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陆已经失去控制了,这是养老院高层一致的认识,在苏文紧急召开的高层会议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地下仓库的那一段录像,尽管这里面的很多人还是见过一些大世面的,但在见到如此具有震慑力的混血种时,还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苏文院长,你看看你到底整了些什么东西?”一个身着黑袍的老头坐在一张真皮沙发上,身体前弓,好似一只惊弓之鸟。
“对啊,养老院虽然是一个军事基地,但绝不允许这样危险的家伙出现,我们需要的是听话,稳定的混血种精英战士,而不是这种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坐在他左侧的一个白头发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两颗钢球,一直不停地搓着,他一身黑色中山装,头戴一顶鸭舌帽,好似是上个世纪留存下来的人。
而此刻的苏文却并没有说话,他一直在喝着自己的红茶,细细的品味着,不知道心里在嘀咕什么。
在他的身边,站着的除了白川组长外,还有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那女子着一身百鸟朝凤的旗袍,头发盘起,用一支玉簪插起来,冷冷的脸上不失优雅的风韵。
“罗杨,给各位都递上茶水瓜果。”苏文发话了,可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他一开口居然是这种毫无关系的话。
“苏文,我们在开会!讨论的是这么重要的事!你夫人出来我们也就默许了,可是你却没个正经样,是不是和昂热混久了就开始肆意妄为了?”黑袍老头有些激动了。
“各位,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们就不用再操心了,喝完茶,就准备离开这里吧。”在罗杨递上茶水后,苏文平平淡淡的说道。
“苏文,你这样下去,迟早要玩火自焚的。”在白发男人手边的一名小女孩边把玩着自己的玉器,边说道。
“各位,既然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就把他交给奥丁吧,怎么样?我想奥丁一定会非常满意我们的贡品的。”苏文突然说出了这样离谱的话。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再没有人说话了,房间里安静的连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你是说,我们用他来换楚天骄交给奥丁的宝贝?”那个小女孩笑嘻嘻的说道。
“简直是胡闹!”黑袍老头狠狠地怒斥道,“我们怎么知道那东西和江陆相比,哪个对于我们更为重要,如果我们做了亏本的买卖,那其他家会怎么看我们?”
其他人其实也听明白了,事实确实如此,迄今为止,他们还不知道那卡塞尔学院的黑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虽然有情报说,那是黑王的血肉,但昂热那老家伙有多么狡猾,他们可是领教过的!
再说了,所有人都看到了江陆的实力,如果任他离去,又不知道会引起多少家族的争抢,到时候会酿成多大的灾祸,他们难以想象。
“我们怎么可能相信神呢?”这个时候,一直在一边站着的罗杨发话了,她那平静的声音里有着一种无名的爆发力。
是啊,那可是神啊!人类怎么能和神做生意,那无异于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毫无隐私可言!他们所有的一切行动都会被察觉到,根本没有丝毫隐瞒的余地。
“其实,也未尝不可。”苏文喝完了最后一杯茶,他站立起身,负手而立,开始在屋中踱步。
“神,又怎么样呢?不过是黑王赐予的力量的代言人罢了,如果略去那力量,那奥丁和我们还有什么差别?他!不过是伪神一个罢了!”这番言论技惊四座。
“可是,我们该怎么略去那股力量呢?他现在真的太过强大,除非真正的龙王现世,否则,谁能制约了他?”白发男子回答道。
“现存的龙王?难道说?”黑袍老头在思索着,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一个激灵打了出来。
“没错,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从来没有听说过龙血超过70%的纯度却没有龙化迹象的情况吧。”苏文幽幽的说着。
确实,这样的情况,还能是什么呢?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是龙王啊!尽管这样说可能很牵强,但仔细想想,除了龙王,还有什么东西会同时掌控那么多种言灵,龙血纯度如此之高而不龙化?
“那我们必须马上把他关起来!以防他随时变成龙王!”黑袍老头大叫道。
“不行,现在他是人形的时候,我们就很难对付了,更别说一旦激怒他龙化之后我们估计全都得遭殃!”白发男子说道。
“所以,各位有何高见?”小女孩撩了撩轻柔的金色发丝,那如玉一般的手指轻抚着玉器,她似乎打算结束这场无休止的讨论了。
“很简单,”苏文停止了踱步,他站在小女孩的身前,微微鞠躬,献上了一束百合花,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零小姐,请我为你一一道来。”
“危险总是与机会是伴生的,”他凝视着零的剔透如水的大眼睛,“我们需要去引导他,让他变成一个遵纪守法的龙王。更要让他变成一个听从我们话的龙王。”
“至于如何去约束他的力量,我已经和白川组长商量过了,我们决定启用来自弗拉梅尔导师的最伟大的杰作之一,超级炼金矩阵配和白川的戒律言灵以此来达到完全约束他的目的。”苏文离开了零的身边,继续踱步。
“可是,那样就只能让他在养老院的范围内活动了,他是出不了养老院的,这样,我们怎么对他的父母老师交代?”黑袍老头想的很周全。
“没关系,我们会对他的父母采取洗脑的方式,让他们彻底忘记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儿子,至于学校那里,我会安排休学的,一切都会进行的很顺利。”苏文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些话,冷血的像个喝了烈酒的刽子手。
散会之后,所有人都乘车离开了养老院,望着这群人终于离开了,苏文长舒一口气,也算是对他们有个交代了。
“老公,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残忍了?他毕竟只是个小孩子,这等于完全剥夺了他的人身自由,毁了他的生活。”罗杨款款的扭动腰肢,走到他的身边。
“罗杨,你要清楚,高层们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的又是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这样做是为了所有人的利益,如果我放任他自由活动,那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无数的麻烦找上他,无论是苏家的上层,还是其他家族的人,都会在今晚或者明天得知他的身份以及他的所作所为。那时候,我们还如何留下他。”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远处,随后牵起罗杨的手进了养老院。
漆黑的地下仓库,一切都完好如初,全然没有被大面积损坏的迹象,一束光突然从天顶之上照下来,一个身影出现在这里,这俨然是苏文。
其实苏文并没有把完整的录像交给他们,他把那段录像截取了一部分,只保留了仓库毁坏之后的场面,而并没有放出修复的那一段,因为小恶魔的存在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他对所有人保密,包括他妻子。
他找到仓库的灯光开关,一个窗口里,是一排排的红色的电源开关,他一个一个地数过去,直到数到第二十五个开关,然后他拉下了那个开关闸,哗的一下,一圈灯光直直的照下来,正好照出了那个玻璃容器的整体轮廓,透亮的玻璃罩内,红砖白顶的别墅在聚光灯下显得有些阴冷,那半圆形的花园也宛如墓地一般,鬼影森森。
在那片花园草地上,躺着的,正是昏迷不醒的江陆。
苏文上前敲了敲玻璃罩子,试图唤醒他,仓库里很安静,他的敲击声很有规律,就像某种梆子类的乐器一样,声音不大但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似乎是某种魔音。
江陆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似乎摧毁了一个黑暗的地方,可是那地方居然和海绵一样恢复了原状,过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之所以惊醒,是因为一阵奇怪的梆子声让他觉得头疼欲裂。
“这个声音有没有让你想起些什么?”苏文负手而立,慢慢的走到江陆跟前。
垂直投下的灯光把整个别墅区照的明亮而惨白,当然,这也包括江陆的脸。他迷迷糊糊地朝着苏文走来。
二人隔窗而对,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谁在窗里谁在窗外,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你是,苏文?我怎么会在这里面?其他人呢?”江陆还是处于朦胧的状态里。
“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起些什么?”苏文依旧在逼问他,他再次敲响了玻璃罩,还是先前的那种诡异的节奏。
江陆顿时感到头晕目眩,耳鸣不断,仿佛整个大脑就要裂开了。他痛的俯下身来,双手靠到了脑袋上,紧紧地捂住耳朵,拼命地想要隔绝开那魔音,却又收效甚微。
看到江陆的反应,苏文终于停止了敲击,他再次发出了质问。
“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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