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密林中,一少年正被一头高约莫三尺的大狗熊,追的抱头鼠窜,所过之处,草木皆是一片哀怨。瞧得这幅狼狈模样,树梢上横坐的布衣老者笑盈盈的闷了一口老酒,活脱脱的看戏老儿。
“臭小子,还不赶快运转《逍遥诀》,你就等着被二莽活剐吧!”见少年几次熊口脱险,老者忍不住提醒道。
“我没事!”少年话音刚落,硕大的熊掌带着劲风就向他后背招呼了过来。少年感知到了身后的危险,用相当飘逸的跪拜滑行躲过了狗熊这一击,而后他双手撑地翻身一脚踹在狗熊肚子上,借着弹力,身子贴着草地往后倒退了五、六米,惯性消失的一瞬间,他单手拍地而起继续逃窜。
大狗熊似乎感觉到了少年的戏弄,有些狂躁的咆哮了两声,然后卯足力气加大劲儿的开始全力追击。纵使少年已经计算和规划出了逃跑的最佳路线,并把速度也提升到了极致,也还是无法彻底与身后的大狗熊拉开距离。
好巧不巧,前方是一片灌木丛,地形的复杂程度势必会让他的逃跑速度有所下降,感受到身后庞然大物的逐步逼近,少年心生一计,一头扎进灌木丛里,没头脑的大狗熊也跟着少年往里钻,却是正正好的卡在了灌木丛口,由于它用力过猛的缘故,挣扎了半天,是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那场面是既尴尬又好笑。
“臭狗熊,你刚才不是很能追么?怎么不追呢?”少年往大狗熊的跟前一坐,又是做鬼脸,又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嘲讽。大狗熊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吐着舌头喘着粗气,刚才这一通折腾属实也是把它累的够呛。
片刻功夫,布衣老者带着一只大黄狗也来到了灌木丛外,瞧着那大半身子还在往外蠕动大狗熊,老者脸上写满了笑意,就连边上的大黄狗也按奈不住的吠了几声“汪、汪、汪”。听见灌木丛外面的动静,少年也不在为难大狗熊了,当即运转武功心法《逍遥诀》祭出了第一式踏雪无痕,只见其凝气于身,汇聚于脚,单掌支撑,凌空一踹,大狗熊就像出膛的哑弹一般打了好几个滚儿,方才停下。
“爷爷,今天我总算把这头臭狗熊收拾了,你是没看见刚才它那副憨样,太搞笑了。”少年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两手叉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如果身后有根尾巴的话,应该是翘到天上去了。
吃了瘪的大狗熊跑过去蹭了蹭老者的裤腿,像是在以这种方式表达它的不服气。“你也就欺负二莽老实憨厚,天天免费给你当陪练,还要被你捉弄。”老者虽然也见不惯自己孙子这副嚣张模样,但看着孙子对《逍遥诀》的身法掌控愈加娴熟,也是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爷爷,我现在速度还比不过二莽,因此只能智取咯!我可没有欺负它。”少年走到大狗熊二莽的跟前,温柔的摩挲着它厚实的熊背。
“对自己能有清晰的认知,还算不错!今天就先到这吧!”说罢,老者领着少年和二莽简单的道了个别,便下山了。
少年名谓肖清河,年方十三,和爷爷肖河相依为命,也算是土生土长的石头寨人氏。由于长期跟着爷爷进山打猎的缘故,因此有着超越同龄人个头和体格,但他略显张扬的体态下却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嘴脸,见人便会自动画出一个微笑的弧度,温暖且亲切。因此,身边总少不了一群铁杆小弟围着肖清河团团转,他们在乡间田野里嬉戏,在清流小河边打闹,穿梭于青山绿林间,飞驰在花草丛生的绿地上,使得民风淳朴的石头寨宛如桃源仙境般令人神往充满生机。
“肖清河,你个臭小子赶紧给我滚出来!”石寡妇气势汹汹的在院子外咆哮着,随其来的几个小孩都心虚的把头埋的很低,唯恐她将矛头对准自己。
“小花,我这不争气的孙子可是又闯什么祸了?”肖河背着双手笑盈盈的从里屋走出来,一脸慈祥的望着石寡妇。
“肖大爷,你可得收拾一下肖清河呢!要不我家里养的那些个鸡,都得遭殃!”石寡妇把心中的火气压了压,立马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带着哭腔,叫苦不迭。
见此情形,肖河也没有丝毫动容,不紧不慢的掏出别在腰间的烟杆,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并把温和的目光投向了石寡妇身后的几个小孩,“石二狗,你说说,到底咋回事儿啊?”
石二狗两只小手不安分的来回搓着,奶声奶气的回答道:“我想跟着清河哥进山里学功夫,清河哥哥让我准备两只肥鸡公先拜拜山神,山神同意了才能跟他到山里......”
“拜山神!我让你拜山神,你个败家子儿!”没等石二狗把话说完,石寡妇一个大巴掌就给他屁股招呼了过去,疼的石二狗往地上一撅,“哇、哇、哇”的大哭起来。
“东汉末年分三国,烽火连天不休奥......”石头寨小河边,肖清河很有闲情逸致的哼着小曲儿,正手法娴熟的给一只野兔做着扒皮手术。清澈见底的河水见证了野兔毙命的全部过程,一把透着浅蓝色光的七寸短匕被肖清河玩的游刃有余,翻转腾挪,刃过之处,皮肉分离,滴滴血水荡开的水波纹下,来了三两只嗅到气味的小鱼,它们欢快的冲肖清河摆着尾巴,须臾时间,两只野兔便被肖清河处理的干干净净。而后他很是随意的将匕首放在水里涮了涮,并小心翼翼用手帕擦拭干净收了起来,“收工!”
从小河边往家走,肖清河需要穿过一大片麦田,在爬两个坡,拐一个弯儿,便能看见自家院子。“力叔,还不回家做午饭,待会儿小腻又该饿的叫唤了。”瞧见在麦田里辛勤劳作的石力,肖清河忍不住笑着调侃道,还顺手扬了扬手里提着的野兔。
石力闻声抬起了头,先是眯了眯眼睛,然后把缠在脖子上的毛巾扯下来,在脸上抹了一通,咧嘴笑道:“龟儿子,整一只兔儿孝敬哈老子撒!”
“那不行,要吃自个儿山里弄去!”肖清河甩了甩脑袋,一脸贱笑往前蹦跶着,差一丁点儿就跳进了旁边的水沟里,笑的麦田里的石力合不拢嘴。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肖清河似所有感悟的在小山坡上定住了身形,将两只处理好的野兔挂在了旁边的橘子树上,“平时都来去匆忙的,也没想过停下来,好好感受一下这大好的田园风光,今天可不能在错过了。”
肖清河所处的位置是个极好的观景点,刚好能将千顷良田的壮观尽收眼底,瞧着那接连翻涌着的金色麦浪,肖清河脑海中那些欢愉的童年记忆,如潮水般喷涌而出,将他温暖的包裹了起来,使得肖清河很自然的放空身心,负手而立,颇有一幅曹操《观沧海》的态势。而后他心念合一的开始运转武功心法《逍遥诀》的第一式“踏雪无痕”,周遭的天地灵气以肖清河为中心开始汇聚,在他的丹田处形成了一个气流旋涡,然后被肖清河逐步吸纳到体内转化为真气,真气从其天枢穴开始,通过七经八脉扩散至身体的每个角落,最后从肖清河周身的皮肤毛孔释放出去,以达到覆盖全身的效果。此般反复循环,方可踏雪无痕杳无踪影。
当下肖清河双脚悬空,周身被浓郁的真气所包裹,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他已经完整将《逍遥诀》运行了八个周天,使得体内真气达到了饱和状态,那么第二式“飞花摘叶”便可配合着口诀随心施展,只见他将真气汇聚于指尖弹出,十米开外的一块鹅卵石直接被击得粉碎。关于第三式“斗转星移”,肖清河至今仍然没有任何头绪,也仅仅只是听爷爷说过练成了可以一步五里地,相当于可以瞬间移动到一千米以内的任何地方。因为第三式也被称为终极式,没有心法口诀引导、辅助感悟,所以爷爷肖河蹉跎了半辈子的光阴,《逍遥诀》终是未能圆满。
“汪、汪、汪”大黄狗叮当在远处朝着肖清河叫了几声,将肖清河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索性便散去了一身真气,不在去琢磨第三式“斗转星移”,因为他相信练功最是讲究一个顺其自然。肖清河取下挂在树杈上的两只野兔,并向大黄狗叮当招了招手。看见自家小主人召唤自己,叮当几个箭步就来到了肖清河跟前,一边蹭着肖清河的腿角一边欢乐的甩着黄色的小尾巴。看着这个朝夕相伴的小家伙如此欢乐,肖清河也被感染了,露出了温暖的笑容,然后他俯下身摸了摸叮当的狗头,“叮当,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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