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相当嘈杂的环境,因为这一声缓缓安静了下来。
“嗯?”本来喘着粗气,十分疲惫的陶伯感受到这周围的变化十分奇怪。
声音一点一点变小了?
不!
不对!
陶伯正奇怪着,突然发现了一丝异象。
那本从头顶落下的碎石,竟然缓缓变得跟枯树的落叶一般,在空中慢慢下落。
身旁破裂的岩刺也好似墙上皲裂的漆皮,片片剥落。
不是声音变小了!是动作变慢了!
从一草一木,到墙壁碎石,从庞然古神,到水上涟漪。
这个空间里的每一事一物都如同沉于深海,动作变得十分缓慢。
陶伯不由得抬起了手,活动活动了五指。
看见好似升格画面般的手指,这才确定正是如他所料。
心脏跳动和急促呼吸都变得缓慢了,身上的疼痛也缓解了。
“这究竟是何种术式!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陶伯不禁从心底产生敬畏。
“哼哼~鄙人的术式可远远不止这些!”
这杨月生似乎并没有受到自己术式的影响,向前走去两步。
“起!”
只见这杨月生双手猛地一拍,十指聚在胸前。
那怪物所在之处,由暗到明,亮起一个完全能包围住这怪物的淡蓝色半透明法阵。
刹那间,法阵之中冒出汹涌水流,而这水流缓缓汇聚于法阵之上。
慢慢的,竟然形成了一个硕大的蓝色透明棺材!
棺材将这怪物狠狠的困在其中,这怪物也像是抓狂了的疯狗,四处撞击着这个棺材的内壁。
但虽然是清水形成的棺材,却颇有以柔克刚的意思,浑厚的水流一点一点化解开了怪物猛烈的撞击。
这一幕在刚经历了怪物实力洗礼的陶伯和灰衣男子眼中甚是震撼,惊讶的下巴都合不上了。
随着水流渐渐放缓下来,这水棺也慢慢呈现棱角分明行形状。
在这棺材正前方,缓缓出现一道漩涡。
漩涡又逐渐加速,形成一个锁孔。
“呼~”这杨月生浑身被汗水浸湿,看来如此术式肯定是十分消磨人。“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鄙人暂时顾不了你们了!”
随着这杨月生话音落下,陶伯和灰发男子的身子好似从万米深海突然升到海岸之上。
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阵阵剧痛席卷全身。
但是同时自己的身体也恢复了行动力。
只是这灰衣男子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突然传来的疼痛,整个人晕厥过去,如同枯叶一般,从头顶上落下。
“!”
陶伯见此,咬紧牙关,指挥着身后的巨岩兵勉强接住这灰发男子,将他护在身后。
陶伯蹲下一看,这灰发男子两只义肢已经被烧的有些熔化了,肩膀,脸颊均被义肢释放的高温烧伤,伤痕明显,严重的地方甚至有些化脓。
二人藏在巨岩兵身下,算是安心了不少,回过头去看着这震撼场景的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这杨月生缓缓走近那水棺,不知道是不是法力使用过度,之前身上那古书放出的光芒减弱了几分。
这杨月生也展露出些许疲态,皱着眉头张开嘴不断的喘着气。
“呼~”这杨月生长舒一口气,站在了那锁孔的正前方。
双手缓缓抬起,好似在操控水流一般,在空中转动着。
而锁孔正如同被锁拧动一般,缓缓随着杨月生转动的双手改变着角度。
随着锁孔的转动,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这水棺之中,怪物落在地上的血肉,周遭的碎石,还有那完全碎裂开的封印铁钉竟然一点一点向原来的位置汇聚而去。
那怪物却好似在抵抗着这股神奇的力量,在回到原位的过程中挣扎着身子,时不时发出几声刺耳的怒吼声。
“这术式竟如此惊人,看起来就好似时光倒流一般。”陶伯不禁发出感叹。
不远处的杨月生仍然咬牙坚持着,汗如雨下,嘴唇都有些许泛白了。
这怪物不愧于古神之名,抓住了这杨月生一瞬间的松懈,发出一阵刺耳的怪叫,刹那间好似挣脱开了水棺内部的规则束缚,撞击着水棺内壁。
一瞬间,这杨月生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好似脱力了一般向后倒下身去。
水棺因为这杨月生的倒下而失控,棱角分明的形状慢慢化为细水流下。
那锁孔也向着反方向缓缓转去。
“不妙!”陶伯捂着伤口大喝道。
这怪物失去杨月生和水棺的束缚限制,正激烈的撞击着化解开的水棺。
两三下的撞击,便将水棺一侧撞开。
一颗大脑袋从水流当中挣扎而出,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无数眼睛看向空间中唯一留有意识的陶伯,十分狰狞。
“让......我出去!”
婴儿般的怪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稚嫩空灵的人声传入众人耳中。
“什么!”
这怪物竟然能吐人言。
瞬间恐惧中夹杂着一丝寒意,涌入陶伯全身。
这四个字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让陶伯难以动弹,四肢发软。
这怪物眼见陶伯冷汗直冒,一副得逞的样子似笑非笑。
怪物硕大的嘴巴突然鼓起,朝着陶伯所在的地方猛的喷出一块血肉。
“不好!”
陶伯见状,忍着疼痛和恐惧,施展法术,将巨岩兵的手挡在前面。
岩手与血肉相互碰撞。
结局确是两败俱伤。
巨岩兵最后的一只手臂也猛然碎裂,好在还是挡下了这怪物的偷袭。
“还......还没醒吗?”
陶伯看向远处倒在地上仍旧没有动静的杨月生,心情急躁。
而那怪物却已经是趁着这机会一点一点往不成形态的水棺外面钻,眼看半个身子就要探出来了。
“他奶奶的!老子不管了!”陶伯见此情形大喝一声。
猛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从地上缓缓站起身。
怒目圆睁,猛的一挥手。
巨岩兵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一跃而起,飞向怪物之处。
猛烈的碰撞声响彻云霄。
石块缓缓落地,巨岩兵已经消失不见,好在这舍身一击算是将这怪物又推了回去。
陶伯喘着粗气,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怪物。
这已经是自己能做到的所有事情了。
现在就算是让陶伯动一动手指都十分艰难。
看着重整态势,想再次出来的怪物,陶伯除了心里咒骂它,已经做不到别的事情了。
怎么办?!
就这样了吗?
。。。
“...干的不错。”
水棺重新凝聚起来。
这杨月生双耳冒出鲜血,坐在地上右手重新施展术式。
锁孔一点一点转动。
怪物的怪叫声缓缓衰弱。
只听叮当几声,那封印的铁钉重新变回原样,死死嵌入那怪物的肉中。
而那怪物就如同刚开始一样,酣然入睡一般没了动静。
“成......成功了?”陶伯欣喜若狂,身上的疼痛都感觉减少了些许。
杨月生缓缓转过头来,看了看陶伯,又皱着眉看了看他四周的鲜血。
“不......鄙人失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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