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看那佳人身材纤秾合度,生得秾稠艳丽,头上戴着用金丝编成的精巧发冠,发冠上镶着宝石和珍珠,很是富贵耀眼。
肌肤如雪,樱唇皓齿,一双杏眼柔情似水,看得人移不开眼睛,便是殷氏是个女子也不由看得呆了一呆。
“前面可是殷夫人,小女久仰了!”那女子开口声音便如莺啼般婉转动人,殷氏闻言一愣,这女子倒有几分眼熟,可在哪里见过呢?她一时没有想起来。
殷氏回府时还感觉晕乎乎的,那佳人亲亲热热似乎给她说了很多话,仔细想来又没说什么具体的方法,可这一番谈话确实启迪了她思维,让她茅塞顿开,原来事情还能这样办?她脑中转了无数个念头,在屋里转来转去,想那位此时虽然位份不显,却能手眼通天,承诺的好处让她心动,就算没有好处,只要能让陈安心不痛快她也乐意。
安心在院中练习新学的越女剑,秋雯在一旁忙着查验新送到的嫁妆,这小丫头最近乐得很,长这么大头一次见着这么多好东西,嘴就没合拢过。
安心练完剑一边用软巾擦汗,一边问秋雯:“九妹安置好了吗?”
“安置好了,把九妹送回老家,她父母听说闺女的事都心疼得不行,这家人也是心疼女儿的人家,要不是这几年年景不好,庄嫁颗粒无收,加上家里孩子多,也不舍得将九妹卖给人当丫鬟。
我原本只想给他们家留一百两银子了事,可看他们家家图四壁,一间茅草层,四处漏风,孩子们饿得都脱了形,四周住的邻居看着也不是好相与的,就算给他们银子恐怕也保不住,就索兴用小姐给的一百两银子再添几十两,代他们家还了外债,买了二十亩好地,又买了几百斤粗细粮,保管在粮店里,让他们每月拿着凭据去领,足够他们吃到明年秋收了。
最后到他们手里还有十几两银子做零花钱,也不怕贼惦记,还能有钱翻新一下屋子,给孩子们买几身冬衣。”秋雯说起自己办的漂亮事,眼睛里直冒光,她一样是苦出身,与九妹不同,她的父母亲人在她很小时就死了,她要不是得了安心母亲的救济也活不了。
所以她对于九妹有种移情般的同情心,觉得当时如果也有个“贵人”能如此帮帮自己家,自己家的情景也许就大不相同,九妹遇到纪瑶这样的主子是她的大不幸,但遇到自家小姐这样的贵人也是她一辈子修来的福气。
“对了,小姐,九妹有个姐姐叫三妹,还说要报答您呢,您要不要抽空见一见?”秋雯说道,那个三妹从小被家里典到戏班子,那天她送九妹回家时正好三妹回家探望父母,一看就是身上有功夫的,可能对小姐有些用处。
“不用,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不指望她的报答。”安心不在意地挥挥手,她帮九妹不过举手之劳,再说她也只准备出手帮这一次,最后这家人能不能活过来,把日子过下去,还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施恩图报,在她看来是世界上最傻的事,有些人就是靠着将来一定会“报恩”的借口,不断地向恩人索取吸血,直到把恩人吸成人干,也没等到什么所谓的回报。
两人正说着话,有小丫鬟过来回报说:陈妈妈来了。
咦,要不说安心还真忘了这个人呢,怎么上回的教训还不够,还敢过来?
安心让人放陈妈妈进来,她坐在中堂的软椅上,手里拿着放了两块银丝炭的小手炉,半闭着双眼养神,她这副样子让刚进来陈妈妈吓得不敢出声,唯恐打扰了她休憩。
看着长得越发出挑的安心,陈妈妈心里不是滋味,这是她带大的姑娘,几个月前,还对她言听计从,任她揉扁搓圆,任她在这院里做威做福,予取予求。
可不知何时起,这些情景就像是发生在上辈子似的,离她已经很远,现在的安心身上散发出的清贵与气势都让她感觉敬畏,双膝都忍不住想跪下去。
半晌后,安心慢慢睁开眼,随意地把手炉放下,秋雯上前奉上香茶,并小声回禀道:“姑娘,陈妈妈来看您了。”
“妈妈来了?怎么不早说,真是该打!”安心这才把眼光投向站在屋角的陈妈妈,这一眼之下也很是诧异,真没想到才几个月未见,陈妈妈竟然变得让她有些认不出了。
之前丰满圆润的身材变得佝偻消瘦,经常挂在脸上的志得意满的笑容换成小心翼翼地讨好表情,脸上擦了厚厚的脂粉也盖不住她神情的憔悴,看来最近吃了不少的苦。
“老奴给小姐请安!”陈妈妈上前行礼,眼睛含着泪花,那表情活像是见了失散多年的孩子,却压抑着内心的情感不敢相认的样子。
“哎哟,妈妈可别这样,您可是我的乳母,又是母亲留给我的老人儿,只有我给您请安的份儿,那能让您给我行礼?我只道您身子不好回家养病,还不时让秋雯去送药送钱,怎么这人倒越养越憔悴了?我给您送的东西这是都去哪儿了?秋雯,把陈家老大给我绑来好好审审,要是查出他不孝亲娘,克扣虐待,直接给我打死!”
“使不得!使不得!小姐,都是老奴身子不争气,我那大儿最是听话孝顺,万万做不出克扣虐待老娘的事!”陈妈妈大惊,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自己四个儿子,已死了两个,重伤一个,只剩下一个老大了,再不中用也是自己的亲骨肉,要被安心打死,自己也别活了。
“既然陈妈妈这样说就算了吧,秋雯快扶陈妈妈坐下,不过开开玩笑,看把老人家吓成这样。”安心捂嘴轻笑,陈妈妈被呕得说不出话来,有这么开玩笑的?想到自己前来目的,她又换上一副可怜模样。
“姑娘现在出息了,马上就要嫁给太子成亲,老奴在家听着就为小姐高兴,想当初夫人临走时,还抓着老奴的手,让我一定要看着您长大成人,嫁个好人家。你看这一眨眼,姑娘就要出阁了,老奴这几日晚上做梦总能梦到夫人,后来想着可能是夫人还是不放心你,托梦给老奴让我代她来看着姑娘安安稳稳地嫁了才好,于是老奴也不敢顾惜自己的身子,厚着脸皮求小姐让我回您院子呆上几日,待得您安安稳稳出嫁了,也算全了我与夫人的主仆情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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