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和李武听完对方的讲述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看来他们现在是回不去了。
叹了口气,相互对视一眼,转身就向着孙家大门走了过去。
他们打算先去里面看看,确定一下情况。
如果情况属实,那就只能派人去衙门叫人了。
其实李信在听到,地保对孙氏脖子上勒痕的描述时,就直接冒出来了一个想法了。
这应该就是,孙老三勒死了媳妇,然后又伪装成了自杀,简单明了又直接。
李武也一样,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上面。
所以才转头,皱眉的跟李信对视了一下,使了几个眼色。
两人简单沟通之后,也都明白了双方的意思,先进去确认,在发表言论。
这种事毕竟跟平时的聊天瞎侃不一样,还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呢,不管说的是真是假,可能造成的影响都会很大,不管什么想法都不能在外面说。
很快两人就在地保的引导下走进了孙家大门,进入大门之后,李信还随手就把大门给关了起来。
虽然之前,地保就已经嘱咐过了,不让周围的人随便乱进。
不说破坏可能的现场,就是有几个小贼混进人群中,进门后顺手偷几件东西那也是有这种可能发生的。
两人一进入院内,就更加清晰的听到了,时有时无的低低啜泣声。
此时的天色已经昏暗,在外面的街道上还没关系比较通透。
但是进了屋内就不行了,光线太暗,必须要点燃油灯或者蜡烛了。
循着哭声进入房间,很快就在一侧房屋的床上看到躺着一个女人。
而坐在床边的,是一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
穿着粗布的麻衣,那双不断擦拭眼泪的双手,略显干枯。
在昏黄的油灯映照下,看起来还有些微微发黑的样子。
虽然李信没有看到,但他几乎可以确定,在那双手的手掌那侧一定是布满了茧子。
对方的身体瘦瘦小小的,看起来个头也不高的模样,不过因为她是坐着的,李信一时也确定不了太多情况。
只见那人虽然没有哭的声嘶力竭的模样,但李信却明显的从那哽咽声中,听到了努力的压抑和忍耐。
可是随着她强行压下去的哭声,这也就导致了她的呼吸有些紊乱,时而还有一种喘不出气的难受感觉。
一进房间,对方就抬头看了李信和李武一眼,见到是两个捕快后,好像害怕似的,下意识就侧身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并没有进行传统的见面后的身份询问,只是挪了挪位置,坐的更偏了一点,继续在那里啜泣着。
除了她之外,房间里就没有了别人。
李信和李武见到对方如此,也就没有过多的苛求什么,准备先去看看孙氏脖子上的勒痕。
李信打算先去检查一下死者的情况,让对方趁这个时间缓一缓心情,然后在进行后续的询问。
很快他们顺着地保的指引,两人就凑到了床前,一眼就看到死者脖子上那两道区别明显痕迹。
在李信看来,这两个痕迹,间距明显,而且角度差距很大。
所以肯定不是,上吊时用了两根绳子勒出来的。
看过之后,李信和李武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同时确认了对方的想法。
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的小门,在整个房子内观察了起来。
李信大概扫视了一圈,发现屋内的摆设和桌椅都特别的杂乱。
尤其是李信之前在查看伤痕的时候,发现对方的床上摆放着很多散乱的衣服。
而且还不是那种懒得整理的散乱,而是明显的暴力翻动导致的混乱,或者说那些衣服、被褥用堆积更合适。
李信在屋内小心的粗略了一遍,并没有去进行翻动任何东西的详细调查。
等看完一圈结束之后,李武也从屋外的院中再次走了进来。
“我在外面稍微看了一下,不管是墙头还是大门,都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外人犯案的可能性很小。”
听后李信也同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找人去通知二伯了么?”
“嗯,已经叫人去了,刚刚在我检查大门的时候,就已经叫了几个看热闹的人去衙门传话了。
这里离着衙门也不远,估计很快二伯就能过来了。”
互相沟通后,李信和李武并没有直接就去屋里审问什么。
毕竟现在他们还没有确认,而且更重要的是案子也并没有交到他们手上。
他们只是两个小捕快而已,是没有权利决定案件归属的。
现在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看好案发现场,然后等待张冲过来。
不过李信已有猜测,这种不是波及太大的案子,由家庭纠纷引起的,而且作案手法也简单明显案子,通常就是典型的刷资历、刷经验的镀金。
不管最后能不能抓到凶手,但侦破一件案子,那就是侦破了,那就是一笔资历。
以张冲之前对他们的照顾,这个很大可能也会被当成刷经验一般,直接送给他们。
之前不懂也就算了,但现在李信也渐渐明白了人性。
有些东西,即使是明摆着的,即使是人人都知道后续发展,是要把负责权交给他们二人的,之后也是要让他们去仔细调查现场的。
那也要按照规矩来办,也要获得同意之后再去做,不然在这种明面问题上会让张冲当面很难受。
虽然这不能说是打脸,但却是在给张冲挖一个小坑。
对这种事张冲可能不会因此而计较,但却没有人会因此而高兴。
索性,这条胡同离县衙也不是太远,两人只是等了不到两刻钟时间,就远远看到胡同口走进来了一群捕快,走在前面为首的那人正是张冲。
大门外围观的一群人,看到前来的捕快越来越多,也渐渐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都在相互交头接耳的低声谈论着,
“衙门又来人了,阵仗这么大,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难道里面死的不是孙家媳妇?”
“哎,你瞎说什么能,就孙老三现在那模样,怎么可能有其他女人看上他。”
“你们说该不会是来了什么江洋大盗吧?咱们水芸县附近,可是好些年没见过出名的悍匪大盗了。”
张冲没有理会外面围观的闲散人群,远远的看到李信几人后就直接向着大门走去。
路上的那些本来还凑在一起,快要把胡同都要给堵死的人们,很是神奇的让出了一条还算宽阔的通道。
很快张冲就站到了孙家门前,跟门口的李信和李武二人打了声招呼,没有多说什么就径直进入了门内。
随着几个捕快的进入,孙家大门外留下了两个看守,院门又重新重重的关了起来。
就在李信他们一群人进入孙家屋内的时候,孙家大门正对着的前一排。
那户人家的大门却被强行推了开,之后就迅速的冲进去了两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
只是与张冲带的捕快不同的是,冲进这家的那两人明显从外形上看就粗鲁狠厉了太多太多。
就算只看他们的行为方式,也能知道,这些人明显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这是摆明了来者不善。
一眼看过去,能更加清楚的确认他们的真实身份,全都是帮会分子,而且很明显的还都是战斗成员。
等他们全部进入院内,又重新关闭大门后,这才从两人身后又走出来了一人,最终站在了房屋门前。
这人正是血龙帮的三堂堂主聂青、聂八爷。
而院中如此明显的动静,也早已惊动了房内之人。
不一会儿就见人影闪动,房门打开了。
而站在门里的人正是张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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