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坐镇在中军的高俅,就显得有些迟钝了,呼延灼派了一名小兵特意过来通知他。
哪料高俅根本就没当回事,窝在营帐中的软榻上打了个哈欠,敷衍了一句:“知道啦,让呼延灼先撑会儿,我马上派人去支援他!”
前营小兵急忙离开,回去复命。
高俅慢腾腾的从软榻上坐起来,唤来随侍小兵伺候他洗漱更衣,穿上战甲。
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这帮匪寇真他酿的不会挑时候,才什么时辰就来找事儿!
今天定把他们一网打尽,中午就拔营回京!”
他这边正慢条斯理的整顿军队,前营那边却已经是剑拔弩张。
梁山泊义军这边,林冲亲自带兵前来,他见行踪暴露,并没有快速发起冲击。
毕竟对面可是五万大军。
就算突袭奏效,要想震慑住朝廷兵马,就需要大量的杀戮。
但这不是梁山泊义军想要的结果。
因为这五万朝廷兵马梁山泊也想要。
能减少伤亡,就尽量减少伤亡。
如果造成大量伤亡,那么就算收编了这支军队,也不能让人踏实。
毕竟梁山泊义军杀了他们那么多人,总会有人怀恨在心。
而这些怀恨在心的人,难免会在危机时刻背后捅刀子。
所以林冲叫停了队伍,摆开阵营,严阵以待。
呼延灼见梁山泊义军那边没有一窝蜂的冲上来,反而阵型整齐的等待着。
让他颇感意外,觉得梁山泊这帮匪寇,不像那么不堪一击的样子。
肯定是接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的。
否则没办法做到这般令行禁止。
也不可能有这么整齐的阵型。
看梁山泊义军衣甲齐整,旗帜鲜明,呼延灼知道这次恐怕是遇到了对手。
不过身为将门之后,该有的骄傲还是有的,他依然没把梁山泊这边的军队放在眼里。
呼延灼也把住军阵,与梁山泊义军遥遥对峙。
夜色很黑,离天明还有些时间,两边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如同两头黑暗中对峙的猛兽般,随时准备向对方发动猛烈攻击。
林冲见对面也没有发起进攻,他催促战马走到阵前,喝问道:“对面主将可是呼延将军?!”
呼延灼见提到了自己,催马走到阵前,喝问道:“来者何人?”
林冲铿锵有力的答道:“梁山泊义军统帅,林冲!”
呼延灼呵呵一声道:“可是那位八十万禁军教头?”
林冲道:“正是!
敢问呼延将军何故来犯我梁山泊?”
呼延灼道:“你不思为朝廷效力,确甘愿在这水泊落草为寇,与朝廷为敌!
今天我既然来此,就要把你等以下犯上的匪寇们一网打尽!
我念你先前是个教头,如若下马受降,或可饶你不死!
不然天兵驾临,定会让你等血流成河!”
林冲道:“呼延将军好大的口气!
你真是大错特错!
不是我林冲不想为朝廷效力,而是高俅那奸臣陷害于我,把我逼出朝廷,不得不在此安身立命。
如今奸臣当道,残害忠良,搞的民不聊生。
我梁山泊义军愿为民请命,替天行道!
呼延将军如若还有良知,就应该弃暗投明,不要再助纣为虐!
我梁山泊义军需要呼延将军这等英雄人物!”
呼延灼呵斥道:“呔!林冲!不要在此卖弄口舌。
既然不肯下马受缚,那便硬碰硬的战上一场如何!
我倒要看看你这梁山泊能有几分能耐!”
林冲道:“呼延将军,我劝你还是把高俅叫出来,此等奸臣一日不除,天下便不得太平,我不想连累其他人。
念在你是将门忠良之后,快快退下吧。”
呼延灼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他扬起手中钢鞭,喝道:“谁与我将林冲擒下!”
军阵里响起马蹄声,紧接着一员战将大声回应道:“韩滔来也!”
这位韩滔是东京人氏,在陈州任团练使,人称百胜将,曾中过武举,功夫也是十分了得,擅使枣木槊。
在水浒原著中,也是地煞中的一员。
他驱马来到阵前。
梁山泊义军这边见有战将出战,晁盖急忙策马出阵,来到林冲身边道:“将军请退下,让我来会一会朝廷战将的水准!”
林冲叮嘱道:“天黑,小心暗器。”
晁盖拱手点头。
林冲退回军中。
晁盖驱马上前,问道:“来者何人?”
韩滔道:“陈州团练使韩滔!
你又是何人?”
晁盖道:“林将军座下第一先锋将晁盖!
韩团练使不在陈州好好待着,何必要来济州淌水?”
韩滔道:“废话休说,到要看看你们的本事!”
晁盖挺客气,道了声请,把韩滔都给整懵了。
这他嘛的是在打仗呢好不好,不是在以武会友!
韩滔不想失了身份,只好也道了声请。
晁盖抡起手中长枪就向韩滔打来。
因为天黑,二人交战也看不太真切,韩滔见晁盖来势凶猛,只好横枪格挡。
哪料他还是低估了晁盖的臂力。
这一格挡,晁盖手中长枪砸了个结实,震的韩滔手臂发麻,险些将手中兵器松开。
只这一招,韩滔便知道自己绝非晁盖之敌。
但他又怎能轻易认输,一磕马肚,急忙后退几步,脱离晁盖手中长枪范围。
而后纵马上前,猛然向前一刺,直取晁盖心窝。
晁盖手中长枪一挑,立马将韩滔的攻击方向改变。
接着一个横扫,枪杆打在了韩滔的肩上。
晁盖的这柄长枪杆乃是汤隆用精钢打扫而成。
本身就颇有重量。
再加上晁盖力大无穷,直接就把韩滔打落马下。
枪尖一指韩滔,迫的韩滔不敢轻举妄动。
本以为小命不保,怎料晁盖把枪一收,拱手道:“承让!”
韩滔羞得满面通红,站起身对着晁盖拱手道:“感谢不杀之恩!”ap.
说罢,他返回己方阵营,看着呼延灼羞愧道:“轻敌了。”
呼延灼并没有过多苛责,示意他退下。
这时晁盖高声道:“还有谁?!”
他的话音刚落,一声叱咤就传了过来:“颍州团练使彭玘前来讨教!”
这位彭玘人称天目将,也是东京人氏,将门出身,使一口三尖两刃刀。
他上来也不答话,举起三尖两刃刀就向晁盖劈来。
晁盖见对方来势凶猛,不敢怠慢,急忙舞枪相迎。
二人你来我往了五回合后,晁盖渐渐吃透了彭玘的打法,枪势陡然一变。
枪尖擦着彭玘的三尖两刃刀,抵在了彭玘的咽喉处。
只要他再多上半分力气,立马就能把彭玘的咽喉扎个窟窿。
彭玘见晁盖这般游刃有余的收住必杀的一招,后背已是冷汗渗渗。
只见晁盖又收回长枪,拱手道:“承让了。”
彭玘叹了口气,心服口服的对着晁盖拱了拱手。
拨转马头返回本部阵营。
见到呼延灼后,彭玘惭愧道:“有负将军所托,请将军治罪。”
呼延灼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仗又不是一两个人的胜败所能决定的,彭统领不必如此。”
彭玘低着头退到后面,与韩滔面面相觑了一番。
二人皆没有想到,他们一直瞧不上眼的梁山泊贼军里面,居然有这等好手。
晁盖又一声高喝道:“还有谁?”
呼延灼回应道:“贼军,不要猖狂!
且看看你们能不能破我此阵!”
说着他大手一挥,三千披着战甲的战马轰隆隆的列到阵前。
林冲见此阵型,急忙轻喝道:“枪手准备!”
五百钩镰枪手,立即向阵前跑了一百米,然后纷纷把手中系着长绳的钩镰枪扔了出去。
藏身军中的武柏突然高声道:“呼延将军,你这连环马阵我们已经知道了破解的方法,我劝你还是不要动用的好,免得增加伤亡。”
呼延灼听到武柏的声音后,冷笑道:“想要用这种方法欺骗我吗?当我三岁小孩么!”
武柏道:“连环马阵的弱点在腿上,只要你敢冲上来,前面的马腿可就不保了。
呼延将军乃英雄豪杰,我们不欲与你为敌,还是速速退去的好。”
呼延灼怒道:“笑话!就凭你三言两语就想让我退兵吗!
我到要看看你们如何破解我这连环马阵!”
说着,呼延灼下令道:“直接冲杀过去!”
三千连环马齐齐向前奔去。
林冲也下令道:“枪手准备!”
马匹很快奔到抛出去的钩镰枪前。
就算是黑夜,那些钩镰枪手也看的真切,快速回拉钩镰枪。
枪上的月牙廉立刻勾住马蹄,再一用力,就将马蹄削了下来。
前面冲刺的战马失去前蹄,纷纷栽倒下来。
后面的战马刹不住脚直接就撞了上去。
来了个人仰马翻。
这个时候梁山泊义军冲上去的话,直接就能将这三千连环马军杀个干净。
但他们没有动。
林冲大声道:“呼延将军,我等好言相劝,为何如此执迷不悟,速速退去吧!”
呼延灼睚眦欲裂的看着自己辛苦打造的连环马阵,就这么被人轻易破解。
刚才的自信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急忙催促手下去请高俅支援。
武柏见目的已经达到,高俅也迟迟不来,他闪身到了林冲身边,拱手道:“将军,下令撤兵吧。”
林冲道:“不是说要挫一挫高俅的锐气吗,如今还没见他出来,咱们就撤兵,还如何挫他的锐气?”
武柏道:“原本以为高俅会和呼延灼一起出来应战,如今既然不见他出来,正好使用离间计。
呼延灼连败三阵,咱们却没伤害他们。
现在撤退,正好加重高俅的疑心。”
一旁的吴用也道:“尊使此计甚妙。
如果高俅前来,看到呼延灼惨败,定然会问明原由。
只怕到时候呼延灼连解释都解释不清。”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