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博名

  女子一席素衣,并未有什么言语,只是走到了大厅正中。原先还嘈杂一片的大厅顿时没有了一丝声响。

  大厅有丫鬟摆好了琴,也并没有设起纱帘,就这样女子旁若无物的调好了琴开始弹奏。情景和当年“一曲镇神都”无二。

  琴声空洞悠扬,似有了几分洞箫的味道,但仔细去听就是琴音。似云之高洁,雾之模糊,给人一种想看却看不见,想抓更抓不着的感觉。

  李墨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直到他看见了女子的相貌才明白那就是“道”,更确切一点就是“禅”。

  并没有一丝脂粉的装饰,头发也是随意的梳拢在身后,整个人看不出有丝毫的打扮,但全身无不表明四字“恰到好处”。

  那张脸更是天宫赐物,精美的容不得一丝亵渎,仿佛多看一秒就会有罪。

  一曲余了,还是如来时一样自然离去。直到当一个小丫头站在台上,大声说道:“小姐说此次茶会也是同往常一样没有题目,各位可以随意为题!半个时辰为期!”

  听到这女子的话语,整座春和院仿是炸开了锅。

  ......

  “闻此曲后此生无憾!”

  “早就听说过当年楚花魁一曲镇神都,今日得见何其有幸啊!”

  “一人一曲一素衣,一句未言就博得当年花魁,没想到此番盛景还能重现!”

  ......

  李墨也是呆立一旁,孰若无人的喃喃自语:“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前世看多了那些合成还有科技出来的女人,再看这样的女子难免有些失神。

  刚回过神的李墨就见到了秦促薇吃味的神情,打落了李墨在其腰间的手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秦促薇有些委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得过眼的男人,转眼就给别的狐狸精勾去了,这找谁说理去。

  虽然知道李墨一开始就是为了楚湘儿而来,但是刚刚还在说自己好看转眼之间魂都被勾去了,这谁受得了。

  其实秦促薇心里也明白,没有人能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抵住楚湘儿的美貌,但是心里就是有着气!自己前面一个劲的在李墨面前喊楚湘儿姐姐,就是相比楚湘儿秦促薇能拿的出手的就只是比其小了几个月。

  “薇儿,别生气了!我罚酒!”李墨见此又将手揽在了秦促薇腰间,用另一只手给自己到了一杯酒快速喝下,再倒了一杯送到了秦促薇唇边。

  见其不理又是一口喝下,没成想倒是将自己炝着了,捂嘴咳嗽了起来。

  “李郞你没怎吧”秦促薇见状立马转过头,轻轻地拍着李墨的后背问道。

  李墨抬起头贱贱的道:“薇儿不生气我就没事了!”

  秦促薇知道自己上当了,又想转过身去,但李墨那里肯啊,腰间的手微一用力就将抱入怀中。

  “别,有人看着!”秦促薇其实想了想早就消了气,自己不过是个青楼女子那里有什么资格生李墨气,只是在面对李墨时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小女人了。

  “这三面都有格挡,那里有人看见!”李墨说着便想上嘴时突然记起了自己好像是和董树礼一同来的,撩妹太过认真就忘了。

  果然一看董树礼和小清就在那里看着他两,吓得一松手到嘴的鸭子就飞了。

  前面二人虽有一些小动作,但是正在说着悄悄话的董树礼二人并未多看,这动作一大自然就使得其看了过来。

  “咳咳~,子正和小清姑娘聊得如何?”李墨为了缓解尴尬以及娇羞的秦促薇,随便问道。

  那知道董树礼这厮的面瘫脸有了丝笑意,回了句:“那自是不如文和!”

  看着气氛有些僵硬,小清开口解了围:“妾身以为公子不会有别的表情呢,没成想着还会笑!”

  “哈哈哈~”看着董树礼又变回了面瘫脸,李墨哈哈大笑;连带着秦促薇也捂嘴轻笑出了声。

  “子正可有诗作,不然待会只怕是有些难堪啊!”知道董树礼皮薄,李墨主动递过话去。

  “反正也没有题目,将以往作的一些默上就可!”听得董树礼如此说李墨也就放下心来,就和几人引起酒来。

  几杯下肚,李莫问道:“你们谁知道这楚姑娘是何来历!”李墨在刚才听了旁边人的言语不禁好奇起来。

  “咯咯,李公子来这看湘儿姐姐,就没有打听过吗?”

  就连一旁的董树礼都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以为李墨是听过了楚湘儿的名声才邀他来这里的,没成想李墨竟是啥也不知道,倒是李墨边的秦促薇有些开心。

  “听说湘儿姐是苏州人,她的父亲是苏州有名富商。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来了京城,而且还成了春和院的人。

  在景泰三年的花魁大会,一人一素衣一曲,未发一言变成了那届花魁,当时当盛传其‘一曲镇神都’,连带着春和院都成了神都数一数二的花楼之一!”

  “哦,既然是苏州人怎么就来神都了,还成了春和院的人?”小清的话就像没说一样,李墨还是有点好奇。

  倒是董树礼开口了,“楚湘儿据说是在成宗末年就在京城了,当时还有人说其在白云山上的济慈庵见过!”

  “湘儿姐每月回举办一次茶会,也有时是几个月,但是两年来还没有见过有人能进她的闺房呢!”

  “别说闺房了,连她住的小院都没有人进去过!”

  “传言有一回户部尚书之子来都被拒绝了!还有什么才子的也不在少数!”

  感情就自己不知道啊!

  “子正这是没少打听啊!”

  闲聊间就听到二楼有声音传来:“湖州张公子作得《蝶恋花》一首,请在坐各位鉴赏!”

  说罢便有人高声颂出,随后便有歌姬唱词。

  为何春和院的茶会受到这么多人追捧,就是来此的半数是为博名而来。而后陆续又有数人作出诗词当庭唱和。

  倒是颇为热闹,此时之间董树礼也起身换来小厮,接过纸笔洒洒写下小清。

  小清起身走出,朗声念出:“深林几处啼鹃,梦如烟。......”读罢便唱将起来,是《相见欢》的调子。

  “哈哈哈,子正好文采啊!”

  “我看文和方才就有写出了,何不让众人一观!”

  “正有此意!薇儿,这首是乐府调!”

  李墨本就是为了博名而来的,要让一个穿越来的安稳守着家里拿几百亩田那怎么可能!

  要想有钱先出名,这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有道理的。而在这时代想要出名,还又什么是比当个文抄公更简单的呢?

  但在如此场景之下拿刚才写给秦促薇的那首美人肯定是不够的。李墨又写了一首,交于秦促薇。

  秦促薇看罢有些哀怨,这分明是刚才李墨看楚湘儿后所吟出来的,但还是起身走到桌外。

  “陵州李公子作得古韵《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读罢便唱。

  声音徐徐传至整个大厅,顿时再无有其他声息。

  知道唱罢,董树礼满脸诧异道:“只怕今日过后文和就会名传神都了!”

  董树礼以前虽然看过几首李墨作得诗词,但像今日所作得这首完全是不同的等级。

  “子正所吟的《相见欢》也不遑多让啊!”

  那能一样吗这一比我苦心作得就没法看!不对是在场所有人作得都没法看!董树礼心想。

  待到李墨诗后,便无人再有诗词唱出。

  “在下承恩侯之子赵兴,想请公子到二楼雅间一叙!”

  说话之人正是那个有过两面的小胖子,李墨对其的观感还算不错,加着又是侯爵之子亲自来邀也不好拒绝,便想应下来,但是看着董树礼和秦促薇就道:

  “小侯爷相邀本部该拒绝,只是......”说罢看向董树礼和秦促薇。

  赵兴瞬间反应过来:“还请几位一同前去!”

  说完李墨就知道不好拒绝了,见几人也并没有不愿意之情遂答应了下来。

  一进去果然就看到了那两人,只是两人一改上次的神情拱手道;“方才酒楼多有冒犯!”

  李墨本也觉得没有什么,见二人如此连忙同董树礼回礼,“两位言重了!”

  赵兴随向几人介绍,刘周是永安富商之子,王成序是永安府下辖的洛河县的县官之子,连带着几人叫的女子也不忘介绍一遍。

  之后又是不免一番拱手。

  待双方熟悉之后才过去坐了下来,不得不说光是这桌子就有下面的好几倍大,桌上摆满了酒食。

  众人相继落座,少不了一番互相吹嘘。

  酒过三巡赵兴也说明了来意,一是见李墨诗才后想要结识一番,再者就是其父于三日后举办洛湖诗会,想让李墨前去。

  李墨自是应下,自己正在想着怎么提高名气,这不就来了嘛!三天后就是二月二十六正是放榜的后一天,而后在三月初一回举行殿试!

  酒喝得差不多了,赵兴率先以家父严厉告罪离去。

  李墨俩本来和王刘二人就不是那么看的顺眼,要不是赵兴恐怕是面都不会见。

  而刘王也觉着没必要耗着,就以酒醉为由在两女子的搀扶下相继告别,向后院走去。

  至此诺大的雅间就只剩李墨四人,李墨瞬间觉着无趣。

  但赵兴还是挺会做人,再其离去不久就又有一桌酒菜上来。

  索性就又喝了起来,李墨和董树礼本就刚刚酒醒没多久,虽然春和院的酒没有东风醉那样浓烈,但架不住喝的多呀!

  没多久李墨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等李墨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张粉红装扮的床上,吓得李墨一摸裤裆,生怕自己又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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