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求没有洗澡,只是在浴室随意拿水擦了擦身子,就回自己屋子里脱了衣服睡觉。
老乔若有若无的呻吟从隔壁传来,他没有去管,自己的安慰和照顾只会让脾气暴躁的老乔更加恼火。
他要做的就是保持警惕,等到对方有一天被病痛折磨得死去的时候,如果突然发出那种活尸一样的嚎叫,自己就去给他一刀。
这种日子已经持续了大半年,姜可求没什么好办法,勘佩仅存的几个医生根本查不出老乔得了什么病,只能这样一天一天地拖着。
老乔是自己的养父,也是自己的老师,姜可求现在能回报他的只有这些。
第二天清晨醒来,姜可求先是在周围巡视一下,确认没有不开眼的活尸在家门口徘徊之后,才回到家里做起了早饭。
在院子里的炉内生起火,姜可求煮了点意面,就着昨天剩下的过期罐头解决了早餐。
这样的食物在灾后已经算是非常奢侈了,很多人早就开始啃麦秆过日子了。
长期的食物短缺和营养不良让很多人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姜可求现在还能吃饱饭,已经算是“上流人士”了。
回到屋里看了看老乔,对方还在睡觉,确认了一下他皮肤上没有出现不该有的颜色后,姜可求出门准备去取回自己的车。
车不重要,灾后满大街都是无主的汽车,随便撬。重要的是里面剩下的汽油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工具。
骑着山地车,顺着郊区的沙土路骑了一段,姜可求就看见路口停了一辆车,车边还有两个人影,似乎正在等人,车头还竖着一条蓝布正在迎风飘扬。
他们在等姜可求,蓝旗是姜可求给所有认识的人交代过的信号,想找他,就在东郊路口等,插一条蓝布,自己看见了就会过来。
灾后没人知道姜可求住在哪里,他从来不告诉别人自己的住址,平时和老乔住得地方也是一两个月就换一次,所有人只知道他在东郊活动。
曾经有一个小团伙想摸过来抢他那些来历神秘的烟草,第二天那十几个人的尸体就被挂在东郊路口,震慑住了所有心怀不轨的人。
姜可求停下车,观察了一会儿后走了过去。
“管家?找我干什么?”他走到路边,远远地望着那两个白人问道。
车边上的人在姜可求走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枪械上膛握在手里。
见到是姜可求,其中一位穿着挺拔西装的男人冲另一位更年轻的同伴挥挥手,顺便放下自己手里的枪。
这位被姜可求称为管家那个男人显然和姜可求是老相识,微微一笑说道:“伯爵先生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你到底有几套正装?为什么每次都不重样?”姜可求一边打量了管家几眼,一边翻过栏杆走了过去。
姜可求打量管家的同时,管家的那位年轻同伴也在打量他。
“伯爵先生不让我穿重复的衣服见客人。”名叫管家的男人微笑着回应道。
“他还在坚持那套贵族礼仪吗?”走到车边的姜可求淡淡地说道。
管家对着姜可求点点头,说道:“伯爵想要你安排一次会面,他要在你地盘上见于成海。”
姜可求无奈笑笑,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他不怕我帮于成海杀了他吗?”
“你救过他的命,信誉也够好,伯爵相信你。”
姜可求沉吟一下,点点头道:“他想和于成海谈什么?”
“圣玛丽的事,他考虑好了,愿意接受于成海的邀请。”
姜可求眉毛一挑,这帮孙子还真是狗胆包天,几条枪啊?就敢惦记圣玛丽。
“我要一瓶止痛药,一桶汽油,30发7.62子弹。”猜测到对方应该是发了大财,扩充了人手才敢惦记圣玛丽,姜可求决定痛宰一刀。
他的话刚说话,管家后面那位年轻同伴立刻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要开口说点什么。
管家犹豫了一下,说道:“止痛药不行,我可以给你三桶汽油,步枪子弹也不行,换成三十发9毫米手枪弹怎么样。”
姜可求嗤笑一声,摇摇头道:“别和我讨价还价,他的命值这个价,于成海一样要给我这么多。”
“对我父亲尊重点,他是伯爵!”管家还没说话,他身后的那位年轻男子倒先开口了。
姜可求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朝着管家问道:“伯爵的儿子?”
管家点点头,拍了拍年轻同伴的肩膀,示意他退后,随后说道:“阿萨辛,他叫阿萨辛。伯爵的小儿子。我代表伯爵接受你的条件,后天上午伯爵会带一个人来找你,地点你来定,你只能带着于成海一个人来。”
“一个人?你们两个人,你觉得于成海愿意吃这个亏吗?”
管家笑笑,拉开车门把面色不悦的阿萨辛推进去,说道:“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早就跟于成海穿一条裤子了。要不是你是伯爵唯一愿意信任的独狼,他根本不愿意来东郊。”
姜可求翻了翻白眼,狗逼于成海,肯定到处说老子是他儿子。
管家拔掉车头的蓝旗子,坐进汽车里。
“明天下午我会派人来这里,跟你确定情况。记住,不许让他带枪来。”
“伯爵也会害怕?”姜可求笑着问道。
管家启动汽车,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宁愿他拿着炸药来,都不想看见那把‘捉刀人’。”
汽车启动,卷起一阵烟尘消失在马路上。
姜可求挥挥手,随意地扫开脸前的尘土,右手不自觉地搭在了自己腰间。
那里是缠着深棕色牛皮绑带的刀柄,那柄藏于鞘中的腰刀自从听到‘捉刀人’这个名字后似乎就在轻轻颤动。
轻轻地安抚了一下那柄似乎有生命的腰刀,姜可求低声道:“别叫了,我可不敢杀他,阿辛会要我的命......”
骑上单车,姜可求顺着公路朝昨晚弃车的地方驶去,路上零星几只活尸,他一一避开。
洗衣服可是麻烦事儿,他不想弄一身腥。
取上自己的车,姜可求直奔昨天去过的那个营地。
见到姜可求又来了,那位守门的黑人吉诺撇撇嘴,极不情愿地给他打开了门。
姜可求刚越过大门,突然停下了吉普,从车内探出个头来问道:
“于辛在吗?”
那个老队员果然没说错,这小子就是个吃软饭的,天天惦记着辛姐......吉诺在心里默默嘀咕一句,随后面无表情地偏过头去。
“不知道,没看见。”
姜可求愣了愣,你他妈摆脸子给谁看?
“咔哒~”
熟悉的上膛声再次响起,门卫吉诺眼皮一抖,本能地举起了手。
“在!她在!”
他大声地回应道。
姜可求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你队长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不用出去巡视吗?”姜可求看了看营地里,对着黑人问道。
“要!马上就出来了。”
姜可求点点头,收起了手枪,一把油门将吉普倒了出去。
“不要告诉她我来过。”
丢下一句话,姜可求直接把车开到远处藏了起来。
吉诺愣了愣,看着远去的吉普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家伙在躲着辛姐吗?靠!这王八蛋是高手,在跟辛姐玩欲擒故纵!不行,我得跟队长说!让他提醒老大提防这小子......
重新锁上大门,吉诺一溜烟跑去跟自己的队长打起了小报告。
......
“你在说什么啊?你搞没搞清楚状况?对K!”
值班室里,队长老康撇下两张扑克在牌堆里,神色古怪地看着刚刚跟自己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的吉诺。
他对面那两个和他一起打牌的队员此时正在努力憋着笑。
吉诺还没有意识到三人脸上怪异的神色。
“是真的!那家伙绝对是一肚子坏水的心机男,决不能辛姐被他骗了!”
吉诺一脸热忱地对着老康说道,仿佛于辛就是他的女儿,正在被坏男孩哄去酒吧开卡。
老康摔出一条炸弹加飞机,光速拿下牌局后回过头看向吉诺。
“老弟,我觉得你真不适合巡防队,你还是回去当水管工吧。”
吉诺一愣,随即大惊失色,我他吗花了一箱蜂蜜才混到这个能经常吃拿卡要的肥差,你这就想把我踢走?
“康队长,我表现得不好吗?”
面对吉诺的询问,老康摇了摇头,说道:“你老是找进来的人要东西就算了,反正罗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这个脑袋啊......”
说着,他拍了拍吉诺的头,继续道:“实在是不聪明,我早就跟你说过他的名字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我......我......我忘了,而且那些黄人长得都差不多......”已经逐渐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吉诺,有些瑟缩地说道。
老康摇了摇头,卷起桌上的作为赌资的香烟和糖果塞进兜里,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那两位输麻了的队员恼火地锤了两下桌子,连带着看吉诺也有点不顺眼了。
“都怪你!搞得队长心情不好,他一不高兴就爱出老千!我这个礼拜的烟都被他全赢走了!”一位年纪较小的队员恼火地冲着吉诺骂道。
吉诺见对方迁怒自己,那是一个郁闷,但也不敢说什么,他只是走关系进来的新人,比不上对方是队长的亲信。
他咬咬牙,从兜里摸出两支香烟递到那两个输光了家当的倒霉蛋面前。
“哥,抽我的,我还有几根。”
两人点上烟,脸色才缓和下来,其中一位看吉诺还算上道,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别他妈再去惹他了,整个营地二百多号人,论捉对厮杀,除了有‘捉刀人’的老大,根本没人制得住他!”
“记住他的长相和名字,他是东郊的姜可求!”
“罗刹姜可求!”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