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第 一 节

  第二章

  居有道初尝人情冷暖

  遇盗圣逢机遇巧学轻功

  说着就在长升走向了后院内宅,就见甄老爷和二位夫人正在说话。饭菜都已摆在桌上,就等长升前来一起就餐。长升上前两步,对甄老爷作揖说道:“甄老爷,上午刚吃完。你也知道饭量很小,现在不饿,你出外多日,应和二位夫人和家人谈谈、聊聊、聚聚。我就不打扰了。”那甄老板听了,脸上甚是作难,恩人到家不招待哪里行?长升确实平常很少吃饭,也确实要和二位夫人聊一下路上发生了事。于是对沈管家说:“去安排厨房给周公子做两个菜送到客房吧。”周长升忙道:“不用麻烦,我不饿。”然后就退出了内宅,回到了客房。

  不一会,厨房又送来两盘菜和两碗米饭,看着饭菜,弄的长升很是惆怅。甄老板的热情让自己感到很无奈。吃吧,自己确实不饿,不吃吧,人家又送来了。看着洁白的床单和被子,自己脏兮兮的一身破衣烂衫,怎么去睡呀?过了一会儿,正在周长升踌躇不决的时候,就听一个丫鬟来敲门,“周公子,你吃完饭吗?”周长升答道:“我不饿,不吃了,你端回去吃吧,别浪费了”。那丫鬟听说就把饭菜端走了。稍停,又来一个丫鬟,抱了一件干净的衣裳,对周长升说:“公子,请到那边的柴房去沐浴,这件衣服你临时更换。”周长生见如此甚是高兴,拿着衣裳随着丫环来到柴房。里面有一个水桶,大半桶温水。丫鬟说:“周公子,你沐浴吧,水凉了叫我再给你添热水,我就在外面候着。”说完,转身把门带上,走了。那周长升哪受过这样的待遇,把脏衣裳脱掉,躺在浴桶里,暖暖的,很是舒服。大约半个时辰,周长升换上那干净的衣裳,拉开门。那丫鬟一看,却也是浓眉大眼。鼻正口方的一个帅哥公子。

  洗完就回房吧。周长升回到客房,安心躺下,吹了灯就开始练功。第二天,天一明,周长升醒来,整了下床单,被子根本没盖过,还是原样摆在那儿。推开房门,转了几下,就见起的早的几个下人都在干自己的活儿,老王抱着草料去喂马,看了一下周围庭院。迎着大门的是一个池塘,池塘里建了一座假山,假山上长满了花草。假山上有一条石龙,头东尾西,雕刻的很是逼真。似要腾飞的模样,水里有几尾鱼游来游去,很是欢快。一群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厢房、配房、客房错落有致,下人们各忙各的,没有一点吵闹声,真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过了一会儿,那甄老板从内室出来,粗布麻衣打扮。肩上扛着一柄锄头,见到周长升也在院中闲逛,看了一下衣着和眉眼,笑道:“长升呀,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帅小伙。”见到甄老板,长升忙作揖问:“甄老板,早,你还要去种地?”甄老板笑着说:“那是我个人的责任田,从来不需要下人去做。菜,能吃了他们可以去采摘,庄稼熟了,他们可以去收割,只要我在家,就不让他们干。”看着周老板那专注的表情,长升似乎悟到了什么。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丫鬟来到客房,叫道:“周公子请用早膳。”周长升回答:“你们吃吧,我不饿。”那丫鬟匆忙又去回甄老爷,“不吃就不吃吧,他的生活习惯和我们的不同。随他吧。”

  到了晚上也是如此。第二天早上,长升又看到甄老板又去锄地。到吃早饭时,长升又呆在房里继续练功。到了中午,甄老板亲切来叫,“长升呀,你两天没吃饭啦,中午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正好我的两个儿子也回来了,儿媳孙子都来了。认识一下我的家人,以后互相有个照应,我把你当成家人,你可不能见外呀。”长升本想推辞,见甄老板如此诚恳的就答应了。见此,甄老板喜出望外,拉着长升就来到了正厅,进到正厅一看,正堂上挂着一副观音像,观音画的很是端庄慈祥,左手玉瓶,右手柳枝,降雨露洒遍人间,向下一个茶几上供香案,右为财神,左边供着牌位,用红绸盖着,西边是一副万马奔腾图,东面是一副王羲之的‘兰亭序’,屋子里坐满了人大人,小孩都在说话,看到长升,甄老板进来。纷纷站起来。就见有两位身着绸缎,衣着鲜丽的公子走来,作揖道:“恩公来了,请受我一拜。”长升急忙伸手扶起二人,对甄老爷说:“你把我当家人才来的,要不……”说着就欲转身,那甄老板道:“就此作罢,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来…….来……”拉着长生强摁到自己身边。一番客套之后,就听甄老板说:“开席吧。”

  长升看了一下,左边是女眷,有大夫人和二夫人,还有两个不认识,还有三个孩子。这桌上只有甄老板的两个儿子,加上管家和帐房先生,共六个人。甄老板道:“这是我的两个儿子。”指了指坐在东边,和长升挨着的说:“这是长子甄长春。”甄长春起身作作揖,长升一看急了,忙起身还礼,却被金老板摁住,说:“这是他们的礼数,不用介意。”又指了指身边的说:“这是我二儿子甄长胜,我有三个儿子,这两个自小在我身边。帮我搭打点生意。三小子自小喜欢读书,性格内向沉稳,考了个进士,现在礼部供职,负责皇家买卖,叫甄长旺。长升呢,是我们家贵人,以后无论长升有何难处,有任何需要,你们都要竭力相帮,也要和我们家人一样相处。东西两桌的人都应了起来,“是,是,知道了,知道了。”就见那长春说:“爹,你放心,我和二弟都会做到的,你不用担心。”“好,开饭吧。”甄老板一声令下,那甄长升提起壶给甄老板斟满一杯,接着又给长升斟酒。

  长升捂着酒杯说:“我没喝过酒,不会饮酒。”那长春看了看甄老板,“家人嘛,不会喝就不喝。”然后丫环过来都斟了。酒足饭饱以后,众人皆散去。

  长升回到客房,百无聊赖,又闭门练功。当晚,有丫鬟来叫吃饭,被长城回绝了。到了晚上,长升呆坐在床上,自言自语又哼了起来,“路漫漫其修远兮,很是无聊,明天去做什么呀,我不知道。继续睡觉”。话音刚落,就见账房先生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长升一脸愕然,“怎么了?先生,”“你……我……,你说的不对,你曲解了伟大诗人屈原的离骚诗。”“我就是随口哼两句,没什么吧?”“不行,你知道端午节是怎么来的吗?就是为了纪念他,那么多人都尊敬他,你这样就不对,这是一个人的态度,对事对人的态度,你随意哼两句,这是对他老人家的不尊重,是亵渎,是污蔑......”“我也很尊重他,就是随口一说,没什么吧?”账房先生气愤的说:“那不行,你看你,你气死我了……”说完气愤愤的甩门而去。“我要去告诉老爷,我去告诉老爷。”这突然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长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再仔细一想,账房先生如此认真,他管着全府上下的银两,如果不认真,钱就不知跑哪里去了。按他的想法,自己确实不对。如此一想,心里就坦然了。

  第二天早饭过后。那长春长胜两兄弟前来告别,“恩公,我们兄弟要去打点票号和商行的生意,就不再和你相聚了,以后有机会定会款待。还望恩公在此多住些时日,把这里当成家。”长升回道:“一定一定,切勿记挂。”于是就陪同甄老爷、大夫人、二夫人一同送长春长胜出了门。一番叮嘱之后,二人带各自带家人乘马车而去。长升回到客房,看到这番景象,心有感慨,甄老爷一家,父慈子孝,二位夫人相处融洽,丫鬟下人们各做各的,从没有争吵之事,一团和睦,真是应了那句话,“家和万事兴啊”,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就见甄老爷缓步而来,推开房门。见周长升端坐在床沿,于是甄老爷也坐在床沿问长升,“不知在这里还习惯吗?”“挺好的,很周到。甄老板。”“你的习惯和我们不一样,怕下人们慢待了你。今日账房先生告诉我你的事,他做事一向严苛,一丝不苟,极其认真,你也不要怪他。”“没有,刚开始我还觉得很不舒服,后来细想他做的事。如果一不留神,钱就不知跑哪里去了。”“是呀,他跟了我三十多年了,我在周边十三个地方都有票号儿,还有上百家商行,每个票号和商行,每个月都要把账务送到这里来,经他审查合格再送走。如果一个不留神,我就麻烦了。”“嗯,你这么大家业,用人不当,也难以维持。”心里说,乖乖,生意这么大,这么有钱呀。“我看你每天无事,也是很无聊,刚才我和儿子、夫人商量了一下。想让你帮我负责一下票号和商行之间银两的补充。就是跑个腿,你看能做吗?”长升沉吟了一会儿,说:“甄老爷,谢谢你的好心,你也知道我什么都不懂,你这事我能办好也罢了,万一添了麻烦,这可不行。”“没事的,很简单的活儿,一教就会。另外,我准备每月给你十五两银子。我两个儿子、账房、沈管家,他们每月才十两。等你干上个一年半载的,我再给你寻门好亲事。在这里定居下来,你家里也没亲人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看可好?”长升仍是百般推辞,那甄老板道:“既然如此,就不要推的那么彻底,你先思考一晚,明天再答复我。可好?”“好的甄老板。”甄老板也就告辞出门,留下长升一个人静思:呆在这里获利很丰厚,普通农家,一年三两银子就够开支。何况自己是十五两?比账房先生和他的两个儿子、管家都高五两。再想玉佩和好朋友的嘱托,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办成这两件事,但那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担当,只要做了,即使做不成,那也不后悔。自己媳妇儿没想过,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于是打定了主意,还是继续前行。第二天早饭后,长升找到甄老板,作揖道:“甄老板,谢你厚爱,我还是要去那布达拉。这也是我的责任和担当,再说我还年轻,应该去经历些什么,不出门不遇天下事,也无法成长。”听如此说,甄老板一脸的无奈和失落,“真不能留下来,工钱可以再加?”长升坚决地说:“真的不能,你也知道我也不爱钱。”“那既如此,准备何时出发?”“我想现在就走。”“那不行,那不行,再住几天再走,到时绝不留你。”长升执意要走。那甄老板看也留不住,只好吩咐丫鬟:“去夫人那里,把准备好的衣服拿来,通知账房先生,先拿五十两散碎银子来。”

  一会儿功夫,衣裳和散碎银子都送了过来。甄老板解开包袱,里面衣裳都是丝绸面料的,跟长升说:“给你准备了一件冬衣和两件单衣,换洗着穿,这五十两碎银在在路上应急用。”那长升说什么也不拿,“这身衣裳配我真是太……太抬人了。”说完扭身就走。那甄老板板着脸说:“我们还是一家人吗?我的孩子外出也是一样的,担心他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担心他在外面遇到什么困难,我没把你当外人。”长升见如此说,只得收下。正要告辞,突然想起一事,“我要和账房先生当面道歉,昨日实在是我对不起。”甄老板说:“对,对,他在账房呢。”长升跑到账房,见到先生,深作一揖道“多谢先生昨日教悔,做事就如做人,不能表里不一。谢先生。”反倒那先生却满脸歉意,不知该如何说,憋了半天,“很好…….很好。”又顿了顿,说:“要走吗?”“我要走了,特意来跟先生道歉告辞。”那先生,“那好,那好,我送下你。”说着陪同长升来到门外,见甄老板等人还在候着,长升又深作揖道:“多些款留,惊扰勿怪。”那甄老板拉着长升的手说:“一人在外,要多留意、多观察、多思考、防盗、防坏人、防闯祸,遇到困难时,记得到有道商行,或有道票号寻求帮助。”又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牌,对长生道:“这是我八十一家票号一百三十多家商行的令牌,见此牌犹如见我本人,无论何时何地何事,都会有人帮你。”又说:“实在不行,记得回家,这也是你的家。”长升含泪跪下说:“我记得,我记得了,一定的,我一定会再回家的。”一番语重心长,真情流露。长升和众人含泪告别,走上了西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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