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的风吹不散发穗,红荆翘首仰起鼓起的小脸,眨了眨眼睛慢慢扭头看向邹平安对战的石台。
“沉心静气。”葛风活动几下脖子和手腕。“大道灵压可不闹着玩的,找到自己在灵汐中的位置。”
“敢站上来,说明你真是有点不自量力。”
邹平安凝住心口,沉下闷重的呼吸。
“你看,那人站都站不稳!”
“哈哈哈!”
“笑死我了,太没有自知之明!”
“他是来杂耍的吗?”血腥的厮杀看多了,总需要一点别样的趣味。
“怕不是送死的!”
“他没事吧!”
刹那之间,不少的目光聚集到了邹平安的比武台上,一扫而过。
红荆攥紧了白秋琴的白纱,噘起嘴巴看向了邹平安,乌泱泱的人群好像一团乱麻。
……
“此子,我记得是不是那个你招来的!”高台上,倪焕银刚想对赫连山说道。
“好!”赫连山嗯哼一声,打了一个嗝。
“好!”倪焕银拉了拉衣角,继续观览两两对战。
各位堂主,坐在靠前的座位,身旁跟着几个少年。
他们似乎在挑选。
“冯兄……之子,现在可好啊!”传教堂刘天储扭头向一旁的冯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会还真和哪家的小姐跑了吧。”
冯磊闭目宁神,坐着猛然睁开眼睛。
“你说这,孩子不争气,你说啥都不管用,还是多留一手。”
“趁着身强体壮,多多益善!”礼宗堂崇文府嬉笑一声。
护法堂卓启幕缓缓开口道,“这小子可以啊!”
冯磊手掌一顿桌案,闷响一声,“各位操心了,宗文府管好你家的姑娘吧!不知道哪天……”
“你还敢和我提,我家姑娘,要不是你家那混账东西,现在能闭门不出,天天……”
“你等着,后山见,我打死你个混账老东西!”
“刘天储”
明法堂公孙立说道,“行了,有什么好说的。”
“好,还有你,公孙老……你了不起。”冯磊扭头不耐烦地瞥向一边。
……
邹平安稳住心境,“请赐教!”
“别耽搁时间了!”葛风掣肘一阵风啸,弹射飞来,横扫的掌风如同切开的长刃。
咚!
邹平安身上红光显隐,龙啸虎引,龙脉盘绕震开气浪,虎啸前仆凝出一道血爪。
葛风双拳架起土盾,后退几步稳住脚步,“好!没想到,你还领悟灵象!”
邹平安双手握拳,刚才的感觉让他有些难以置信,那呼之欲出的力量大气磅礴,弄得身体浑身气力。
“来吧!”葛风踏风急行,抬手落下一记牵引的猛虎,张开呲起的獠牙突进而来。“虎啸!”
邹平安血刺转动,震开的血光,强烈的攻势犹如炸裂的蒺藜。
吼——
葛风抡开臂膀,继续错手攻来,灵光蔓延碎开,冲出一道短尖的光刃。
邹平安侧身一翻躲开,急忙后退几步,掣肘挡下不断的余威。
咚!
葛风攻势不绝,落地震起石台上的沙尘,甩腿浮起光尘踢出狠辣的一脚。
攻防不注意之间,邹平安肩膀余力撤下,不由得被击中,后来的劲力随后跟来。
转身滑步,如游动的赤练,急忙后退,从台上的边角停下。
葛风震脚如雷,升腾的灵象凝实不止。后背拱起,狰狞的骨肉绷开衣服,笼罩光芒的双臂张合,刚猛的苍龙紧随双拳打出。
“龙吟!”
意满浑圆,葛风凝练的灵象异常清澈,如拉弓射箭速度极快。
邹平安摆身踏地,风鸣萧萧,手影反复光影迷迭,冲着葛风的方向挥去。
灵威层层爆开,泛起的沙尘遮住了两人的身影。
葛风撩拨开烟尘,“咳!”
邹平安旋步袭来,一道惊掠的光芒划过,葛风架拳凝起土盾,结果还是失了策。
砰!挑起的血刺,震碎了灵障。
葛风撤身几步,挥手大开大合,手里握起的灵象,虚实之间化作一头冲撞的蛮兽。
邹平安眼眸映出一点灰影,紧跟几步并指摇光,心境里出现药园滴灌枝芽的一幕。
凝起的血光崩散,好像舀起的一瓢清水。
“朴光!”
嘣——
石台上,旋开一圈阴霾,荡出黯淡的涟漪。
葛风目露惊愕,被朴实厚重的力量,震得飞了出去。
等到了石台边,邹平安步履如风,追出残影拉住葛风的手。
……
“我勒个去!”关注这场战斗的人,看着现在这一幕,议论起来,“如此也可以。”
“发生了什么。”
“他们这是打完了!”
吭!
葛风稳住脚步,喉咙处涌上浓重的铁锈味,挣着健壮的脊背应着邹平安的手,往前踉跄两步站稳脚步。
握紧的拳头,卸去劲力松了气。
眨眼的功夫,他刚硬的眼神里,露怯出一丝哀伤的失落,转而又十分好奇地笑了笑。
“你是个奇人,对我的脾气。再会了!”
“再会!”邹平安拱手道。
“不是吧!”胡三在红荆和白秋琴身边,刚才还笑嘻嘻的,说个没完,瞟了一眼瞧见这么个结果,立即就泄了气,怀疑地揉了揉眼睛连连说道,“不是吧!不是吧!”
红荆窝在白秋琴怀中,张开小嘴为了一场在她看来惊险无比的争斗,感到些许兴奋点了点花团子露出的脑袋,窃喜不已连带摇动起梳落的发梢。
……
葛风飞身下台,捂着胸口踉跄几步,没入一片吵闹的人群。
石台泛起光脉,邹平安会神散开紧迫的心绪,落地的身形折返光影下了台。
两侧散开的人群中,关注他的人无不目瞪口呆,对于他的表现吃了一惊。
“这葛风也算是个高手,任务贡献排得上名号。”
“他,谁听说过?”
“他是不是要被老疯子收成徒弟的那个。”
“我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嘶——为什么后背发凉?”
“不会吧,看来不是啥好惹的家伙!”
“也就如此罢了,往年看来,能打的多了去了。”
“撑到最后,才是最重要的!”
“你看,姚仓!”
只见一掌张开,暗藏气刃的狂嚣,打出一记刺眼的幽光。
姚仓满身戾气,杀戮的果决,令人心惊胆寒。
“碰到这种人,就是九死一生啊!”
“谁说不是,以前还好,现在没点本事都不敢上。”
“这内门进去,都得脱层皮,更别说里面。”
“少跟自己找借口,弱就是弱!”一个抱手扎着麻布带的男子,抱着一把朴刀说道。
“谁啊?”众人起哄,“你可别说了,他是出了名的疯子。”
曹冠英糙面沧桑,目光如星,进外门三年,只炼一刀,历险几年也终究是落了满身的伤。
邹平安走过言语不止的人群,走向白秋琴和红荆。
“可惜了,可惜了!”胡三耷拉下来肩膀,呆愣的手摸搓着,“哥们,你怎么可以这么厉害。”
“你怎么还不走,这就算厉害?”邹平安平静地说道。
“比起那前几位有点拉,但是和我相比还行。”胡三长叹一口气,无尽的失落和哀怨。
“你还有事吗?”邹平安继续冷声说道,似乎很烦这个话多的二道贩子。
“没事,我就想继续看看你后面怎么办?”胡三挑起狡黠的眼神,瞪着邹平安,顺便逗了一下红荆。
“最后不要再烦我,不然这里可能就是你的墓地。”邹平安受不了,沉息看向比武台。
胡三感受到邹平安到现在还没有收敛的杀意,低瞅着眼,像蚊子般呢喃自语:“好,都是……你倒是既享受又威风!”
“我倒要看看你,后面的怎么……”
邹平安扭头,对上寒光微露的双眼。胡三抱手侧过身子,也不想自己那盘不景气的赌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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