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经复杂的心境后,我几乎是凌晨四点后才进入梦想,及至醒来已经是午时了,我打算去会见这座城的城主,也是宇宙联盟的二级命官——姆笛。
在会见之前,我的通讯设备上莫名的传来一道消息:“请你随这座城市而疯狂。“这道消息瞬间引发了我的警觉,因为按照合理性的规则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给我在此刻发这条消息,除非他是一个疯子,所以这是一个疯子在感染另一个疯子。而我却选择相信这条消息,我相信你们并不懂我当时的精神状态,其实在那一刻我也并不懂,如果论一个开端的话,从这一刻起,就是不合理性的开端。
于是我用自己极其厌恶的油腔滑调去应对城主,“特使大人,真是抱歉没有能够去第一时间迎接你。“我并有与其搭话,而是径直将挺拔的视线落向在城主后一位娇俏的少女身上。我没有去注意在场达官贵人们或许轻鄙的目光,我认为我要做一件大事,所以所谓的细枝末节是我能够忽略的。
而我对于这座城市真正的来意呢?也许只有曾经身为议院直系的城主知道,但作为这座城市内少有的聪明人,那些富贵者大抵自在心中存有考较。从名义上来看,我是来考察与治理城市文明与文化所存在的问题,但是向来冷漠与强硬的联盟上议院显然不介意用一场屠杀式的战争将这一段历史留存于尘埃之中。
作为一个接受“新知识”的旧时代腐朽者,我始终无法接受自由之战的一切,大部分的历史文化,乃至人权,和平的愿景都狠狠的被搅碎在那场风暴之中。这样一场无理的屠杀竟然被评判为正义!
历史书上留下了寥寥几句,自由之战,联盟上议会彻底摧毁了联盟下议会在星空内的绝对部署。
我每每为此痛惜而哀叹!
于是我对于这座城市心存怜悯,如果没有危及联盟安全的发现,我绝不容许自己交上一份能够当作发动侵略战争理由的答卷。
恍然有钟声想起,我竟期待起黑色乌鸦桀桀的叫声,这里正如旧时代的学者幻想,已经变成了一片片钢铁之林,但钢铁之林实际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走入末路的人心。
“当艺术存在,我们尚知自己需要艺术。当道德存在,我们方依附于道德。”这是大牧师的歌声还是我内心的回响呢?但我的内心已经逐渐明晰,精神也逐渐由感性恢复为理性。于是我拒绝了那场官僚的聚会,即使它很有可能能够进一步帮助我潜藏自己。
我几乎是踉踉跄跄的奔回了住所,打开了一本在我的星际旅囊中尘封已久的记录本。我轻轻擦拭起表面的胶质,那是五年前星空顶尖社会学者共同确认的一本研究日志,而研究的方向是事先保密的。而直到如今我才察觉到上议会的目光是长远的,也许神就在上议会的背后注视着我们这个世界。
无需目录,我翻开那本书的四十二页。终焉概形十三:我们对于这个世界所做的不过是在翻译这个世界的全部,翻译的内容越精确,我们对于世界的了解才愈加真实,当今的学术也就愈加趋于社会,而这一翻译的尽头,就是混乱的开始,世界的终焉。
晚上九点,我在城主府内部会见了城主姆笛。
这个中年人,我几乎能够一眼看出他的忧郁,至于这个忧郁从哪里来,又是怎么绵延到一个人的躯壳之中,我无从所知。姆笛带有着明显的南星域色彩,包括他灰黑色的眼眸,削瘦的面孔,当然这都不是重点,因为他浑身上下充斥着南星域的自由气息。
忧郁与自由在对冲,这铸就了一个矛盾的人。
虽然我已经在宾馆内用过简单的晚餐,但是比较丰盛的宴席还是摆了上来,我不愿意再去折腾我的胃,于是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或许你觉得我此时并不符合一个大使的形象,那这我也必须承认,虽然我是一名社会学家,但是我始终拥有一个理性和木讷的头脑。他一定对我有话要说,这是我的直觉。
于是我从十三想到了二十八,终焉概型二十八:畸化概型。这一概型的讨论起源来源于古书录的一句话:“文明与文化会成为科技发展的阻遏。在经过审慎的讨论后,我们认为这一概念从理性角度来看并无问题,但在实际上是不可行的。简单来说,这句话是本末倒置的,正是由于社会发展纵向的阻碍从而使得横向文明能够得以诞生。科学家认为纵向的是正统,而文学家则以横向同样作为瑰宝。
“古莫里安先生,你对这座城市了解多少呢?“听到这话,我竟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这就像一个小说的开篇。大厅里的其他人已经在我不留神的期间悄悄退去了,姆笛缓缓的起身,开始转只盛有一丝红酒的高脚杯。“在您来之前,他们试图通过一项最新的提案,那就是将白天与黑夜混为一谈。”
“城主大人,恕我直言,茨伯兰都的法律现在就如同一场游戏一般,已经毫无方圆可言了。”
“可怕的并不是这个,可怕的是他们将此类作为一种信仰。”
“姆笛同志”,我的称谓忽然正式起来,“想必你清楚的了解我来这里的目的,那么我很想直到你的真实想法,这与我未来要做的事情与这座城市的命运息息相关。”
“不急,既然您还没有过多的了解过这座城市,那么我不妨带您了解一下。您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明天早上六点,我的专属秘书会带着您去了解这座城市最深层的东西。”姆笛将高脚杯猛然掷在地上,可由于地板是防音的高级材料,所以只发出了一点声响。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够尴尬的告别。
我几乎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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