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为何要抓阳武侯?”
李祖述略一惊讶就回过神来,强作镇定地向小厮问道。
不过尽管他已尽力克制,但脸上仍显现出些许担忧和愤怒。
小厮见李祖述面有怒色,一脸惊恐地道:“具体的情况小的也不清楚,好像是说阳武侯私藏铠甲、火器等物。”
“对了,听说锦衣卫还从阳武侯的府邸搜出一件尚未完工的龙袍......”
“龙袍?”
徐允祯本在担心周后会如法炮制地对付他,此刻听闻薛濂竟然私制龙袍,激动的站起来怒道:“这个薛濂是嫌命长吗,竟敢私制龙袍!”
“他不想活就算了,害得......”
“好了,本侯知道了,你再去打听一下,看是否还有其他消息。”
李祖述高声打断了徐允祯的话,同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徐允祯见状,知道他激动之下表现的太过无情,一脸尴尬地坐了回去。
李祖述待那小厮离去后,又看向高起潜道:“高监军,您对此事怎么看?”
高起潜其实也才回过神来,不过此刻见他的预言成真,而且李、徐二人皆惊慌失措,心中又是一阵得意。
他佯作镇定地笑了笑,道:“临淮侯,您又是怎么想?”
李祖述盯着高起潜看了一会,才沉声道:“若说阳武侯私藏铠甲,本侯是相信的,但若说他私制龙袍,这绝无可能。”
“所以临淮侯觉得这是周后故意栽赃?”
高起潜接过李祖述的话,缓缓的道。
李祖述点了点头,道:“不错,周后应是怕我们再生事端,所以故意借此震慑我等。”
“本侯虽然不惧,不过就怕其他人心生畏惧,特别是英国公张世泽和御史陈名夏等人。”
“他们本就是勉强参与此事,若是阳武侯因此获罪,恐怕......”
李祖述说着,又停了下来,有些无奈地看向高起潜。
高起潜虽看不起这些草包勋贵,奈何他此行尚需借助他们的力量,心中长叹一口气后,有些不甘地道:“临淮侯,你希望咱家如何做?”
李祖述闻言,连连摇头道:“高监军,您误会本侯的意思了,本侯只是一时无计,希望您能指点一下,怎哪敢要求您做什么!”
高起潜先前本还有些不满,此刻听到李祖述的话,心中又是一阵得意,同时更加鄙视对方。
他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咱家先前就说过,周后手段厉害,你们还不信,现在看来......”
徐允祯此刻心乱如麻,早已没有应付高起潜的心情。
见对方还喋喋不休地数落,而且越说越离谱,心中的怒火立时涌了上来。
他刚要开口反驳,左脚突然一痛,随后就见到李祖述警告的目光。
徐允祯见状,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听高起潜的絮叨。
其实高起潜此时不合时宜地数落李、徐二人,并非他心中怒气难消,而是有意试探二人。
因为他知道李、徐二人皆出身名门,心高气傲,若是另有他法,必不会受他的窝囊气。
此刻见徐允祯隐有怒色,而李祖述一脸哀求,自以为他们已是无计可施,只能仰仗他,心中更加得意。
“高监军,您说的对,确实是我们太冒失了,还请您想个法子救救我们!”
李祖述待高起潜说完,又急忙哀求道。
高起潜故作为难地想了一会,才开口道:“按咱家的看法,周后此举应是杀鸡儆猴,想拿薛濂震慑你们。”
“不然她应该直接对你临淮侯动手,而不是拿一个无甚影响的薛濂出气,所以咱家觉得你们暂时没有危险。”
“至于薛濂,你们也不用担心,因为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侯爵,周后绝不敢不请圣旨就将他斩杀。”
李祖述一边听着高起潜的话,一边点头称是,待他说完后,又担心地道:“高监军,若是我们按兵不动,等陛下回来了,那岂不是......”
“你放心,崇......陛下回不来的。”
高起潜打断李祖述的话,见对方一脸疑惑,又得意地道:“临淮侯,你想想,蔚县大捷是何等大的喜事,为何至今都没有传回京城?”
李祖述闻言,一脸迷惑地摇了摇头,道:“本侯对此也十分奇怪,还请高监军解惑!”
高起潜心中一阵鄙夷后,才沉声道:“咱家听说巩永固虽取得蔚县大捷,但是伤亡也极大。”
“想是陛下已经发现左良玉有问题,怕他得知此事后会有所行动,所以才故意隐瞒此事,想借机对付左良玉。”
“不过纵使陛下再聪慧,也绝想不到左良玉其实也是颗棋子,真正的杀招......是在京城。”
高起潜说着,突然发现险些说漏嘴,急忙改口道。
李祖述闻言,一脸担心地道:“若是陛下不回来,那我们岂不是更危险?”
高起潜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道:“你们怎会有危险,朱慈烺为了南粮之事,已经将大部分的锦衣卫都派往香河。”
“现在京城空虚,只要有一支兵马进宫兵谏,纵使周后有通天的手段,她也不得不俯首听命,到时何愁大事不成!”
李祖述听到高起潜的谋划,先是拍手叫绝,随后又有些沮丧地道:“高监军,你此计虽妙,但是你是知道的。”
“我们这些勋贵的兵士并不多,先前已按照您的吩咐,让他们去运河劫粮。”
“而且为免有人走漏消息,一直潜伏在香河那边,现在实在是无人可用啊!”
高起潜有些诧异地看了李祖述一眼,心中又问候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一番。
随后有些无奈地道:“那你们现在手中还有多少兵马?”
李祖述想了想,道:“若是英国公等人不退缩,再加上南京方面的人,估计能有三千多人。”
“对付剩余的锦衣卫应该是足够,只是若是再加上东厂的人,恐怕就难有胜算了。”
高起潜闻言,一脸惊讶地道:“临淮侯,你怎么现在就让南京的兵马潜入京城,这要是被吴孟明发现了,岂不是......”
他说着,不禁瞪了李祖述一眼。
李祖述见状,佯作惊慌地道:“本侯......我不是想着要动手了,所以就提前将人调过来,以免到时忙中出错.”
高起潜强压下掐死李祖述的冲动,沉默了一会,道:“罢了,来了就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
“咱家现在就进宫去会会王承恩,你们也立刻召集人手,等咱家的吩咐。”
他说罢,又不满地瞪了李祖述一眼,也不向他们告辞,就急匆匆地走出了雅间。
“临淮侯,南京的人是什么时候进京的,本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徐允祯待高起潜离去后,又有些不满地看向李祖述道。
李祖述笑道:“定国公,你稍安勿躁,南京的人并未进京,只是换了个地方,引诱锦衣卫出京而已。”
“我这样说是为了逼高起潜进宫,毕竟放着这样好的一个替罪羊不用,不是太可惜了。”
徐允祯闻言,有些担心地道:“你真的准备动手?”
李祖述眼中闪过一缕杀机,沉声道:“高起潜虽然蠢了些,但是他有一点却没有说错,那就是崇祯确实回不来了。”
“若是让周后和朱慈烺知道此事,他们必会对我们动手,所以我们要先发制人,不然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徐允祯看着一脸阴冷的李祖述,身体不由地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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