隆。”
………………
死寂。
这里是一片幽深无光,也无有任何概念的黑暗之中,而她,已经不知道在这样幽深黑暗的世界当中,留存了多么漫长的时间。
亦或者说,在这里,就连时间都没有了意义。
只是一片虚无。
或许,已经死了吧。
她意识当中最后留下的事件,就是太一要解构抹去人族。
她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素来没有和诸神有过纷争的自己,竟然会那样当众的反驳和斥责了太一……
死寂。
仍旧是死寂。
死亡的到来如此地迟缓,在这被抹去之灵才可能抵达的浑沌之地,好像连时间的流逝都被拉长无数倍了,只有一个个念头浮现变化。
不知道那些孩子们怎么样了。
她想着。
那些孱弱的,需要她保护的孩子们,会簇拥在她的身边歌唱的孩子。
她不禁又一次想起来那偶然的一次午后阳光,自己的手指跃动,在泥土和水流之中出现了第一个人,那仿佛不是她创造的,而是这个孩子本身就存在于这万物之中,自己只是情不自禁地将他们寻找了出来。
一开始只是一个而已。
后来渐渐觉得,一个的话,过于寂寞了吧?
所以又创造了一个。
只有两个的话,似乎还不够热闹,所以就又创造出了好多个,他们一起开心地又唱歌又跳舞,但是寒风吹拂起来的时候,他们会觉得寒冷,想办法教导他们编织衣物,建造屋子,哥哥不是很赞同自己的做法,但是还是耐心地教导这些孩子们乐曲,告诉他们趋吉避凶。
孩子们越来越多,兄长在抚琴,他们从山上捡来了花朵编织成了纯白的花环,戴在自己的头上,然后捡拾秋日枯落的柴薪,聚集在一起,化作了燃烧着的篝火,手挽着手一起高声歌唱,如此鲜明的画面啊。
娲皇睁开眼睛。
过去的记忆断绝了。
花环早已腐烂不堪。
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寂之中,记忆之中的篝火早已不存,往日的欢声笑语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淡,柴薪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音逐渐消失,那篝火都逐渐消失了,越来越小,越来越冰冷,篝火周围的面庞也消失隐没,她微微弯曲着身子,双手环抱着笼在身前,仿佛在保护着记忆之中最后一丝丝的篝火余温,借此来温暖自己枯寂的魂魄。
“啊……”
她低声呢喃着。
“他们大概早已经忘了我了吧。”
“过去了这么久。”
她仿佛还能够感觉到篝火的温暖,但是这温暖逐渐越来越微弱了,记忆里面的画面模糊不清,孩子们究竟是怎么样的模样呢?她在黑暗中蜷缩着身体,闭着眼睛,将自己沉入了记忆的冰水之中,就仿佛还能看到篝火的光芒,听到了呼喊的声音,只是却如此微弱。
“娲皇……”
“娲皇?!”
那声音不知为何自微弱开始,逐渐变得强盛。
就仿佛连记忆之中遥远的篝火都逐渐明亮起来,直至最后——
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碎裂声?!!
娲皇猛然睁开眼睛。
看到那永远没有变化的黑暗被撕裂,流光变化,永远死寂永远幽深黑暗的一道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这一瞬间的时候,娲皇身上浮现出了极端的警惕,那种浩瀚,以及大道苍茫冰冷的感觉——
是【太一】!
娲皇勉勉强强凝聚力量要出手,一道气机扫过但是却被‘太一’拦住了,她现在太过于虚弱了,全盛时代尚且远远不是太一神的对手,何况是现在这样,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就只是这时候,忽而听到了熟悉感慨的声音。
“娲皇道友,许久不见了啊……”
!!!
娲皇瞪大眼睛。
仿佛是春日的薄冰被撕裂一般。
前面的黑暗虚无出现了一道道裂隙,而后金色的流光映照出来,白发白须的老者缓步走入此间,一身清净,眼底慈悲,道一声道号,眼底带着些悲悯看着娲皇。
“嘿,太一这权能所指之处真是奇特,若非是有太一权能的话,纵你我也还不好进来啊。”一身黑袍的大道君持剑踏入此剑,微笑洒脱道:
“哟,好久不见了啊,娲皇。”
当中裂隙出现的越来越大,隐隐然几乎可以看到了外界的山川风光,能感觉到风拂过的气息,有穿灰色道袍,持拿拂尘的中年道人踱步而来,一丝不苟,拂尘一扫,手持道决,微微一礼,平淡雍容:
“娲皇,贫道玉清,在此稽首了。”
娲皇不敢相信:
“你,你们……”
太上微笑,上清按剑,唯玉清看向那‘太一’。
散发着浩瀚金色流光的泰一功体缓缓散开,化作一名少年道人模样,只身边还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在没有了泰一功体的遮掩和覆盖之后,那种纯血人族的气息,无比清晰地被娲皇感应到了。
少年道人此刻仍旧感觉到一种迟滞的,仿佛人把头埋在水底必须屏住呼吸的感觉。
知道是老师施展手段,自己才能够见到娲皇,时间有限,机会不多。
况且,能否带走娲皇,按照老师的话语来说,也只是稍微尝试一二,未必可行。
在这几个劫纪之中,三清四御已在道上走得极远。
但是在太一笼罩的大道范围内。
祂仍旧是毫无疑问的无可匹敌。
少年道人挣扎着往前一步,而后在娲皇的眼底倒影出了自己的模样,散发出的金色流光仿佛超越了一切和死寂,就如同数个劫纪之前的篝火一样,将娲皇身边重新照亮,让娲皇的眼底有了一丝流光。
“人族,齐无惑!”
他只能说出这几个字,而后拼尽全力,在这诸道不存的环境之中,猛地伸出手掌来。
朝着娲皇手臂抓去!
‘母亲,这是给伱的礼物。’
‘母亲,为何我们会老去,而您却永远不会老呢?我还想要陪伴在您的身边啊……’
‘太上道友,请您收下这些孩子,教导他们修行……’
少年道人看到了娲皇。
那是一位柔美的女子,上半身为人,腰部之下为蛇,黑发垂落,眉宇清澈,眼底带着惊愕和局促,少年道人竭尽全力,朝着娲皇的手腕抓去。
成了……
齐无惑的手掌从娲皇的手腕处扫过,并无丝毫的,抓住了实体的感觉。
一瞬间,少年道人的欣喜凝固。
但是娲皇眼底的光却没有熄灭。
有时候,来到,已经是意义。
而齐无惑这样的动作自然而然迎来了整个死寂之界的排斥,就如同钻入水中,越是奋力做些什么,遭遇到的阻力就越发巨大,尚且不曾修持推动到极致的泰一功体流光渐渐散开,齐无惑隐隐又感觉到了周围世界的虚幻缥缈,隐隐要被排斥出去。
“这是……”
“果然么?”
“太一啊太一……”
三位道祖叹息,全盛太一的含怒一击,和此刻继承残破太一功体的齐无惑不同;而被【抹杀】了不知道多么漫长的岁月,和刚刚遭遇这一招时的状态也不同的,就如同剧毒,刚刚服毒尚且还有救命之机,此刻已毒发千万年之久,如何以解药救之?
太上和玉清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想法。
无论如何,见到娲皇痕迹果然还在,就有机会。
上清大道君却不管这些,大骂一声太一老杂毛,右手一握,劫剑兵器出现,而后抖手一扔,这剑连鞘撞击在少年道人的脚下,硬生生将少年道人往前再托举了一段距离,齐无惑再度尝试,全部的力量都汇聚出来了。
而后伸出手,五指张开。
他触碰到了娲皇!
娲皇也触碰到了他。
在阔别了无数岁月之后,娲皇再度感受到了人的体内,那如同容纳了火焰的温度和水流的特性一样,温暖流动的血脉,她却忽而想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稍微有些局促地笑了笑,眼底似乎有泪,伸出手虚着摸了摸少年道人的头,嘴唇开合。
下一刻,泰一功体崩碎。
周围的世界重新归于虚无混沌,齐无惑消失不见。
娲皇安静下来她蜷缩着身体,似乎感觉到记忆之中支撑着此身的火焰稍微浓郁了一些。
……………………
三座木屋的中间,老青牛慢悠悠地吃着草,看着那边闭目静坐的少年道人和三位道祖,这二爷浑身冒着一股股金光,禁不住在心中赞叹不已——
奶奶的,这家伙,看上去简直是威风八面!
按着自家兄弟的说法是什么来着?
对对对。
老牛逼了!
比起伏羲养的那个家伙要厉害一百倍!
正在想着,却见到三位道祖睁开眼睛,彼此对视一眼,皆是轻轻叹了口气。
齐无惑身上的金色流光碎裂开来,少年道人踉跄后退了下,扶着膝盖,大口喘息,额头渗出大滴大滴的冷汗,显而易见,刚刚的消耗,极为巨大,比起历劫闯荡,不逞多让了,只是双脚踏足地面的时候,来自于大地之炁迅速涌入体内,身躯快速恢复元气。
上清大道君咬牙切齿道:“太一啊太一,这老小子,下手真绝啊!”
“这情况,他娘的连他自己都救不回来吧!”
玉清元始天尊道:“你杀人,难道会留下让他复活的可能么?”
上清大道君下意识反驳道:“当然不可能!”
老者抚须叹息道:“这等情况,太一虽然不可能做到,但是有赖于伏羲道友不顾一切代价,所以尚且还有那么一线生机,于你我来说,还不到彻底放弃的时候。”
“太一做不到,伏羲做不到。”
“我等未必做不到。”
“嗯?无惑?”
老者忽而发现了少年道人的不同,三清道祖看向自己弟子,看到那少年道人站在那里,双手之中,竟然有一股纯粹的气息,这气息环绕着他,极为亲昵,而后缓缓散开,落入了少年道人的体内。
他身体的亏空被迅速弥补,而这气息竟然还深入了他的血肉百骸之中。
直接自根骨和存在位格本身上对其进行了提升。
似乎是将【人】这个概念提纯,令其趋近于更强的状态。
趋近于娲皇还活着时候的状态。
齐无惑的基础力量,根基,乃至于神魂,一炁都得到了基础层次的提升;而在这些最基础的素质提升之后,施展神通,法术爆发出的威能,就不只是些微的提升了,而是数成的飞跃!
上清大道君认出来了:
“这是,娲皇的力量……”
“她本来就……”
少年道人双手垂下。
是的,娲皇的力量。
她局促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送给了自己的礼物。
就好像,就好像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己孩子的母亲,被囚禁在了某个地方,突然有朝一日,孩子找到了自己,就像那样有些手足无措,然后局促着,因为自己状态狼藉而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带着温暖笑着,并不管自己状态,给了孩子礼物的母亲一样。
‘不是很多,你不要嫌弃啊。’
少年道人深深呼出一口气。
隐隐有种来自于血脉的刺痛。
因为玉清元始天尊的教导,他知道那位女子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微笑着说: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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