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嗣接到种师道的命令后不敢怠慢,和郭盛一起带着一支百人军队,作为华夏军的使者来到了洛阳。
如今中原一片混乱,华夏军名义上也是宋朝廷的军队,所以他们一行人出了潼关后只需要躲着金军的队伍也就是了。如今金兵大军正在围困襄州,从河东道襄州广大地区只有鸟家奴的万余人马来驻守,他们的兵马主要驻守在河中府,其余各地的百姓纷纷逃亡,呈现一片萧条景色。这种情况虽然让人倍感凄凉,但是也让李良嗣一行减少了跟金兵相遇的危险。李良嗣一行人经过十几天的行程,就来到西京河南府(洛阳)。
王襄在洛阳城整日里提心吊胆的,这一日他听说城外来了一支队立刻警觉了起来,于是急忙下令各个城门紧闭,士兵都上城墙,准备迎敌!
李良嗣、郭盛一行人来到洛阳城外,见洛阳城周围没有遭到刀兵之祸,百姓还算是安居,只是官道之上不见商贾行人,这与其他十室九空的河东各州县大不相同。
李良嗣一行人刚到洛阳城下,就听到洛阳城头号角连声,紧接着吊桥高挑,城门紧闭,一片肃杀的景象立刻显露了出来。
李良嗣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见此情况他不由得笑了起来,道:“没想到,这个王襄倒是长本领了。”言罢,他又转头对着自己的亲兵智勇道:“去叫开城门,就说本大人到了。”
这个智勇原本是於口关的守将,金军第一次南下之时他丢了於口关后就一直跟着李良嗣(详见四五八日抢三关)。此人为典型的废物点心一个,平日里顺心的时候就知道吹牛皮,不顺心之时就是怨天尤人,属于眼高手低、不能担当的无能之辈!
李良嗣也不喜欢此人,原本想给他安排一个差事就打发了。可是华夏军运宋军不同,不好混日子,智勇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不受人待见,干不了多久就被退了回来。无奈之间,李良嗣只好把他带在了身边做了一个亲兵。
智勇从一个总兵官变成了一个亲兵,对于寻常人来说必然有些失落,不过智勇其人也是一个“洒脱”之人,对这样安排毫不在意,每日里吃饱就睡好不潇洒。他来到西北不过数月体重就长了20多斤。
智勇听到李良嗣让自己叫城,心里“咯噔”一下,原本油光满面的脸上立刻露出恐惧之色。
李良嗣见状怒道:“你害怕什么,我与王襄相交匪浅,乃是故友。你提我名字,他自然开城们迎接。”
智勇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催马向城门而去,一边走一边暗道:城头之上可不要放箭。
智勇战战兢兢来到城墙之下,高声道:“休要放箭,休要放箭,故友来也!”
王襄在城头上看到城下一个满脸油光的大胖子,并不觉得自己认得此人。于是问左右道:“此为何人?尔又与谁人相熟?”
王襄手下将士自然都不认得智勇,纷纷摇头。
王襄看左右无人认得智勇,大声呵斥道:“那里来的匪人,敢诈河南府不成!快快离去,否则本官放箭了。”
智勇闻听双手抱头,拨马就跑,一边跑一边喊:“休要放箭,是故友,是故友!”
智勇一口气跑回到了李良嗣的身边,道:“大人,那王襄根本不念故交,要射杀小人。”
李良嗣看了智勇一眼,道:“没用的东西。本大人亲自前去叫城。”
郭盛急忙相拦,道:“大人乃是华夏国正使,哪能亲自叫城,末将前去便是。”
李良嗣深知郭盛是种师道身边的旗牌官,乃是种师道近亲心腹,这次出使洛阳之后定会得到提拔,于是道:“小将军要多加小心,注意城头流矢。”
郭盛道:“多谢大人关照,料也无妨。”说罢,催马来到了城墙之下。
刚刚王善几句话就吓跑了一个胖军官,惹得守城官兵一通嘲笑。此时见又来了一员小将。这小将一身戎装,手持方天画戟,威风凛凛,与刚才那人大不相同。
王襄指着郭盛,道:“来将且住,你是何人?来此何干?”
郭盛向身后一指,道:“此乃华夏使团,我是副使臣郭盛,正使臣乃是李良嗣大人。我等奉华夏王之名,来到洛阳寻河南府尹王襄,与他有军国大事商议。”
王襄一听华夏国,就知道这是种师道的队伍。洛阳距离河东路就很近了,数月之前华夏军跟金兵在河东的大战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洛阳。华夏军以少敌多,虽未取胜,却也跟金兵打得有来有回,在王襄眼中华夏军跟金军都是一群虎狼之师。
王襄暗暗叫苦:洛阳城金兵未到,没想到华夏军先来了。这两只队伍我那个也惹不起!
王襄脸上立刻换了一副笑容,道:“原来是郭盛将军,久仰久仰。下官便是王襄,不知将军来到西京有何贵干。”
郭盛道:“你快快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城,相关军国事宜与正使详谈。”
王襄笑道:“小将军你有所不知,本官并非秦王(种师道)殿下下属,这华夏国朝廷从未承认,更无使臣之说。若秦王有军国大事,只要上报朝廷即刻。朝廷下旨给下官,下官无不遵从。”
郭盛冷笑道:“朝廷下旨你就服从?当初宋廷下诏让天下兵马进京勤王,你为何按兵不动。如今汴梁已失,宋廷已亡,我华夏秉承正统,与你商议军国大事,乃是给洛阳军民一条正路也,难道你要逆天而行,置全城军民于水火吗?”
王襄一听竟然一时词穷,他暗道:好厉害的华夏军使者,区区一届武夫(宋朝一直重文轻武,王襄也不例外)就有如此口才,这正使不知是怎样人物呢?
王襄赶急换上一脸笑容,道:“小将军好生口才,不愧为华夏军英雄人物。不知正使是哪位大人。”
郭盛道:“刚才跟你说过,正使者是李良嗣大人,也是尊驾的故友。”
王襄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一个叫李良嗣的故友,不过此刻他还是决定跟华夏军接触一下,他却是接到了东京城被攻破的消息了,今后何去何从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如今先华夏军一小将就有如此见识,想必华夏军中人才济济,这乱世中也许能成就一番事业。今日若能跟华夏军搭上关系,也算给自己多一条道路。
王襄高声道:“既然是故友来访,我自当迎接,自当迎接。”
王襄急忙下令开城,然后亲自跑到城门迎接。李良嗣将城门打开,随即命令使团进城。李良嗣来到城门之前,看到王襄在这里迎接,不由得一抱拳,道:“王兄,别来无恙啊!”
王襄在西京任留守使之前曾经任过开封府尹,也有龙图阁大学士的官衔,与同时任龙图阁大学士的赵值(李良嗣之前名称)是至交好友。后来李良嗣调到河北任职,而他来到了西京做起来河南府尹。
王襄见到赵值不由得倒退了几步,道:“赵,赵兄,前年你不是在河间府殉国了吗?”
李良嗣笑道:“赵值早就死了,这李良嗣却还活着。如今在华夏王手下当差,乱世中为百姓某个活路。”
王襄也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这其中蹊跷不少,于是道:“好好,那咱们就到城中叙话!”
王襄将李良嗣、郭盛让进了城中。李良嗣进入从城中便与王襄说明了来意。王襄听了觉得特别不可思议。他觉得种师道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竟然想让李良嗣等人接管洛阳府防务,让李良嗣在这里与金军较量高低。
王襄脑袋摇晃得如同拨浪鼓一样,道:“赵兄,不李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秦王殿下说出大天来也就是朝廷的臣子,所辖封地无非是秦风和永兴军两路而已,如今在西北割地建国已经是大逆不道,怎能又图朝廷的西京呢?”
李良嗣道:“王兄此言差异,这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今天下已亡于女真,难道你就愿意做汉奸亡国奴不成!”
王襄道:“秦王的一些檄文流传甚广,关于亡天下、汉奸的说法我也深以为然。可是我却受朝廷之托守牧一方,怎能轻易将城池献于他人呢?”
李良嗣见王襄话里有话,道:“看来王兄就是要一个名义,这个好办,你看看这个。”说罢,他就从怀里逃出了一封圣旨。
王襄吓了一跳,刚要下跪接旨,李良嗣一把搀扶起王襄,道:“王襄,不必客气。这大宋朝的圣旨,我们要多少有多少。”说罢,就把“圣旨”放在了书案上展开了。
王襄往圣旨上一看,圣旨上说明是让他将洛阳的军权交给李良嗣,然后让他道陕西行省(种师道废路改省,这陕西行省大概相当于原来的永兴军路和秦凤路)任职。只不过这个圣旨的落款落得是宋徽宗的印信。
王襄想起了,去岁宋徽宗回到东京后,朝廷曾经下了明旨,废除了宋徽宗的一切印信。当时王襄以为就是钦宗皇帝要跟徽宗皇帝政权而已,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如今宋徽宗皇帝的印信都在华夏军的手里。
王襄急忙道:“太上皇他老人家,巡幸西北了吗?如果他在那里兄弟我自当前去保驾!”
其实宋徽宗的印信去年在镇江府就被王定六得了,如今落入种师道的手中,所以一宋徽宗的名义下旨还是非常方便的。宋徽宗现在就在逃往之中,根本没有在西北。不过此时李良嗣不会跟王襄说这些事情的。
李良嗣道:“王兄说得对,你若能去西北,华夏王是爱财之人,定然重用于你。”
王襄道:“此话当真?”
李良嗣道:“你我交往多年,我怎会骗你。我看你还是早早启程,否则金军大军一到,想走都走不了了!”
王襄道:“好,如此说来。这洛阳就交给李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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