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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关上门,回到了沙发上,雪玉一见钟林学走了,也走出来,问道:
“这是你同学,我感觉怎么像你下级一样?”
陆政东道:
“青干班的同学,当年就是副县长,还在还是副县长。W”
“难怪,我说怎么像汇报工作呢,这是想你这个大市长提拔提拔了。”
雪玉说着,好奇的提起黑木耳看了看。
“你还没上任,就有人来孝敬了,啧啧……”
陆政东没理会雪玉故意的阴阳怪气,看了一眼黑木耳说道:
“打开看看……”
他在宜蓝的时候不少人都是所谓的土特产中夹带贵重物品或者现金,钟林学既然在这个时候上门,恐怕
也不仅仅是点土特产那么简单。
雪玉打开包装,里面果然有猫腻,上面一层是黑木耳,下面一层却是一扎一扎的钞票。一共三扎,应该就是三万。
雪玉抬起头来,道:
“你怎么就知道这里面会有钱?”
陆政东笑了笑,道:
“我猜的……”
陆政东笑了笑,这么些年,他对人情世故是太了解了,如果他出任绵西市长的消息传开以后,没有人来拜访,这种情况不正常。有人来拜访,空手而来,同样不正常。但久未走动的同学因为他要去当市长上门就送一盒木耳,这不正常,起码也得带上两条好烟好酒,所以他估计盒子里另有乾坤。
如何拜访如何送礼,是一门学问,身在其中,无论如何也回避不了,除非他仕途无望。
“那这钱你就收下了?”
雪玉盯着陆政东问道。
“不收贵重钱物。这是我的原则。”
“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这人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人……”
陆政东却是摇摇头:
“这倒未必,看他那样子恐怕也是头一遭送这样的大礼,他真要是老送礼的,也不会这么些年一直原地不动……”
而且真要是老走这条路的,肯定是先了解喜好,先意思意思。投石问路,不会一下就下这样的重注。
陆政东说着把雪玉也拉带到一边坐下,道:
“这是绵西来的第一个,今后恐怕来的人会更多,形形色色的诱惑都会随之而来,这算是最直接的。也算是最拙劣的,高明的送礼的是投其所好,直挠到人痒痒处,让你不知不觉中就陷了进去,所以才会有糖衣炮弹这一说。这些人是无孔不入,我这里走不通,说不定哪天就想到你那里……”
雪玉家的家教比较严,但还比较单纯,对这里面的东西知道一点,但也有限。陆政东也是希望借着这样的机会,给她讲一讲。
陆政东拿起一扎钱,颠了颠继续道:
“从严格意义上讲,就这一扎,不但市长没得做了,还直接进监狱了。”
雪玉点点头,看着几扎钱就像看到一堆地雷一般,问道:
“这些钱如何处理?交给纪委吗?”
陆政东摇摇头。如何处理这笔钱,是一门艺术,上交纪委是最不好的办法,这就是干出风头的事情,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陆政东在刘振强面前讲的不做政治明星,而是要做实干人,其实也是一个道理,官场是个保守的场所,越是标新立异,越是容易成为靶子,越是政治明星,看着风光无限,可实际越是容易成为流星,外圆内方,尽量低调,少在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上出风头。这样的人才能在官场走得更远,也是一个成熟的仕途之人的普遍选择。
“那你怎么办?”
“还是退回去。只不过要退得技巧一点,毕竟是同学,别太伤感情了……”
雪玉看了他一眼道:
“这样的同学也叫同学,完全就是害你……”
陆政东笑了笑,他到绵西还要参加选举,不处理好,退一笔钱回去,说不定就得罪一个干部,这就是现实,原则要讲,但是也得灵活处理。
虽然选举不是陆政东最操心的,最操心的人应该是绵西市委书记吴金泉,如果他选不上,吴金泉要负主要责任。但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打击,对发展肯定会产生负面影响,因此他自己也还得多注意。
雪玉道:
“那你干脆就在门口贴一个告示……送礼者恕不接待。”
陆政东笑着道:
“这肯定不行,若是老百姓知道了,就会想,你这市长还没上任就有这么多人上门送礼,那些当了一辈子领导的人不知收了多少礼,所以啊,冷处理才是最好的。你放心,这方面我觉对是经受得住考验的,我相信我们的雪玉同志肯定也是能经受住考验的,一定会当好贤内助的……”
雪玉嘟哝着: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关我什么事啊。”
陆政东笑着道:
“这话我就奇怪了,你现在是我女朋友,马上就是我媳妇儿,要不,咱们也不浪费大好光阴,今天就把事情先办了?”
“你……你想得美……”
雪玉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陆政东把雪玉送走,上班之后,陆政东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正准备给钟林学打电话,手机却先响了起来,是青干班的组织晚上聚会。
这样的聚会陆政东也参加过几次,最开始由辛武山组织,不过辛武山当上组织部长的秘书办公室主任之后。也就没时间组织这个了,而是由省直机关的其他同学进行组织。
这样的聚会推脱不到,特别是自己即将到绵西赴任,不去,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太骄傲,太不合群,何况这里面很多人都是省直机关的,今后在工作上还需要大家的支持。
这段时间主要的事情恐怕一方面是交接企业办的工作,另一方面恐怕就是不断与各色人等参加饭局酒局,共叙友谊了。
陆政东接完电话。还是给钟林学打了电话,在电话上陆政东语气虽然很温和,但态度很坚决:
“钟县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区里国企改制的情况……”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钟林学接到电话,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本来他是市里的后备干部。应该是优先提拔使用的,但其他几个副区长都先后提升了,他还是原地踏步,他也深知自己的弱点,就是不长于在领导面前走动,不善于和领导拉关系。以前分管人事的市委副书记倒是欣赏他这样的性格,可惜早就退下去了。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是一动不动。
看着青干班的其他同学一个个都大踏步的前进,他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心想陆政东是同学,这是个大好机会。终于豁出去了。
他当了多年干部,给领导送礼的次数也不少,但是,以前都是在逢年过节之时给领导送礼,而且礼品都是寻常的烟酒,这是正常的人情往来。
在他的潜意识里始终认为不但是自己跑官要官。其实也是对领导的一种亵渎,而这一次更是给曾经的同学送钱,还是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同学,这让他更是觉得特别的难受,连最后的一点自尊都丢得一干二净。
回去之后忍不住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巴子,关在宾馆的房间里自己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幸好陆政东很谦和,否则他肯定会更加难受。
不过。想到陆政东到底收了自己的钱,想到这里,心里又把陆政东也狠狠的鄙视了一番,然后心里也想,既然陆政东收了钱,看来也许是有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动一动。
钟林学一向都是睡眠挺好的,但是这一夜却是折腾到快天明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接到陆政东的电话,在县里赶紧冷水洗了洗发肿的眼睛,赶紧到省政府。
钟林学在区里工作,到市里的时候多,到省里的时候多半是开大会的时候,这样到省政府里面办事的事情很少。
在区里,他还算是个人物,可进入这里,副处级干部一抓一大把,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此时他进入威严的省政府,心里颇有些忐忑。
找到了陆政东办公室,他轻轻敲了敲门,对面的企改办工作人员,听到有人敲门,赶紧走了过来,问道“请问你找谁?”
钟林学自我介绍,道:
“我是绵西市檐口区的副区长钟林学,刚刚陆主任给我打电话叫我到他办公室汇报工作。”
工作人员点点头,他已经得到吩咐,道:
“请稍等。我看看陆主任是否有事……”
钟林学进了办公室,陆政东便道:
“你是分管工业的,应该对国企改制这一块比较熟悉,你给介绍介绍情况……”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道:
“今天是单独沟通,我是以企改办的身份来了解情况,钟区长有什么尽管讲,既要讲经验,也要讲讲存在的问题。”
钟林学一直分管工业,企业改制这一块也肯定要参与,对这方面情况都比较了解,详细向陆政东做了汇报。
陆政东没有料到钟林学还真是肚子有些货,很多数据都是脱口而出,和自己才搜集的数据很是吻合,而且有些想法和自己也不谋而合,他原本只是装模作样听听,实际是想把钱退回去,准备二十分钟就结束谈话,结果足足谈了一个小时。
“钟区长长很专业啊,今天大有收获……”
钟林学也觉得陆政东也绝非浪得虚名,陆政东并没有对他的汇报有任何倾向性的看法,但陆政东所提的问题,总是能很准确的问道最关键的地方。也道:
“陆主任是经济方面的行家里手,这对绵西来说是一个大好消息。”
陆政东笑着站了起来,顺手提了一个袋子,道:
“我这里有女友送的一些北方特产,与君共分享,也就是些吃的东西,不要拒绝。”
钟林学顿时明白了陆政东让自己到省政府来的意图,不禁面上发烧,期期艾艾的道:
“陆主任,这这……是你对象……这使不得……”
“什么使不得。我们是同学,。”
陆政东说到这里,脸色严肃起来,道:
“我们同学间吃吃饭,互相送点小东西,多走动,这也是人之常情,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样的友谊才能长久。”
陆政东也知道,钟林学能进青干班,也肯定是很年轻就得到了提拔的,但提拔得早并不意味着官做得大,若是在一个位置上呆得太久,提拔得早的优势很快就消失殆尽。官做得大在于必须短平快,在于腾挪,在每一个岗位工作两三年就有一次提拔的机会。比如就算是是二十七八提拔到副县长的岗位上,再到常委或者常务副县长副书记县长县委书记,这样按部就班把每种职务都干完把时间干满。撑死在退休前也就一厅级干部。
陆政东见钟林学还欲说话,摆了摆手,道:
“刚才青干班的同学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今天晚上同学们聚一聚,你一定要去……”
在县里提着陆政东送的东西下了楼,第一次送钱未成功让他心情很复杂。
如果陆政东大大方方收了钱,他心里也觉得这世界太灰暗了。可钱没送出去,又觉得前途很是渺茫。
钟林学坐在车里呆呆的想着,直到司机第二次问他是退房回市里还是怎么办,他才回过神来,想起晚上聚会的事情,既然想要往前走,那这些同学还是要经常走动才行,于是回道:
“再住一晚。明天回去……”
晚上,同学聚餐,包括杨一白陆政东省委办公厅张淼省政府办公厅周玉林檐口区副区长钟林学省工行副行长蒋林鑫等,大家都知道陆政东即将出任绵西市的市长,自然也是聚餐的中心,在晚餐时,钟林学坐在角落里,甘当配角,反而是陆政东主动和他喝了两杯喝了酒,大家也就兴尽散去,
“政东,祝贺你,不过你这一路走得很顺,头脑一定要清醒,我这话很有些不好听,在这个时候讲似乎有扫兴之嫌,但又忍不住……”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这个时候唯有诤友才会说这样的话……”
在这些同学中,也只有杨一白和辛武山基本上是直呼其名而不称呼他的职务,辛武山是有那个实力平等相交,而杨一白则是有点无欲则刚的味道,也没想着求他什么事,所以也就真当他是朋友,陆政东也就没再杨一白面前讲什么组织上的任命还没下来的客套话。
这样的话,也就是家里至亲的人关系最好的人会讲一讲,至于关系好的人多半是祝贺,而再一般就是阿谀奉承了,这一点陆政东心里明镜似的。陆政东也很清醒,二十多岁的正实职地市的市长,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恨,他很清楚,到市长的位置上更要低调,不能骄傲,老人家说得好,韬光养晦,办好自己的事才是正道。
不过陆政东看着杨一白不怒自威的样子,杨一白多年的纪委生涯,越来越有些白面包公的味道,但是他那性格也太较真了一点,这几年也走得不是太顺,陆政东倒是心里一动,不由笑道:
“一白,呵呵,我还真想把你也弄到绵西去,有你在我身边把关,我心里也踏实,不过我担心我真要是把你拐到绵西,嫂子和我那小侄女到时候肯定不会放过我……”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根桩,绵西地方势力根深蒂固,干部普遍保守自私懒散,让杨一白出任纪委副书记兼监察局的局长,就是监察局局长有难度,纪委副书记应该问题不大,杨一白是外来干部,做事有原则,这样子对本地干部肯定还是有威慑力的,这对于他在绵西开展工作肯定有极大帮助,这事也有可操作性,省纪委这边有盛东明,而且刘振强那意思他也是理解透了的,就是要遏制绵西的地方势力,他要调动一两个人应该问题不大。
当然,这还得看杨一白的意思,毕竟两个人原来是君子之交,这样变成上下级关系,按照杨一白的性格未必会答应,所以他也是半开玩笑半当真。
杨一白似乎是有点意外,沉默了许久才道:
“我参加工作之后就一直在高塘没挪窝,也不知道到了绵西能不能适应……”
陆政东一听杨一白的话似乎有意愿就道:
“这有什么好适应的,规章制度纪律条例那里都一样,这些都在你脑子里,到那里都适应,一白,你老呆在高塘生活是安定,真要做事,还是到下面去,你要坚持原则,想要多做点事,就需要有平台,老窝在一个地方,这不是什么好事,没有那个平台,你就是有再多的想法也只有扼腕长叹,绵西的干部有些小毛病,省里也有意愿进行干部交流,你就是调过来,这也是正常的调动,不违背你做人的原则……”
杨一白内心的被点燃了,他在高塘虽然工作安定,但是只是处室的负责人,只是负责具体执行,具体事务还有点发言权,在很多事情上没有决定权。
见陆政东主动提起这事,道:
“我和你嫂子商量商量,我也不想长期呆在省城,到下面地市,至少可以开阔视野……”
陆政东笑道:
“这事也就是先说在这里,反正也不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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