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宋223.粮船入姑苏
平江府田泽衍沃,有海陆之饶,不止农业发达,丝织、造纸、制船等等手工业,以及商业服务业同样很繁盛,产生了大量非农业人口。
通常,平江城中的壮年劳动力,一天大致可以赚到两百文钱左右,而且不仅男人能赚钱,许多妇女也同样出来做工。
宋代普通家庭,通常每户都是六口人左右,一个月下来大概能有十五贯的收入,能够追求相对比较体面的生活水平。
但是所谓民以食为天,总得先生存才能讲究生活,在粮价日益高涨的时候,别说是普通百姓,便是小富之家也不敢乱花钱,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
于是,此时的姑苏城中,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鲜活与繁华。
街道上依然有密集的人流,只是看不到几张笑脸,也听不到几句欢声,放眼望去尽是愁容满面。
临街的店铺还都开着,却大多数都没什么人进去,冷清得很,店家和伙计懒洋洋地倚在门口,面无表情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偶尔发出几声揽客的吆喝叫卖,也仿佛是应付一般,没有了以往的热情,就连插在门前的招幌旗幡也都低垂着,显得有气无力。
一些贩卖食物的店铺倒是热闹一些,不管是卖瓜果蔬菜的,还是卖鱼肉禽蛋的,都时不时有人问询,然后有些人黯然离开,有些人则一跺脚,咬咬牙忍着高价买上一些。
最热闹的还得是粮铺,从早到晚都挤满了人,男女老幼都有,大约许多人家都是全家动员,想在限购的情况下多买上一些粮食,毕竟,这粮价一日高过一日。
一升米换算成后世的重量,还不到一斤半,如果没有其他蔬菜肉类摄入,此时的成年人每日要消耗两升米才能保持高强度劳动。
盐醋茶都是官府专榷,可都不便宜,属于变相收税。
其实许多人家都开始尽量节省粮食,除非必要劳动力,否则都是维持饿不死就行。
「去不得哦,我邻家昨日便去了,米是买到了,足足一石,可进城的时候,给收了六贯钱的入城税!这还是我那邻
家给城吏塞了钱,不然根本不许带这么多粮食进城。」
还真是被这人说中了,粮铺对面的越秀楼中,吴县县衙的一干书吏正和一帮粮商饮宴作乐。
雅间富丽堂皇,堂中有妖娆艳丽的女伎轻歌曼舞,席上摆满了美酒珍肴,每人身侧还挨着婀娜多姿的美娇娘,真是人间天上。
主位上坐着的,正是张氏米行的大东家张善,他满脸红光喜气洋洋,举起酒樽高声贺祷。
十几个客人纷纷凑趣,随之举杯一饮而尽,气氛愈发热烈。
张善等陪侍的美娇娘将酒重新添满,对着左首席上的中年文士再次举起。
平江城一城两县,东边归长洲县,西边是吴县,五座城门按所在方位,分属两县管辖,南边的盘门正是钟押司负责的。
城中粮价高涨,那城里的百姓自然会设法去附近买便宜点的,周边地区发现商机的人也会运粮食来卖。
对于正在疯狂收割韭菜的粮商们来说,这岂不是在他们口中夺食么,那肯定是要想办法制止的。
城门虽然不能关闭,但是可以对想要进城的粮食物资征收入城税嘛。
一个小小的押司是没有权力改动税率的,但是常平司有这个权力,它不仅仅负责管理常平仓和义仓,还管理本路的免役、市易、坊场、河渡、水利之事。
只不过张善虽然也算土豪一个,但也够不着高高在上的谢仓司,只能巴结钟押司这些具体管事的人,宴请饮乐只是小意思,私底下也少不了送上丰厚的孝敬。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张很殷勤,
另一个粮商肆意在女伎身上揉捏着,一脸Yin笑,
满室轰然,
钟们酒意上头,变得放浪形骸起来,搂着身旁的美娇娘上下其手,大吃豆腐。
钟押司晃着晕乎乎的脑袋,拍打这敞开的胸膛,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撞倒传菜的小厮,慌里慌张的冲进雅间,跑到钟押司身前,惊声大喊着,
钟押司一听,瞬间便黑了脸,操起银制酒樽砸向衙役,
衙役捂着被砸破的额角,意识到自己犯了忌讳,也不敢分辨,只是急急说道,
钟押司气急败坏,推开身边已经袒胸露乳的女子,站起身来厉声喝
问。
张善等粮商神情大变,
钟押司怒气腾腾,戟指戳到衙役脸上。
衙役没敢躲,急忙解释道,
在场众人脑子里俱都嗡嗡作响,一时都愣住了。
突然街道上传来大声喧呼,
这消息一出,街上的百姓都炸了锅,要不是见到喧呼之人是一队队顶盔贯甲的禁军,他们只会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百姓们醒悟过来,撒腿就往家中跑,方才还挤满人群的粮铺门口瞬间空荡荡了,各处街巷变得热闹无比,百姓们一边跑,一边欢呼,有些善良的人还不忘高喊着好消息通知其他百姓。
越秀楼上,看着这一幕的众人都傻眼了,二十文一升,这还让人怎么割韭菜?
钟押司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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