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世仁听到康王还记得当年的誓言,心中大为感动,眼圈竟然红了起来。但是他又想起今日本来此地是要夺下军权的,至于康王是否继承大位,只要他手中有兵,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想到此处种世仁道:“王爷,无论在下接近王爷目的为何,这些年你我一同打猎游玩,也算是挚友了。今日王爷有接替大位之心,在下定然全力辅佐。”
康王赵构只是想当皇帝,不过也是眼高手低之人,他也看出来了汪伯彦并非能臣,可是手中无人只好将登基之事全权交给汪伯彦处理。如今看种世仁肯帮忙当下大喜,道:“有平西侯相助,本王无忧也。这登基只是,便交你全权负责,汪伯彦为你副手。”
种世仁听罢摇摇头,道:“那里,那里。我看汪伯彦干的热火朝天,不可轻易撤职,寒了臣子之心。”
康王一听倒是糊涂了,问道:“那你如何助我呢?”
种世仁道:“王爷,如今掌控的兵力太弱了,应马上着手继续扩军,以震慑宵小。王爷登上大统,可将天下督招讨兵马大元帅的印信给我,我帮王爷练就一支精兵。即使金兵南下,好歹保王爷周全,等候我华夏军到来。否则王爷就是继承大统,又能当几日的安心皇帝呢?”
康王一听,道:“此计甚好。如何扩军,你可有计较!”
种世仁道:“如今能依靠者,唯有长江天堑也。我想将现有能召集的人手一分为二,一部分为王爷的御林军,由王渊掌管,剩余的由我掌管,变成水师,以拱卫镇江,保护王驾。”
康王现在对王渊已经是非常信任了,从东京到镇江,王渊作为武将一路跟随,算是忠心耿耿了,他见种世仁安排王渊掌管御林军,对此安排非常满意。于是道:“如此安排,甚和孤意。等登基大典之后就如此安排。”
种世仁一听急忙道:“王爷,兵者乃国之大事也,不可一日不查。这金虏随时可以南下,不如早日编练部队,以防不测啊。”
康王想一会,道:“也罢,就随你愿吧!”说罢,就写了一道钧旨,盖上了自己的印信,继续说道:“世仁啊,你就跟王渊商量的编练军队吧,勿要影响了本王的登基大典!”
种世仁接了康王的旨意,长出了一口气,有了这个旨意总算能将现在镇江府不多的军队整顿一下了,这也为他下一步将康王护送到西北做了一些人力准备。
种世仁得到康王的旨意后,立刻找来了樊瑞和项充,他当即任命项充为水师统制,以他在手下的水匪为骨干组建水师队伍。
项充本来就是想脱去水匪的身份,给自己博一个出身。当初王定六死活看不上自己,在他加入官军这件事上始终没有点头,如今种世仁给了他这个机会,他自然欣喜,也对种世仁感恩戴德起来。
项充道:“侯爷大恩,小人没齿不忘!”
种世仁道:“什么恩义先放在一边,你要练出一只水师精锐才好。”
项充道:“侯爷要编练多少水师。”
种世仁道:“总要千余人才好。若是金虏南下,我们也好凭借水师跟他们周旋。”
项充道:“这水师练兵不必陆军,需要能洑水架舟之人才好。还要船只器械也不能少。”
种世仁道:“王渊这次抓了不少贫民壮丁,你可以在这些壮丁中任意挑选,还有王渊的禁军,在东京汴梁之时,他们之中不少人在汴河之上干得查税缉私勾当,也要尽数选入水师。”
项充听了一愣道:“这王渊大人恐怕不会愿意吧?”
樊瑞在一旁冷笑道:“这件事情就由不得他了。”
樊瑞话音未落,只听外边有小厮喊道:“王渊大人到!”
王渊进入大堂,看到樊瑞、项充也在这里,他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习惯性泛出一脸的笑容道:“侯爷招呼小的有什么吩咐。”
种世仁道:“本爵要扩军备战,编练水师,以防金虏。王大人可是西军老人,这扩军之事,还需你鼎力支持!”说罢,就把康王赵构亲笔写的钧旨递给了王渊。
王渊一边看旨意,一边笑道:“瞧您说的,小人一贯任由侯爷,不,是大公子驱使。别说还有这道旨意,就是没有,小人也会尽心竭力帮助大公子编练新兵的。”
种世仁看着有些油嘴滑舌的王渊,道:“都说你是老好人,果然不假。如今不用你编练军队,编练水师我自有章程,只是要从你的禁军中,还有你最近强征的壮丁中挑选水师。”
王渊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本来抓捕壮丁就是为了补充自己人马的不足,毕竟乱世中多些人马还是给自己多一分安全的保障的。没想到种世仁要对自己手下下手,这倒是让他为难起来。
王渊不情愿道:“侯爷,这可是说笑了。下官手下的那些禁军都是旱鸭子,最多能在汴河中做一些敲诈行商,争些外快的勾当,那里懂得水师战法。”
种世仁冷笑道:“旱鸭子也是鸭子,扔到水里总是能普通几下的,总不会淹死的。”
王渊道:“侯爷,这这……”
樊瑞此刻道:“怎么,王大人还敢抗命吗?”说罢,不等王渊反应,抽出刀来就架在了王渊的脖子上。
王渊此刻觉得脖子一阵清凉,急忙道:“别,别,好说,一切好说。”
种世仁道:“王渊,别忘了你可是西军出身。到那里都不要造次,坏了我父王的大事,休怪我不念旧情。”
王渊一听立马又是满脸笑容,他轻轻推开樊瑞的腰刀,道:“侯爷,瞧您说的。小的就是你的鹰犬,任您摆布。不过兵您都选走了,我能干些什么呢?”
种世仁道:“我早就禀告康王了,等他登基之后你就是御林军统领。现在你尽可以选一些身高体壮的壮汉,组建御林军了。”
王渊心中暗自叫苦,他可知道御林军的选择标准是什么样子的,只是要求身材魁梧而已,其他的一律不予考虑。平时训练也都是各种礼仪队列,跟战场拼杀完全不挨边。他自己带着的禁军虽然也不是什么强军,但是能够千里转战,到达镇江,每个人多少都有些真实本领,若假以时日精心训练扩充成一支精兵也是有可能的。乱世中什么都是虚无,有兵有粮才是硬道理。
种世仁见王渊满脸愁容,又道:“王大人还有什么犹豫的吗?”
樊瑞则挥刀随手就将面前的硬木桌子斩下了一角,道:“咱们西北产的锰钢刀就是锋利!”
王渊见状,心中大骇,急忙道:“一切按照侯爷说的办。”
种世仁道:“那好,你现在就将禁军中的指挥使、虞侯们都叫道这里来,本爵有话要说。”
王渊无奈,只好吩咐手下的亲兵去召集禁军中的军官。不一会,禁军中大小十几个军官就来到了。
种世仁一看,禁军军官之中最高职位的也就是一个都虞侯而已,还有两个虞侯和几个都头、教头,指挥使一个都没有。
种世仁道:“怎么你手下这些军官。连一个指挥使都没有。”
王渊道:“如今千里转战,我手下只有200多弟兄了,军官也只有这些。”
种世仁点了点头,于是就将他想将所有的禁军编入水师的事情说了。
众军官平时在王渊手下逍遥习惯,那里容得别人统领,再看王渊在一旁垂头丧气,就明白了,这是种世仁要强夺兵权。
其中那个领头的都虞侯当即就发作了,他咆哮道:“老子只听王将军的调遣,别的什么撮鸟休要指派老子。”
这个都虞侯话音未落,樊瑞抽出钢刀就捅进了那个都虞侯的胸膛。那个发飙的都虞侯连惨叫一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当即死在的当场。
禁军军官没想到遇此突变,惊恐之中吩咐后退。其中两个虞侯刚刚要拔刀,没想到那项充随手发出两把飞刀,直取那两个虞侯的咽喉,这二人也当场毙命。其余军官都不敢再乱动了。
种世仁厉声喝道:“有不从者,以这三人为例!”
王渊此刻跳到了种世仁和众军官的中间,高声道:“诸位,诸位,都停手,都停手,看我了,看我了。”
王渊为人圆滑,人缘极好,再加上众军官都是他的下属,于是众人稍作犹豫就收起了兵刃。种世仁也给樊瑞、项充一个眼色,他二人也收起了武器。
王渊对着众军官道:“兄弟们,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平西侯是华夏王的长子,跟中平西侯做事总好过跟我混日子,诸位好好干,早晚给各位博得一个前程。”
这是王渊手下的一个军官道:“听说西军,不华夏军,军纪甚是严苛,我等自由惯了,恐怕难受管制了。”
种世仁道:“诸位都是军中骨干,现在只要帮我训练士兵即可。接下来只要将康王护送到西北,就是大功一件。届时如果各位要离开军队,我绝不阻拦,反而给各位一份财富,保你十年吃喝不愁。”
众人一听相互看了几眼,也就打定了主意。其中几个都头、教头带头施礼,道:“愿听平西侯爷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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