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香楼位于同安坊,正对朱雀街的南半段。始建于武帝年间,至今已有近百年的历史。因楼四边外围的墙柱酷似鼎足而得名。又因宣宗时期的贤相黄仁甫而闻名京师,传言黄相第一次来此吃饭时,对其赞不绝口,尤爱其酒,还随口赋诗两句,至今任题在正门两侧。正是:
当垆煮瓶东风醉,神都车马此处喧。
李墨刚进鼎香楼,看着一楼遍满的酒桌不由咂嘴,“这鼎香可真会做生意!”
边上的小二听到了,连着弯腰笑着应道:“客官可真会说笑,那不都是您这些个公子爷们赏脸嘛!”紧接着又问道,“几位可有预定,要是没有小人给您们找个桌来拼凑一下。”
“哈哈哈,不劳小二哥了!乙字三号!”董树礼递过木牌。木牌上写这乙字三号,是预定过位置的凭锲,为了防止客人爽约一个木牌的价格高达五两银子。
“好嘞,几位楼上请!”
“文和,咋快上去吧!”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今天我请客,子正就这么急不可耐了吗?刚才在花坊那边可是没看见你有一点急的啊!”李墨笑着看向了董树礼。
“好你个李文和,我好心请你吃饭,你反来这么编排我。再说刚才路过花坊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眼珠子都快露出来了!”
面对李墨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此事,董树礼虽心中有些羞脑,却面无表情的回怼着,想将李墨一同拉下水。
李墨假装没听到,越过董树礼就上了楼。
这可不怪李墨,虽然前世没少看满街的大长腿,但是像这样的古装小姐姐可是不多见。再说人一个劲的在那里抛媚眼,这样直白勇敢的小姐姐起码也要停下来看一会以示尊重吧,不然小姐姐伤心了怎么办。
两人随着小二哥上了楼,二楼的环境果然第一楼好太多了。最起码看着不像一楼那样拥挤,再看四下都有字画装饰,颇为文雅。三人在小二的指引下在一个小窗边坐了下来。
随后小二递来了食单,除了没有图画和现代的菜单没有啥两样。
“几位看吃点什么?”
董树礼没怎么看就递给了李墨,李墨快速看了一遍,点菜这可是选择困难者的难题。便问到小二:“小二哥,你们这里有什么拿手菜?”
“八宝饭、吴越羹汤、清炖甲鱼、炮羊羔肉、醋烹鹅、烤鸡、烧鹌鹑。”小二熟练地报了一些菜名。
“行,那就把你说的这些都上来吧。”
看着董树礼还是那张面瘫脸,随后李墨又问到:“你们这有什么好酒?”
“那必须是我们店里的东风醉了啊,不是小人吹嘘,整个神都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李墨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了多半和黄宰相有关了,笑着:“这不就有人不知道吗?”
“我听客官口音不像是神都人。这时候多半是进京赶考的读书人!”
“哈哈哈,你这小二倒是有点意思啊。”
“不瞒客官,小人在这跑堂跑了四年,大多常来的客人小人早就记下了。看着面生的多是外来的,而最近春闱,看而为这面相多半是了!”
“你们这酒多少钱?”
“一千八百钱一壶!都是窖藏了至少十年的!”好家伙,这七八千块的酒李墨是上辈子都没喝过。
看着董树礼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李墨想着小样就这样还跟我装。
“那来两壶吧。”
小二忙应着好。随后又拿来一些报刊,说道:“客官上菜会有一点慢,几位可以先看下。这都是最新出的。”随后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接着说道:
“我们这酒楼还有个规矩,第一回来这的客人都可以用诗词来抵银钱。具体多少要看我们家老爷来评判了!”
“噢,那就要看子正的了。陵州谁不知道自证的才名!”
“文和你啊!净爱打趣人!也罢,小二!等下拿纸笔来。”董家和李家差不了多少,虽然其父是县丞,但在大康的吏治下靠俸禄也是没有多少余钱。再说此番进京董树礼是寄住在其族叔家中,带的钱绝对比李墨少。
这一首诗能抵一些是一些了,这顿怕是前付的五两银子剩不下多少了。董树礼寻思着。
这鼎香楼的老板是尝到了打广告的甜头,万一这些客人中以后再出个大官,到那时就不是一些银钱可以让其来题诗了。
小二出去后董树礼问道:“文和你什么时候回家,是要等放榜吗?”
“我第二科都没有答完,放榜和我是没有多大关系了。等钱花完了就回去。倒是子正,你考的怎么样?”
“唉,一言难尽。贴经都有好几道没有答。明算和明法也是。也就务策和试义答得还行。这次算是白来了。”
“反正是来瞧瞧的。”李墨安慰道。
“也是!”
科举源自魏文帝时期,而后各朝均有完善。大康科举按照行政单位分为县试、州试、府试、会试、殿试。得中后分别为童生、秀才、举人、贡士、进士。其中主要是会试,殿试就是走个过场,一般会试得中基本就是进士没跑了。
会试分为三科,九日考完,每科三天。
第一科,包含贴经,也就是前后文默写;试义,对书经进行解释;杂文,对各个问题的书写。就是考记忆方面。
第二科,乃是务策、知算、刑法。主要是看其做官能力,在仁宗朝前只要第二科被点中外加其余任意一科就可以参加殿试。到了仁宗时官员没有了开国初那样急缺,所以必须是三科全中。三科是分开阅卷的,有一科不中就会落榜,这将科举的难度又一次提高了。
第三科,诗词、赋、策问。主要看其才华。
李墨等着无聊,便拿起了小二拿来的报刊看了起来。这报刊出前朝,原是用来发布一些朝廷政策的。到了这大康,除了每三个月一发的大康报刊还有各府各州的官方刊物,后来逐渐的又有了一些民间发行的。比较出名的有月旦诗评、江湖谱、九斋异闻、绝色录等;传闻有一些还是皇室操办的。
李墨拿的一份名叫神都邸报,写的是一些神都的日闻八卦。
看着有些无聊,直到李墨看到了一个小标题写着春和院的楚湘儿在今晚召开茶会,寻求入幕之宾才打起兴趣。
没多久隔边的桌上也来了客人,是三个都扮着公子状的人。其中一人刚坐下说道:“赵兄,刘兄,你两听说没,今晚楚湘儿要招入幕之宾了!”
“整个神都估计都知道了吧!那可是上一届花魁啊,如今才不过双十芳华!”边上一个微胖的道。听着这看面相不过十八的小胖子道出不过双十着实听着有些怪异。
这是另外一个满脸猥琐的应道:“就是,别说才二十,就是三十了楚花魁那韵味只怕会更胜一筹!”
董树礼看着一脸认真听着的李墨,道:怎么文和也对这花魁感兴趣?我可是听说了,这打茶会入场就要五两银子!”
“哈哈哈,子正不也是如此吗?连茶会费用都摸清楚!”
“哪里来的土包子,五两银子算什么!只是入门费罢了,要是以前就是十两银子可能连出花魁面都见不到!”听到了边上两人的谈话,那个面向猥琐的男子嘲讽道。
李墨不禁吐槽,真的是哄抬13价啊。十两银子哪怕是在在这上百万人口的永安城都够生活半年了,就只为见个面,还不一定能见到。这让李墨有了想要赚钱的心思,在这京城李家那点家底根本不够看啊!
“刘兄理他们做什么,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土包子!”刚一开始说话的男子道,也是满脸的不屑。
“二位兄弟少说几句!赵某代向两位赔罪了!”那小胖子一拱手对李墨一桌说道。小胖子貌似地位最高,听他一说边上的两人便不再理会李墨这边。
董树礼僵硬的回了一句:“言重了!”自是不理。
约摸过了两刻,菜全都上齐了,二人边吃边聊。
“子正请我吃饭,那今晚我便带你打个茶会!你我也去长长见识!”
“些许言语不必在意,再说我记着文和不是一向对此不感兴趣吗?”董树礼有些疑惑。他记得以前叫李墨去青楼,李墨可是没有答应过一次,怎么此次会主动提起。
“这不来了京城嘛,去随便瞧瞧!大有啊你也来吃点吧!子正和我老相识了,不会在意的。”
董树礼也叫大有一起落座,大有拗不过随也坐了下来。
二人边聊着边吃,倒是大有有些拘谨。不得不说这鼎香楼的东风醉是有点东西的,入口冽但是到了喉边便会觉着有丝香甜,这三两花的挺值得。
一直到午罢,,董树礼应下了晚上一同去春和院。相约好后便分别离去。
二人都有些醉意,两壶酒大有一口没喝,全下到董李二人腹中。本来李墨来后是发誓滴酒不沾的,怕在和上回一样。李墨自动忽略了这个时代已有蒸馏的技术,转念一想,古代的米酒能叫酒吗?确实不叫,只不过是三四十度罢了!
董树礼也是忘了作诗可以抵些银钱的事了,看来在僵硬的面下其胃里只怕也是翻江倒海。小二哥看有两人几分醉意也就没有打扰。
......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