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农田里到处都是勤劳耕作的农奴,他们以家庭为单位聚在一起进行着秋收。在这个仅仅比刀耕火种稍好一点的时代,农奴们只有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才能获得那点微薄的产出。
随着众人离开能够肉眼看到埃姆登的范围,道路两旁不时出现男女老幼共同劳作的一家人。面对突然出现的侯爵大人,这些善良的农奴惶恐不安的躲到一旁,战战兢兢的弯腰行礼,希望自己没有亵渎到贵族老爷和骑兵大人们的赫赫威严,谦卑的快将自己弯进脚下的泥里。
“侯爵您看,沼泽这边全都是新开垦的圩田,自从两个月前从维京人手中收复东弗里斯兰后,便陆陆续续有无主流民迁移至此,这些圩田都是他们开辟的。由于时间有限,他们只是简单清理了里面的水草和芦苇,等领地的农奴们完成秋收后,我就会让他们来帮助这些外来户,让这些流民能够安心在东弗里斯兰定居下来。”
穿过大片大片的沼泽后,众人在一处森林边缘停了下来。
皮特指着两边的土地向齐魏介绍道:“根据以往的经验,我在这里保留了一片林地,并禁止领民砍伐这里的树木。实地勘察后我发现东弗里斯兰的林木资源很少,尽管这样会投入大量精力来管理,但却可以防止野兽破坏庄稼,而周围的圩田也需要这些树木来涵养水土。”
齐魏点点头,在马背上立起身子,仔细观察着东边的土地。
一群叫不出名字的水鸟,哗啦啦从对岸的树林中窜出,拍打着翅膀越飞越远。
“那边就是易北河吗?”
“算是吧!易北河的一条支流,河的对岸就是萨克森公国治下的不来梅伯爵领。”
皮特代管埃姆登的这两个月里,几乎走遍了东弗里斯兰的每一个角落,可以回答齐魏提出的任何问题。
“埃姆登周边还有五座村庄和一个小市镇,那里的管理者听说您已经返回东弗里斯兰,正马不停蹄的往这里赶来。”
“嗯,很好!”
齐魏骑着马沿河往下游巡视,最后在一片沼泽地的边缘停下。
惊飞的水鸟从布满芦苇丛的沼泽中飞出,许多人因为这片领地的贫瘠和荒芜而感到悲哀,但齐魏却用现代人的眼光,从中发现了这些自然资源的价值。
一个野心勃勃的计划,已然在脑海中形成……
众人返回埃姆登时天色已晚,朦朦胧胧的只有几处灯火在闪烁,领民们大多都已入睡,仅有路边兴起的小酒馆还未打烊,忙碌了一天的农奴,拿着几枚零碎的铜先令到这里消费,舒缓因忙碌生活而带来的疲惫,如果有机会能够吃到丰满女招待的豆腐,那就更好不过了。
齐魏骑马经过这座小酒馆时,察觉到身后的骑兵偷偷往里面瞅,只见他微微笑道:“去快活吧!别把自己憋坏了。”
骑兵们集体发愣,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高声赞美着侯爵大人的豁达,纷纷下马屁颠屁颠的挤进小酒馆里去了。
回到伯爵府时,厨房早已准备好晚餐。
中世纪的农奴和自由民,一般每天只吃两顿饭,唯有家境殷实的贵族阶级,才能做到一日三餐或者四餐。
眼前的食物也很简单,一碗燕麦粥、一只鸡腿、一碗洋葱、一杯麦芽酒,便构成了齐魏今日的晚餐。
齐魏抓起鸡腿咬了一口,赞许道:“这鸡腿烤的不错,谁做的?”
“启禀侯爵,是珊莎女士烤的,在您外出视察领地时,她用小火足足烤了三个小时。”汤姆骑士站在伯爵府门边,直勾勾的盯着吃东西的齐魏,自从伯恩不得不留在荷兰公国的封地后,潘多夫和汤姆就成了齐魏的左膀右臂。
“是吗?那……珊莎女士吃了晚餐没有?”
“没有!”汤姆摇了摇头。
“为什么?”
“她每晚都会和女修道士们吟唱祷告歌直至午夜,最后才会在睡前吃一些冷羹。”
“女修道士?”齐魏这时才想起当初进攻东弗里斯兰时,曾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修道士不顾危险,从埃姆登维京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进荷兰军营地给自己传递消息。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位女修道士好像叫‘米歇尔-卡佩!’
‘卡佩……这可是一个贵族姓氏啊!’
把晚餐消灭干净后,齐魏换上一套舒适的居家长袍,对汤姆吩咐道:“去把米歇尔修女请来伯爵府坐坐。”
“遵命!”
不多时,身穿白色修女服,头戴黑色方形头巾的米歇尔修女便来到了伯爵府,并对齐魏微微行了一礼。
据齐魏了解,作为一名神职人员,在维京人占据埃姆登的这些年里,他一直被软禁在这里。
赫罗杜尔夫尔每个星期都会来看她一次,至于两人做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因为她的原因,整个埃姆登的修女都没有遭到维京人的迫害。
“侯爵,您唤我前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齐魏冲汤姆点点头,汤姆从一旁搬来一张椅子示意其坐下,她的语气十分温柔,安详的声音能让一个失眠好几天的人迅速睡着。
齐魏让厨师重新做了一盘燕麦粥:“找你来是有要事相谈,不过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咱们边吃边聊。”
“谢谢您的好意,侯爵大人,不过上帝给我们静谧的夜晚,是为了帮大脑去除杂念,从而能够更好的体会神的旨意,这个时候如果大快朵颐饱口腹之欢,就是违背了上帝的意愿。”米歇尔修女虔诚的在胸前画着十字,严肃的表情像是教堂里的大理石雕塑。
“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了。”
齐魏用木勺搅拌着碗里的燕麦,试探道:“你很了解赫罗杜尔夫尔吧?”
米歇尔修女眉头一皱,没有立刻作出同意或者反驳的回应,她与那种未经世面的年轻修女不同,她深知统治阶级的权谋之术,很多时候上位者的提问,其实并不是对方真正想问的问题。
“您……听说了?”
“只是一些流言,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哎!”米歇尔修女重重叹了口气,“其实,我是前任东弗里斯兰伯爵,希里安-范-格里森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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