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战?”
“死战!”
曹操身形朝后倾斜,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是豪气万丈:“子远!我曹操不比袁本初!我这些年来哪场战斗不是死战!若是贪生怕死,我曹操活不到现在!”
只一句,就将曹操枭雄本色显露无疑。
许攸在一旁看着曹操的英姿,刚才得意的情绪居然是有些自惭形秽!
不知不觉期间,袁本初和曹阿瞒,都已经长成了这般出类拔萃的模样……
一时间,许攸又变的有些吃味。
好在曹操也是及时看出许攸的异样,便赶紧上前握住许攸的手:“子远!此次若能破袁,你就是最大的功臣!事成后,我曹孟德就算是负了天下人,那也绝对不会负你!”
许攸看曹操如此,刚才的情绪也被一扫而尽:“袁氏逆贼,天下人人而诛之!我这般,也不过是为了大义罢了!”
“是极是极!子远还是一刻赤子之心,孟德佩服!”
“……”
曹操今晚直接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许攸。
二人和年少时一样躺在一张床榻上畅聊了一夜,直到天明。
曹操也不是白陪许攸睡。
趁着闲谈,自是套出了许攸不少关于袁绍那边的情报。
尤其是当得知田丰被袁绍抓去下大狱的时候,曹操更是喜不自胜:“袁营无田丰……吾等大业必成!”
倒不是因为田丰多被曹操畏惧,田丰虽然有才,却也不至于被曹操忌惮。
之所以说大业必成,是因为曹操知道田丰在河北派士人中有着何等的号召力与地位。
田丰被下狱,河北派必然人心萎靡。
而河北派,又掌握着袁绍麾下大半的兵权!
也就是说,将田丰关押,袁绍几乎是自折一臂!
“袁本初啊袁本初!你真是自负到了极致啊!”
曹操自己都没想到在面对自己时,袁绍还敢出此险招用以打压河北派,可见袁绍之前是真的没有将曹操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好啊!你要是真的全力对付我,那我又哪能坚持到今日呢?”
曹操看向一旁已经熟睡的许攸,拧着脖子犹如一只苏醒的猛虎,再无之前的唯唯诺诺。
他蹑手蹑脚的走出营帐,悄悄吩咐许褚道:“现在就将所有人召来议事!动静轻些!”
其实方才各自散去的诸将都没有卸甲,一个个都在营帐中等待着消息。
如今见许褚前来唤他们,当即也是快速赶到曹操处,丝毫不敢耽误。
“大事成矣!”
曹操强压着激动的心情,将许攸之言告知了诸将,这劲爆的情报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噤声!”
曹操望向众人:“现在就将你们各自的士卒唤醒,吃饱饭后人衔枚马缚口,各带柴草一束,随我前往乌巢!”
要快!
袁绍那边估计很快就能得到许攸逃走的消息,若是被袁绍加强警惕,那许攸的情报可就白传了!
“公达、子廉,此次只留你二人留守营地,记住!一定要守住!坚持到我们回来!”
荀攸和刚从南阳赶回曹洪知道此番委托是何等的重要,神情仪表都是格外肃穆。
确定了留守之人后,曹操又开始安排随他一同出征的阵容。
曹操显然是将这次奇袭乌巢当成了决战打,阵容已经豪华到看一眼就刺目的地步。
乐进、赵云为先锋。
史涣、韩浩、许褚为中军。
随行的还有关羽、张辽、徐晃、曹仁、夏侯渊……
就连郭嘉也是被曹老板当成了挂件栓在身上,这般布置显然已经是抱着“玉碎”的决心来打这至关重要的一战。
“何晏,你也留下。”
曹操最后莫名其妙安顿了一句,让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向何晏。
曹仁听见曹操如此安排,还以为是曹操小瞧了何晏,赶紧向曹操请命:“司空!玉郎他也算是久经沙场了,不缺胆色!此次就将他带上吧!”
何晏:???
曹仁还将何晏大方的推出来:“玉郎!你快和司空请命!随我们一同作战!”
何晏有些悻悻,不但没有主动请缨,反而会有和曹仁说道:“子孝叔,我觉得司空安排的挺有道理的……”
曹仁皱着眉头看了眼何晏,显然是觉得何晏这些时日估计是少了自己的敲打,又开始避战了。
“慎侯留下是对的。”
身为曹操谋主的荀攸微不可查的朝何晏那边看了一眼,便又迅速收回目光。
“慎侯这些日子在营中威望甚高,司空若是领兵出战,留有慎侯在,自可稳定军心。”
如今整个曹营,“多肉侯”可是除开曹操外最响的名号。
等曹操领兵前往乌巢,袁绍必然会派兵前来进攻官渡。
曹洪虽为宗室子弟,这两年却一直身在南阳,军中名声不显。
荀攸倒是常在军中,可他的位置太高,和寻常士卒并不亲近。
唯有多肉侯……啊不,是慎侯,深受士卒爱戴,倒真是根军中的定海神针。
“好了,子孝快去集合你麾下的士卒!”
曹操听荀攸帮自己解释,也就不在此事上纠缠,只是催促曹仁准备。
待三军齐备,曹操也已经穿戴整齐。
着玄甲、负红袍。
持紫青,骑白马。
自与袁绍对峙起,曹操从未如此意气风发过!
“二三子!”
曹操立于即将出征的五千将士面前,拔出宝剑誓师——
“吾与袁氏少小相知,昔日上佐天子,下定祸乱,同为汉臣,共扶社稷!”
“奈何袁氏甘愿为贼!先有袁公路自号仲家天子,后有袁本初大逆不道,意图强攻汉都,可谓之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吾与袁氏对峙已有一岁,今日,便到了做出了断的时候了!”
曹操长剑一指,寒风吹动着他的红袍,在空中卷起一道长虹。
驾六龙,乘风御六合!
行四海,足下踏八荒!
吾与汝。
终究只有一个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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