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的陈瞎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武功还在他之上的灰衣老者,竟然被一招毙命!!
看着就躺在自己眼前死去的灰衣老者,他开始有些胆怯了,并且他真正的任务也并不是要杀了称心,没必要拼命,他缓缓退出两步,没有迟疑,直接转身飞速逃离。
“噗…”
在确定陈瞎子离开后的称心,再也支撑不住了,捂着自己的胸口,单膝跪地,血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将衣服撕成条状,紧紧的勒住伤口,延缓血液流出。
称心步履蹒跚的走到马边,费力的上了马,似乎马儿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人生命正在流失,就更加奋力的奔跑。
“咳咳…事情的经过,殿下就是这样的。”李承乾听完其实心里也是有些震惊的,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称心:
“这小子竟然这么吊?”
“你好好养伤吧,争取早日康复,本太子可不能没有你!”
称心露出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模样,李承乾有些惭愧,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老子现在真的没人用啊,你这么厉害的保镖不早点康复,我可真就危险了,毕竟总有刁民想害本太子的。”
…………
魏王府。
“嘭…!”
“废物,让你办的事有一件办好的吗?嗯?”魏王李泰越说越气,直接抄起案牍上的茶杯就砸向跪在地上的陈瞎子。
陈瞎子头上顿时血流如注,他不敢动,只能将头低的更低,跪伏在地上。人人都说魏王-谦逊礼让,与人和善,独得皇上偏爱,享受世人称赞,但是也正因为这份偏爱,让李泰逐渐迷失自我,变得目中无人,甚至是开始觊觎太子之位。
“王爷,属下千算万算实在未曾想到那个小子武功居然如此之高。”陈瞎子愤愤的说道,不说还好,一说李泰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让你们一起去就是确保万无一失,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们两个废物东西没拿到,居然还死了一个,还真是给我长脸啊。”
“给我滚,滚……”
陈瞎子听闻如蒙大赦,立马起身连滚带爬的跑出屋外,走到院外的陈瞎子擦了擦脸上的血,上一刻还面带惶恐的他,此时竟面色平静的有些可怕,回头便听见屋内传来愤怒的咆哮声,嗤笑道:
“哼,就这样的也配竞争皇位,跟主人比起来当真是可笑至极。”
只希望今晚那小子不要让我白白的放你回去,你得起点作用,桀桀……。
屋内的李泰渐渐平息了下来,因为他感觉事情可能并没有陈瞎子说的这么简单,就是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这种感觉他李泰真的很不喜欢!
李泰看着屋外远去的陈瞎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今夜注定不平,而远在蜀地的蜀王李恪正站在王府院内,抬头看着长安的方向,喃喃道:“该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次日,三司齐聚大理寺,因为这可是牵扯到太子猎场遇袭案。
虽然皇帝传达下去的旨意乃是命“三司各由侍郎级别以上的官员主审”,但是这谁敢轻忽视之?
故而,三个衙门不约而同的由各自主官出面……,刑部尚书李道宗,大理寺卿孙伏伽,御史中丞刘洎,三人俱是身着官袍。
大理寺正堂之上,长孙无忌居中而坐,大理寺卿孙伏伽、刑部尚书李道宗、已然调任侍中却依旧兼着御史中丞的刘洎分列左右,四人冠冕庄严,面无表情,一股威压萧杀之气顿时在堂中弥漫开来。
三司代表着大唐帝国最高的审判权力,在这里,任何一个权倾朝野的重臣都会被这股庄严厚重的气氛所压迫,两股战战、冷汗直流乃是寻常事。
对于罪臣来说,此间不啻于十八层地狱,于此走上一遭,是生是死便尽在旁人之手操控,任你权势再大,亦是毫无反抗之余,因为一旦三法司给予判决,原则上即便是皇帝亦不可轻该。
其实审此案,李道宗三人亦有压力,一边是大将军程咬金,一边是大唐太子殿下,连陛下都因为避嫌而没有亲自前来,但是三人知道,此间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都会完完全全的转述到陛下哪里,故谁也不敢马虎。
大理寺少卿看各方就位,就率先陈述道:“七日前,骊山皇家猎场,太子李承乾在围捕一头梅花鹿至悬崖边时,因遇袭险些丧命,而作为此次负责保卫工作的右武WEI大将军程咬金父子嫌疑最大。”
“带嫌疑犯上堂。”
在程咬金父子被领命衙役带上正堂的时候,一袭常服褶皱邋遢,头发凌乱,往日的混世魔王程咬金,何曾有半分昔日驰骋疆场、横行官场之强硬霸道?
……
长孙无忌未等发言,坐在他身侧的孙伏伽轻咳一声,道:“请程大将军就坐。”
很快便有大理寺的官吏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堂中,程咬金瞅了孙伏伽一眼,微微颔首,声音沙哑道:“谢了。”
撩起衣衫下摆,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当然程处默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长孙无忌轻瞥了一眼孙伏伽,心道此人的确性情宽厚,虽然此时的程咬金尚未定罪,但是作为本案最大嫌疑人,怕是没有这等待遇,而孙伏伽身为大理寺卿谨守法度绝不徇私,同时尚能以这等清正之风受到满朝赞誉,确实不容易。
他最擅笑里藏刀,不会轻易当众予人难堪,自不会于这个时候反驳孙伏伽的意见,即便此间乃是有他主导,孙伏伽的行为略微有些僭越之嫌。
长孙无忌不反对,李道宗、刘洎更不会去平白得罪人,先不说你这个作为当事人的舅舅了,就说到底大家昔日同朝为官,皆有袍泽之情,平素或许形容陌路、互不往来,但是倒得这个时候,谁又好意思落井下石呢?
保留一份体面,对大家都好。
待到陈咬金坐定,长孙无忌并未举起面前桌案上的惊堂木,而是将其轻轻拨在一旁,对着程咬金和颜悦色的说道:
“陛下有过交待,汝乃于国有功之人,亦要给予体面,故而今日于这大理寺衙堂之上,老夫不会使用那等刑讯逼供之手段。
但老夫希望你能够明白,太子殿下被刺一案,断然不是你一句‘不是你,跟你没关系,你冤枉的’便可搪塞过去的,陛下给你体面,你亦当给予陛下尊重,坦白交待出来,大家都轻省一些。”
李承乾作为受害人自然也在场,他看着自己的舅舅心中叹道:“还真是跟历史上一个样啊,就是个笑面狐狸。”
程咬金似乎并没有感到惊讶,这同样作为跟随陛下一起打天下的人,他对于长孙无忌是什么样的人很是清楚。
说实话别看他现在时最大嫌疑犯,这也是看在李承乾的面子上,要是放以前,直接就跟长孙无忌硬钢了,他是谁?他可是混世魔王!
程咬金笑了笑反问道:“让我坦白什么呢?我想刺杀太子殿下有一百种方法,为何在我当值时刺杀呢?”
御史中丞刘洎忍不住的说道:
“这恰恰是你的高明之处,至于为何要杀害太子,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了,哼……”
他刘洎可不会在乎你程咬金,因为作为政敌,一直以来就不对付,更何况这明摆着长孙大人也想要定罪程咬金。
“说我谋杀太子,我杀人动力是什么?我一个右武wei大将军,随陛下征战天下这么多年,为何要自寻死路呢?”
“因为你有谋逆之心,刺杀太子,造成朝局动荡,继而勾结外族里应外合,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太子殿下有天子保佑,安然无恙。”
此时的刘洎似乎已经被之前的仇恨迷失了眼,因为他此时有恃无恐。
“哈哈哈,可笑!我要是想要勾结外族,作为驻守长安的守卫将军,等到外族兵临城下,在里应外合岂不是更完美?”
程咬金当真被气笑了。
“刘大人,定罪量刑是要讲究证据的,不是像你一样,在这信口雌黄。”
“你…”
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真想要把程咬金怎么是不可能的,因为的确没有足够证据,最多也只能定个护卫不力,说他有刺杀之嫌疑的确有些牵强。
不过仅凭护卫不力这一项,程咬金这从三品大员,就被打入大牢,其背后推动的力量不容小觑。
毕竟能短时间迅速将此谣言传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就连陛下也不得不让三司进行会审。
程咬金说完,向后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而一直站在他旁边的程处默则缓缓说道:“你们没有证据,我们…有!”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道惊芒紧盯着程处默:“哦,你有证据?那呈上来,不过要是伪造的可就罪加一等了!”
程处默并没有被这威胁所恐吓到,而是淡淡的看像坐在一旁的李承乾,众人也是随着他的目光全部集中到李承乾身上。
“这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作为谋害太子殿下的头号嫌犯,太子殿下还能拿出证据给你作证不成?”
“这程处默不会和他爹一样,也是一个棒槌吧,脑子秀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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