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两人又累又渴,翼承随手摘了几个果子,确认无毒后,递了几个给翼连,可翼连不敢入口,偷偷扔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干净的水源,翼连见翼承喝了几口才勉为其难润了润口。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听说顺平公捕获了一头兕兽,嚷着要取其皮制成铠甲,可那兕十分凶狠,尚未驯化,其他人均无所得。等夜色完全降临的时候,翼承找了块空地和翼连围火而坐。
翼承看着不自在的翼连问“王兄可是不习惯?”
翼连默许“从前与父王来只是围观,偶尔亲身参与,但小半日便出山了,从未在山中过夜”
翼承看着满天繁星“我倒是习惯,这满天星河,无限苍穹,天大地大,倒是自在”
翼连轻笑“你倒是不像世子!”
翼承做了个鬼脸“王总倒是比我更像!”
翼连叹气“说实话,我挺羡慕你”
“说实话,我也很羡慕你”
两人相视一笑,正在此时,远处似有流光溢彩,翼承瞥见灵力涌现立刻跟了上去。
翼连迅速起身拍拍衣襟追上去问“突然跑这么快,怎么了?”
翼承加速前行“是仙兽”
“哪儿?”
“你跟着我,别跟丢了”说完翼承脚生灵力,行走极快,翼连御剑飞行勉强能跟上。
一直跟到深渊附近,翼连才看清原来是一只三色麋鹿。
翼承使了个眼色,翼连和翼承便形成合围之势,只见三色麋鹿晃动鹿角,深渊升起一座彩桥。
翼承疾速拔出玉扇,对着彩桥扇过去,彩桥瞬间崩塌了。
三色麋鹿释放出让人晕眩的光圈,翼承以玉扇抵挡。
翼承得意的笑“小家伙别折腾了,没用的!”
说完翼承化灵力为绳索,紧紧套住它的脖子,它不断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哀嚎,猛然间翼承看到它晃动的肚皮,刚想收手,却见得翼连拔剑而出。
翼承大声喊到“住手,王兄”
翼连剑气已出,翼承已来不及接住,只让剑气偏离了一些,可麋鹿的腿还是中了一剑,它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翼承扑过去挡在它和翼连之间,对翼连喊道“王兄,住手”,翼承回头看着三色麋鹿怒气冲霄,他安抚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翼连再次拔剑“承儿,你走开,三色麋鹿最是难得”
翼承巍然不动“这是头雌鹿,它怀着身孕而且本已受伤,急需治疗”
翼连收起剑。
翼承缓步靠近三色麋鹿“小家伙,别担心!放轻松,我看看你的伤口,也许能在附近找到一些灵草”
它怒气渐消,仍在哀嚎。
翼承仔细检查,在它脖子和主蹄之间发现一条顺着皮毛的四寸刀伤。“怪不得它奔跑时需要以驱动灵力”
“你嘀咕什么呢?”翼连看着呢喃的翼承,警惕的问。
翼承私下一块衣角,给它止血又将伤口粗略缠住说“它这伤口太深了,无法自愈,可能因为怀着孕身体本就虚弱,要不是因为这样我们肯定是追不上了。王兄,你看着它,我去找一点灵草过来,它既然有孕这附近应该就有沼泽,那附近可能会有灵草我去找一找!”
“这伤口如此深,刚刚又受了我的剑伤,你又不会御剑,此时你去找灵草不知道要多久,来得及吗?”
“我已止住了血,伤口目前没有腐烂,不管如何也要尽力一试。何况灵草我找比你找肯定要快”说完翼承就离开了。
“比我快?为什么?”翼连疑惑的自言自语
翼承一路寻找,两个时辰后在众禽山南边十里之外终于发现一处沼泽,几乎找遍整个沼泽才找到三株带着鹅黄嫩叶的灵草,翼承不敢耽搁,采好就准备往回赶。正在此时,附近丛中草叶晃动。翼承收紧灵草,打起十二分精神,屏气凝神,确认并无杀气。
几分钟后草叶间有几点星光晃动,翼承走过去扒开草丛,原来是一只三色麋鹿的幼兽,还是只雄鹿。
“看样子那只是你妈妈了,我带你一起去,去吗?”翼承伸出手,小鹿却往后退。
“行吧,等我带你妈妈回来,藏好小东西,别被坏人抓住了”
小鹿似是点头,然后又藏进了草丛里。
翼承风驰电掣般的赶回去,快到悬崖边的时候翼承已隐隐觉得情势不妙,原本三色麋鹿的流光溢彩已消失,翼承也感受不到翼连的存在。
直到靠近,才发现三色麋鹿被人断了头,鹿蹄也被人截了去。原本为它包住伤口的衣服碎片也不见了。
那一刻,翼承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他大喊一声,直接瘫倒在地,来回奔波已是衣衫褴褛。
他静静的躺在只有身子的麋鹿旁,又想起那只小雄鹿,正想赶回去,可三色麋鹿的肚子似乎动了一下。
他仔细观察,再次确认,又见踢了一脚,他惊喜过望。
母爱竟然如此了不起,想来这麋鹿在临死之际将所有灵力都用来保护这个幼兽了。
可怎么把它救出来?如果不救出来这头幼兽肯定无法活下去。思来想去没有办法,只得破腹取子。
翼承将自己的灵力先度给幼兽,然后拜过天地,再剖开三色麋鹿的肚子。
他一层一层割开肚皮,小心翼翼,生怕伤到腹中的幼兽,终于将幼兽完好取了出来。他将幼兽抱在怀里,是头健壮的雌鹿。
正在他为它擦干了血和粘液的时候,他察觉有人正在靠近。他慌忙间藏起幼兽,再瞥眼,暗卫已在他身旁。
“好快!”翼承惊叹
“世子殿下,得罪了!”暗卫不由分说就和翼承打斗起来。
“这不是我干的”翼承解释道
“世子殿下的剑上带着未干的鲜血,不是您又是谁?”
此暗卫功夫了得,翼承无胜算。
“世子殿下,您还是乖乖跟我去见王上,春猎诛仙已犯了大忌,何况您手段如此残忍”
“我说了,不是我!”翼承怒吼。
与暗卫纠缠怀中幼兽可能有危险,他只能趁虚逃跑。
暗卫随机吹响暗哨,附近暗卫一起赶来。
翼承体力已濒临极限,步伐沉重,可暗卫各个御剑术了得。
翼承郁闷的骂道“这该死的御剑术,总有一天我会修炼到上乘”
怀中的幼兽越来越虚弱,他又不能将暗卫引到沼泽,这样绕着圈子只是虚耗时间。如何是好?!
恍惚间,似乎有人拉了他一把。
那人带他在一颗树后,做了个“嘘”的手势。
等其他暗卫去别处搜寻之际,那人低声说“殿下,您与我换身衣裳,我替您引开他们”
“你为何帮我?”
“昔日在水云阁,王后责罚时您替我求过情,卫尚今日算是还您了”
“不过是几句话,不值得你为我如此”
“殿下,来不及了…”
想到怀里的幼兽,翼承还是答应了。
临行前,卫尚叫住他“殿下”
翼承叹气,心想可是后悔了?!只听见背后的卫尚说“笠帽”
“这……”翼承犹豫了
“无妨,殿下,我的面罩给您”
卫尚摘下面罩,那分明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白皙的脸,似女子的容颜,眼神坚毅。
翼承接过面罩,带好后又亲自给卫尚带上笠帽,低声说“小心,我会记得你,卫尚!”说完身后的卫尚故意现身,吸引了所有暗卫的注意,翼承趁机逃离。
翼承带着幼兽来到沼泽地,沼泽附近的草被人砍得凌乱不堪,翼承心急如焚,他四处寻找,却不见了雄鹿的身影。
难道有人跟踪他?他已经害了它的母亲,如今又害了它。他看着天空,无尽哀伤。
原以为自己出生披着这身皮日子就算灰暗,如今才知此刻才是暗无天日。
怀中可怜的小家伙该怎么办?一个一个他都救不了。
正在沮丧的时候,沼泽中冒出几个泡泡,一只鹿角漏了出来。
翼承惊喜过望“原来你躲在这里”
它把怀中的雌鹿放在雄鹿旁边,一缕三色光从雌鹿身上飘到雄鹿鹿角,瞬间迸发如彩虹般的光芒,无比耀眼。
“不好”翼承拿出玉扇说“靠你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以法术和灵力形成结界,在沼泽附近形成防御罩,让外界无法看清内部情况。
光芒过后,沼泽附近灵草全部死而复苏,更加鲜嫩。
“真神奇”翼承看着这两个幼兽,又惊喜又感动。
雄鹿围绕在雌鹿身边,不停贴着雌鹿的头,雌鹿呼吸渐渐均匀,嘴不停的开合。
雄鹿眼巴巴的望着翼承,翼承不解“???我?怎么了?”
雄鹿跑到结界边,又跑回来,鹿角触触雌鹿的嘴。翼承终于懂了“饿了??”
翼承想起来怀里还有几颗果子,他在手心碾压成汁水,喂进雌鹿的嘴里,雌鹿吃完仍然不够,雄鹿又跑到灵草旁。
翼承指了指灵草问“这也能吃吗??你们鹿出生不是喝奶的吗?”
雄鹿吃了一口,点头示意。
翼承将灵草碾碎,雌鹿还真的乖乖吃了起来。
雄鹿又用鹿角拔起一颗灵草扔在翼承身上,翼承纳闷了“干嘛?”
雄鹿又吃了一口灵草,点头示意
翼承问“我也吃??”
雄鹿看着翼承,没有反应。翼承尝试着嚼了一口,翼承表情痛苦的说“这玩意儿真难吃!”
雄鹿似乎着急了,跳来跳去,到处乱撞。翼承没办法只能吞下去,雄鹿才消停下来。
这灵草居然可以内服,还能提升灵力,呼吸间变得顺畅,精力也似乎回升了,翼承准备再拔一颗,却被雄鹿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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