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然是被设置的闹钟铃声唤醒的。
她醒来的那一刻仿佛还陷在梦里,脸暖烘烘的、感觉床也软糯糯的。
关掉手机闹钟,揉了揉头发,坐起身的那一刻,才突然清醒——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撑在床上的手,往下按了按,床铺得很厚,难怪那么软。
四周看了看,反应过来这是凌颜的房间、凌颜的床,脸上才消下去的热度又腾得烧了起来。
从被子里翻找出刚才关了闹钟后又被甩进被子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6点03分。
又缓了一会儿,刚‘重启开机’的大脑才反应出来——昨晚有一个画稿还没修改。
果不其然,点开微信主页面,‘小红点’映入眼帘。
赶紧回过去消息后,楚然立马去把笔记本电脑拿到书房,开始改图。
……
虽说,昨晚没有立即把跟别人对接的内容完成,但今早完成也还不算太迟。
半小时后,对接完成。
“对面的那个人应该一夜没睡吧,不然怎么那么早就在线。好像是学生会主席?或者是个部长?”楚然喃喃自语道。
忙完以后的楚然,再次回到了凌颜的房间,倒在床上,又泛起点点困意。
“再睡一觉吧,难得能睡到这么软的床。”楚然呓语着。
其实,每间房里的床垫都是一样软的。
至于楚然感觉出来的这点差别,应该就是半天前,凌颜特意又多铺了的一层棉絮吧。
……
……
待楚然再次睡醒,已经是中午了。
周六杨母照例出了门,所以当楚然打着哈欠走到客厅时,看到的就是站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凌颜。
只见,凌颜一手握着锅铲、一手端着装菜的盘子,往锅里倒——菜是都倒进锅里了,但显然他没有炒菜的经验。
没有沥干水的菜,倒进锅里,换来的绝对是‘噼里啪啦’地溅油起来。吓了凌颜一大跳。
看到这一幕的楚然,立马就冲了过去,抢走凌颜手里的锅铲,开始救场……
而将锅里‘蹦跶’的菜平息下来之后,楚然将锅铲交还给凌颜,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洗漱。就连头发都是乱翘着弧度的。
于是凌颜就看着皱了下眉头的楚然,一溜烟地跑厕所去了。
……
十分钟后,洗漱完毕的楚然,刚推开厕所门就听到凌颜喊她。
随意应了一声,然后再走到客厅,就看见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两个菜和两个饭碗。
“那个……吃午饭?”凌颜抬手指了指菜碗。
“你做的?”楚然刚说出口这句话,就意识到“这好像是句废话”。
但凌颜还是认真回答了她:“是,看着菜谱做的。”“第一次做,你尝尝。”
桌上摆的是一碗土豆丝,和一碗鱼香肉丝。
而刚才楚然帮忙的就是土豆丝刚下锅的时候。
……
虽说盐淡了点,土豆丝糊了点,肉丝切的丑了点……
但,吃至少还是可以吃的。
楚然对于第一次下厨的凌颜还是持了‘鼓励’意见的。
“还不错,打算学做饭了?”
“嗯……想试试。”
“打算做给谁吃啊?”显然的,楚然又再一次为自己的‘嘴比脑子快’而后悔了。“那个……我不是想——”
“打算做给你和我妈吃啊。”相对来说,凌颜就比较坦然了。
“平时不都是你俩做吗,要是我能学会的话,有时候就能换你俩休息了。”
凌颜盯着楚然的眼睛,说出的话带着意想不到的温柔。
楚然承认她若是再盯着这双眼睛就要陷进这温柔里了。
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为你收起肆意,呈现温柔,没谁能抵挡得住这样的浪漫。
(你对以前打架的少年越是记忆清晰,你就越能明白他给的这份浪漫。)
……
那天,是楚然从寒假结束以来,最轻松的一天了。
本来按照这个家里默认的规矩来说:没有做饭的人就要自觉洗碗。
但那一天,凌颜抢着干完了所有的活。
每周要进行的拖地、扫地、浇花,以及当天要晾的衣服、收的衣服,都被凌颜抢着一个人做完了。
而被命令‘待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睡觉’的楚然,就那么闲着、看着凌颜一个人左右忙碌着做着家务。
甜蜜,就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得到的。
……
最终,楚然在沙发上又再一次睡着了。
凌颜悄声走到楚然身旁,从沙发角拿起遥控器关掉了还在闪烁的电视。
又找来一张小毯子,在扶着楚然躺倒后,轻轻地盖在抱着抱枕的她的身上。
但他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
过了一会儿,似乎感觉有点无聊,又去书包里拿出一套数学试卷。
搬着小凳子坐在茶几边上,静静地写着。
风吹着穿堂而过,少年的发梢被稍稍扬起,弧度是柔美的形状,连同嘴角一起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
……
五月,天黑总在7点多一点。
这天,楚然倒真是睡了大半个白天。
当太阳刚刚落幕、月亮恰好接替的时候,楚然醒来了。看见昏黑的房间,没有人点灯。
正奇怪着,她左右张望,同时让眼睛适应黑暗,便看见了坐在书房玻璃窗边的凌颜。
那人戴着耳机,手捧着一本摊开的书,眼睛静静闭着,像在沐浴月光。——至少在楚然看来是的。
但如果你沉默着多看一会儿,便会发现:沐浴月光的人,每过十几秒就会低头写一笔什么。
笔触在书上的动作,又轻又柔。
楚然慢步走到凌颜身前,移过来的影子惊扰了月光下的人,他摘下一只耳机,同时望向影子的主人。
而终于看清凌颜在写什么的楚然,浅浅一笑:“在写英语听力啊。”“怎么不开灯?借着月光可看不清楚。”
凌颜:“借了点隔壁的光,怕扰了你睡觉。”边说着还边指了指隔壁亮起的窗户。
确实,小区房子的户型就是这样,两户人的阳台隔得很近。只不过,凌家将阳台封了起来,做了书房。
隔壁倒确实透过来了一些光,这是楚然刚才没有注意到的。
但她还是觉得好笑地揉了揉凌颜的黑发:“开书房的灯,怎么扰得了在客厅的我。”“傻得很!”
笑眯了眼的楚然,第一次觉得凌颜傻得可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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