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可不是那种,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之人,无论战事发生何等地步,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要务。
在大军朝着三州边境进发,处在中军的吴江,时不时看着一旁,骑马的刀客铁河,轻声道。
“铁河大人,敢问这次陛下让我们出兵,是攻打甘州还是西州?还望能给个明示。”
“毕竟,本州也得早做一些安排,这才能更加的完成陛下的嘱托呀。”
吴江的温和询问,身边的铁河,脸色漠然,沉默一会,轻声道。
“这个,陛下说了,一切由州牧大人自己见机行事,我不会干预,无论大人攻打甘州还是西州,陛下都不在乎,陛下要的是你的执行力,你的行动力便够了。”
听到这话,吴江目光闪动,似乎猜到什么,再度开口询问。
“敢问铁河大人,可知陛下这般安排,是不是早就对苏祁安有其他什么后手安排?如果需要本州做什么,本州一定竭力配合。”
吴江这话出口,铁河目光一转,神色冰冷的看着他,而后冷声道。
“州牧大人,我要给你一个提醒,有些话该问,有些话最好别问,否则知道了太多,反而会引火上身。”
“州牧大人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其他的,还是不问为好。”
铁河的一番警告,把吴江吓了一跳,他原本认为自己的询问,犯不上如此,但现在看来,有些事还真不是他能够知晓的。
吴江此时哪怕再蠢,他也能猜到,这一战怕没有那么简单,无论是苏泰还是苏祁安。
表面看去,双方互相派兵,各自攻打对方的地盘,是要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现在看来,他们这次出兵,多半是好戏刚开演,真正的重量级还是后头呢。
想要这里,吴江的心理一紧,目光闪动着,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无论后面的战事会打成怎样,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命才行。
就这样,在吴江心中暗暗所想,五万的晋州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逼近了三州边境。
这次既然苏泰对他都没有具体的进攻目标,为了少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地,也是为了让手下兵士减少伤亡。
这次吴江命令,全军朝甘州方向进发,选择进攻甘州。
放弃西州,原因简单,西州乃苏祁安地盘的核心,不说州内有六万人的西州军,就前段时间,新皇苏闲,带着组建的各部官员,都回到了西州。
不用想,戒备必定极其森严,光靠他们五万人的军队,只扑西州,别说对西州造成什么伤亡,恐怕自己都得陷进去。
西州从始至终都是苏祁安地盘的核心之地,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对苏祁安那叫一个尊崇。
一旦有大军,强攻西州,当地的百姓都能第一时间组建起来,对他们展开反击,即便到时攻克几座边城,不等继续前进,就城内百姓对他们的突袭,足够让他们喝上一壶。
像他的旧主,强如苏哲这般的人物,对苏祁安出兵,也没有只扑西州,他也知道西州的厉害。
身为晋州牧,与苏祁安打过一些交道,他可不会犯傻,率军直扑西州,为了保险起见,对甘州出兵,才是明智之举。
这般想着,而后军令下达,五万的晋州军在吴江的带领下,直扑西北二州的甘州。
这次进犯,众人很惊奇的发现,跨过了边境,竟然没有遇到当地的军队,别说军队,就连日常巡逻的兵士都没有。
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便进入了甘州,这一幕,让吴江脸色紧绷,有种不对的感觉。
不止是他,但凡踏入边境后的晋州军,每个人脸上都是写满了凝重。
他们当中,可是有一半的人,和苏祁安的军队打过交道,最近的一次,就是半年前随几位统领的越境作战。
当时那一战,打了很久,与他们作战的不是甘州军,而是交州军。
被两支交州军,钳制在边境的几城内,无法动弹,本以为势均力敌,谁承想人家只是玩玩而已。
在战力全开后,打的他们那叫一个丢盔卸甲,如果不是吴江出兵增援、接应,恐怕他们当中,绝大部分人,都得和几位统领一样,成了刀下之魂。
时隔半年,没想到又一次的故地重游,随着逐渐深入,四周的景和半年前,没多大区别。
经过几座废弃的军堡,隐隐能够感受到,里面似乎还残存着半年前的血腥。
所有人都不敢大意,小心的朝着前方走去,身处中军的吴江,脸色凝重着,从踏进甘州地界,便是凝重脸色。
在没有遇到半点敌军的影子,晋州大军就这样,十分顺利的进入甘州,吴江就能猜到等待他们的,是一个局。
要是换做之前,想都不用想,吴江肯定会下令,第一时间撤离,但这次,他却无法开口,毕竟,他得到的是苏泰,让他出兵攻打的命令。
这份命令,可没有让他后撤的意思,特别还是眼前没有半点敌人影子的情况下,一旦他后撤,他的脖子,肯定会被铁河的刀架着。
吴江目光不断打量,时不时看着前方,时不时又看着身旁的铁河。
随着晋州大军,在甘州境内走了有十几里,即将抵达甘州的第一个边城。
忽然,在边城的前方,一下子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在他们的中间,几面军旗,正迎风飘扬。
目光所及,除了前方,四周也是有着大批的人影出现,随着隔着距离,但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军队。
看着军旗上飘扬的大字,阻拦他们的军队,是西州一军,也就是苏勇统率的军队。
而在四周的军队,大部分都是骑兵,人数不少,起码有万人,这可不是西州一军,而是甘州骑兵,统率的是那位叫二猛的军长。
两军相加,也有四万来人,而且这二人,都是苏祁安的真正心腹,是极其信赖的人,能够让这二人出兵阻拦,也算看得起吴江了。
看着眼前出现的军队,吴江紧绷的心,多少放松下来,毕竟,走了这么久,总算遇到了阻拦的敌人。
他还真怕,一直走着,越往前走,越是碰不到一个人,那才会让他心里不安。
他都想好了,倘若在深入十几里,还是一个人都碰不到,他会立刻下令撤军,哪怕铁河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会撤。
孤军深入,可是兵家大忌,这点吴江比谁都清楚,他可不会以命犯险。
所以,对方想打诱敌深入的计策,在他身上是行不通的,至于为何不等他们进城,在出现埋伏,而是直接在城外等候,准备打一场硬仗。
那就更简单了,吴江胆子小,没有什么头脑,又是墙头草,但有个优点,极其惜命,特别是遇到战事,绝对会以保命优先。
这点,苏勇、二猛是很清楚的,从甘州军和吴江交手,一路的势如破竹,竟然没能拿下吴江,还让他率军逃回了晋州,就能看出是有两把刷子的。
吴江要是看到眼前空荡荡的边城,或者有大军驻扎的边城,肯定不会继续进发,也不会派兵攻城。
而是保持安全距离,安营扎寨,随时防备对方偷袭,默默的与敌军对峙。
苏泰让他出兵,他也出了,让他攻打二州,他也打了,但具体怎么打,何时打,便掌握在他的手中。
虽然这种不打的对峙,让人觉得很丢脸,也很无耻,但能够保命,能够减少伤亡,吴江不会在意他人眼光。
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这也是为何手下兵士,愿意追随的原因,就是因为太不要脸皮了,见时机不对就跑,说撤就撤,关键的是一般的人还追不上,一旦让他跑了,确实拿他没办法。
因此,与其等着出手,不如索性主动出兵,将吴江的兵给围了,起码没有安营扎寨的时间,逼着和他们打。
苏勇、二猛的军队现身,的确让晋州军引发了一些骚动,但很快被吴江平息。
他示意传话兵上前,开口道。
“啧啧啧,没想到,永川王对本州如此看重,竟然派出苏军长、二猛军长,两员悍将阻拦本州,真是让本州大为感动啊。”
“说起来,两位军长的事迹,本州可是听过不少,一直神交二人已久,如今得以一见,也算了却本州心中的一件憾事。”
“能得到晋州牧的夸赞,让本军长受宠若惊,对晋州牧,我二人也神交已久,这样吧,我等邀请晋州牧前来一叙,也算认识认识如何。”苏勇同样示意传话兵上前,开口道。
吴江却是笑着道,“呵呵,本州这要是去了,怕就回不来呢,二人的好意,本州心领了...”
“呵呵,来不来,可不是晋州牧说了算,本军长这次非要强请呢,那就怪不得本军长动粗了。”
这次开口的是二猛,话落瞬间,身后弓弩手,早就准备多时,一声令下,漫天的箭雨而来。
二猛说动手就动手的性子,让吴江有些诧异,但他很快下令防御。
晋州军的兵士,也不是一群废物,盾牌手上前,迅速防御,同时,后方的弓弩手,也是射出了一片的箭雨。
两军碰面,不到片刻左右,大战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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