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弼见手下部队在自己身边越聚越多,他心里也恢复了些底气。这2万多人集结在此处,原本宗弼想一鼓作气将华夏军歼灭。没想到前方响起如同爆豆一般的轰鸣,紧接着就是一片哀嚎。再看金军将士都是满脸惊恐之色,
宗弼在太原的时候听李振说过华夏军在跟西辽军作战的时候缴获了不少火绳枪(李振帮助金军的故事,见“种师道战后论短长”前后。),而且火绳枪是非常霸道的武器。
不过宗弼并没有对这个火绳枪重视起来,因为当初耶律大石的西辽军的火绳枪更多,还不是让种师道打得落花流水。而且后来在河东跟华夏军的大战中,华夏军的火绳枪也没有扭转战局。
今日在襄州又一次遇见了火枪兵,他宗弼自然是不怕的,但是跟吴麟对阵的金军大多数可是没有见过这种火器。面对这种火器自然会惊慌失措。
宗弼高声道:“慌什么!组织弓箭手,组织弓箭手。”
此刻金军拥在一起根本没法展开,哈迷蚩大急,他用马鞭不断的抽打四周的士兵,高声喊道:“都闪开,弓箭手集结过来!”
就在金军手忙脚乱的集结弓箭手的时候,雪里华北浑身是血,一脸惊慌的跑了过来。他对宗望道:“王爷,大事不好,不知为何上游冲击来了很多原木,把中央浮桥西北侧的浮桥撞坏了。南军也把东南方向的浮桥彻底毁了,请王爷赶快撤回汉江北岸大营,否则中央浮桥一断,咱们都会被困在汉水南岸了。”
宗弼大惊,他知道要不是事情紧急雪里华北也不会亲自来送信的。慌乱之中宗弼道:“怎么回事?”
雪里华北道:“那些南军弃舟蹬岸,突然袭击了东南浮桥桥头的人马,点着了桥板,浮桥被南军全都毁了。至于上游的圆木怎么来的,无人知晓。也许是我们伐木场地被人偷袭了,百余根圆木水流而下,西北侧浮桥也被圆木装的东倒西歪的,恐怕就要倒塌了。”
宗弼听了脑袋嗡嗡直响,按照雪里华北的说法,他已经没有办法保住起码两座浮桥了,而且现中央大浮桥都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金军后营却是杀声四起、火光冲天,随即有夜不收前来报说是南国水师已经登陆,从后营杀进来了。前方火枪兵连发了8轮齐射之后,调整了一下阵型,很快又一次齐射射开始了。
宗弼听到身后喊杀震天,前方“嘭嘭”火枪声音不断,再加上三座浮桥都即将被摧毁。重压之下宗弼见周围的士兵俱都面露惊恐,已经无心恋战了,于是道:“撤回去,撤回到汉水北岸去。”说罢,拨转马头就跑了下去。
所谓兵败如山倒,宗弼往下一拜,弄得这个金将大队人马不知所措。那掌旗官慌乱之中将大旗扛在肩上跟着宗弼往后营就跑。这要是白天肯听没有问题,但是如今是夜里,那大纛旗之上还挂在灯笼呢。掌旗官原本是高举大旗,此刻往肩膀上一扛,灯笼晃动,竟然点着了灯笼罩子,随即大纛旗也就燃烧了起来。
大纛旗被烧金军大乱,吴麟则指挥自己亲兵高声喝喊:“金军败矣,金军败矣。”
吴麟在城外指挥大军厮杀,王禀在城内却是烦闷无比。想当初他统领北军,也算是童贯的心腹,地位并不比作为西军经略使的种师道低多少。可是如今只是在吴麟的庇护下当了一个旗牌官,而且还不受重用。
王禀不管手统领北军,还是在守卫太原,都是跟厢军打交道。此刻他统帅厢军守城,很快就跟这些厢军熟络起来。
王禀在城门楼子内弄了些酒肉,请襄州厢军的几个虞侯吃饭。襄州各军官自从李冲被吴玠斩杀后各个心惊胆战的,他们怕吴麟、吴玠兄弟出发他们。当他听说王禀请他们喝酒,这些军官自然高兴,因为在他们心中,王禀可是吴麟的心腹之人。
华夏军在战时是不许喝酒的,但是如今吴麟已经带兵出战了,王禀知道要笼络这些厢军军官没有酒是不行的,因此他还是弄了一坛子酒,跟这些军官们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众人的话也就多了起来。王禀从这些军官的话语中也听出来他们的担心。
王禀劝解道:“华夏军最看重军功,咱们前些日子守卫城池也算是立了功劳。前日大战罪在李冲,若吴麟大人怪罪诸位兄弟,我定然会给各位美言。”
众人皆举杯敬酒,表示感谢。其中一位虞侯名唤杜文斌,他在众虞侯中心思活奋,也有些威望。
杜文斌对王禀道:“大人,刚才您说华夏军最是看重军功,我等要是立了功劳,是否就能不追究前日之事。”
王禀道:“杜虞侯,你是话里有话啊。我们如今在城中稳坐,能立什么功劳?”
杜文斌道:“我有一个本家,被金兵抓了劳工,昨日跑回来了。那日正好轮到我守卫西城门,就让他进来了。这个本家亲戚倒是跟我透露了一个消息。”
王禀道:“你倒是说来。”
杜文斌道:“我那个亲戚说金兵在大营上游5里之处,建立了一个伐木场,我那个亲戚就是被抓到那里伐木。现如今那个伐木场还有数百根圆木,显然是金兵已储存够了足够的木料,对劳工的监视也就松了,我这个亲戚就借机跑了出来。”
王禀一听来了兴趣,道:“这个采木场有多少金兵看守。”
杜文斌道:“这个采木场只有10个金兵把守,而且全都是说汉话的。那里的劳工倒是有百十个,我们要是出西门,趁着黑夜偷袭采木场,将那些金兵都杀了,再将那些木头烧了,算不算立功。”
杜文斌等人是不知道吴麟已经和韩世忠共同破敌,韩世忠的目标就是要摧毁那三座浮桥。如果要是从上游将数百根原木沿着汉水放下去,什么样的浮桥恐怕也无法承受这么多原木的冲击!
王禀想到此处猛地站了起来,目光闪烁,大脑飞转。不过他的任务是留守在襄州城,他是不敢私自出城的。
王禀想了半天,道:“杜虞侯,这里有一场功劳,你要是去了别说是前日之事免了,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份大大赏赐。”
杜文斌喜道:“还请大人明示。”
王禀道:“你可以带人偷袭那个采石场,不过不要烧了那些木材,而是将那些木材推入汉水,若木材向沿着汉水顺流道金军大营附近,就是大功一件。”
杜文斌道:“这是为何?”
王禀道:“多的休要过问,只是问你能否拿下采木场。”
杜文斌道:“那个采木场只有10个金军,我可带100人去,金军就是再勇10个对一个总是没问题的。再说哪里的劳工也会帮忙的,此战必胜。”
王禀道:“也好,你就从厢军中挑选100人前去偷袭,若胜我亲自为你请功。”
杜文斌道:“事不宜迟,我这就选兵出城。”
这时其他几个虞侯见又便宜可占,纷纷起身,齐声道:“我等皆愿意跟随杜大人出战。”
王禀道:“好,各位可同去。我在这里恭候诸位的好消息。”
杜文斌等人从襄州1000多厢军中精挑细选了100人,特别还带了十几个弓箭手,悄悄的打开东门,向金军的采木场摸了过去。
金军要打造各种攻城器械,就从这个采木场砍伐木料。然后将木料顺着汉水放下来,金兵在西侧浮桥一侧用铁链拦截圆木,再运往金营,由工匠打造各种攻城器械。
不过金军也只是在白天顺水放木,即使这样还偶尔出现拦截圆木失败,导致圆木撞桥,浮桥损坏之事。晚上更是不敢放圆木。
杜文斌带领士兵很快就找到了金军的采木场,金兵也是非常托大,根本没有想到襄州守军会偷袭这个采木场。
杜文斌等人来到采木场一声呼啸就向金兵冲了过去,那十个金兵就是一个金军一个普通的十人队,全是新入伍不久的中原汉人。他们在猛安谋克制度的加持下,被迫跟随金兵作战,当他们拼死作战的时候,发现曾经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扬官军变得不堪一击。久而久之他们虽然缺乏训练,但是打仗之时凭借一股子悍勇,也是屡屡得胜,于是就养成了娇娇之气,认为自己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天下强兵了。
今日面对10倍的敌人,他们一下子就不知道如何应对了。这是杜文斌毫不犹豫,一摆手,十个弓箭手一拨弓箭,就射翻了3人。其余金兵这是才反应过来,再也不想什么猛安谋克制度了,转身就要逃。襄州军则一拥而上,便将这些金兵斩杀在当场。
随后杜文斌指挥士兵在采木场劳工的帮助下将数百根圆木都退到了汉江内,看着顺流而下的圆木杜文斌长出了一口气,暗道:不知能否抵消了前日临阵脱逃之罪。
这些圆木飘飘摇摇的冲向浮桥的时候,雪里华南和雪里华北二兄弟正在指挥金军不断向困在河中的蜈蚣船发射火箭,有几支蜈蚣船已然起火。蜈蚣船上的水师也有不少火箭射中浮桥,但是大多数都被金军扑灭了。而水师战船拥在了一起,大火逐渐蔓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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