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立刻回道:“尊令!”
孙立平时马上使用铁棒,步下用钢鞭,他寻思拉着马匹过河带着铁棒不方便,于是只是携带着单鞭领着几百马队就下了黄河河滩,顺着浮桥就奔黄河东岸而去。马队之后有大批步兵跟随着向着浮桥涌了过去。
李固渡的浮桥就是用一些简陋的船只,然后在河床上栽下了一些木桩,固定船只,船只上搭上木板,这样一座简易的浮桥也就搭建成了。这种浮桥就是用在初春黄河冰还没有消融的时候,这段时间冰薄水浅,行人既不能踏冰而行,也不能乘舟摆渡,只能通过浮桥勉强通行。
这种浮桥桥面窄小,少数行人通过没有问题,如今宗泽手下将近3万大军,就凭借着窄小简陋的浮桥,一时半会也很难将大股部队渡过黄河。
孙立拉着战马小心翼翼的走在浮桥上,身后的士兵也在浮桥之上不敢快速行进,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马上了浮桥,这浮桥开始左摇右晃起来。孙立稍稍加快了步伐总算是过了黄河。
孙立在河岸之上回头观看,此时浮桥之上已经是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人,浮桥有些撑不住如此多人马,开始左摇右晃了。
孙立暗暗叫苦:这才能过多少人马?
对岸的宗泽更是着急,他站在河岸之上不断高声喝喊:“过河!快过河!”
孙立在滩头等了好长一段时间,跟着他的骑兵这才渡过了黄河。骑兵下了浮桥后,步兵过河的速度显著加快了,孙立见状也不等了,他翻身上马,受持钢鞭,对着身后的河北义军的骑兵道:“兄弟们跟我去接应八字军的袍泽!”
王彦、史文龙、关胜三人轮流跟术烈速缠斗,拖延金兵追击的速度,掩护这大军撤退。好在八字军成立之初就是以游击之法跟金兵作战。既然是游击,八字军士兵“游走”的本领自然不错,脚底板上还是有几分功夫的,跑起路来自然不慢。
王彦率先到达了李固渡,他本想通过浮桥退到黄河西岸再说。他此时已经后悔盲目出兵跟跟金军决战了。原本他想跟金兵打一场,即使损失一些兵马也在所不惜,毕竟一将成名万骨枯,打仗难免死伤,只要能拖住金兵等宗泽援军一到定能取胜。
不过没想到跟金兵一交战就发现他们根本不是金兵的对手,很快就溃败下来。而且如今金兵追赶的紧急,他想甩开金兵渡过黄河,然后等金兵过河之时在半渡而攻之的计划只怕也很难实现了。
王彦来到李固渡往浮桥上一看,更是断了渡河的心思,此刻浮桥之上已经挤满了人,不少士兵都被挤到了黄河之中,在刺骨的冰水中不断的挣扎,更有浮桥上的士兵试图就河里挣扎的将士拉上浮桥,结果引得更多的士兵落水。
此刻孙立已经整顿好了人马,他对王彦道:“王大人(孙立也是宗泽的人,因此也不称呼王彦为爵爷),现在你我已经成了背水作战,断无退路了,也只有拼死决战,或能取胜。好在河北义军不断过河,咱们只要能死死战不退,早晚能胜。”
王彦一看也别无他法,他点了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王彦崔马来到一出高地,对着聚在周围的八字军高声道:“弟兄们,河北义军已经过河了,我们也无路可退,弗如与金寇决一死战,生则有一生富贵,死则入忠烈祠永享香火。”
此刻便是所为的置于死地而后生场景,退伍可退的这些八字军爆发了最后的一丝勇气,他们见除了击溃金军已无其他办法,于是皆咆哮这举起兵器又返回了战场。
孙立则对王彦道:“王大人,敌军主将解珍在何处?”
王彦道:“那解珍与其他金将不同,打仗之时躲在大队人马身后。今日大战是由一女真番将带着300骑兵打头阵。”
孙立冷笑道:“解珍这个泼才还是如此操守。”
王彦道:“孙将军认识解珍?”
孙立道:“何止认识,他不过是一个泼皮破落户,要不是我的抬举,那有今天的威风。大人只管缠住番将,我亲自冲杀,定取那汉奸的人头。”
王彦嘴上说道:“如此甚好,祝大人马到成功。”可是心里却想:我也是命令关胜直取金兵中军,还不是被金兵打得落花流水。
此时八字军败退的人马逐渐的向王彦、孙立驻足之聚拢了过来。王彦看到关胜正在跟术烈速对斗,而史文龙则想法逼退术烈速身边的亲兵,尽量给关胜创造一对一的机会。
要是真的一对一的打起来,关胜勇武并不比术烈速差,只是关胜身边帮手太少,能跟术烈速亲兵较量的只有史文龙一人。关胜、史文龙两人要面对术烈速七八个人的围攻,所以也是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了。
王彦见状,道:“我助帮关胜、史大郎一臂之力。那远方的大纛旗之下便是解珍。”说罢,王彦往金军身后一指。
孙立道:“好,看我杀穿军阵,取了这狗贼人头。”
孙立一扬手,道:“兄弟们,跟我冲。”说罢,高举钢鞭,急催坐马,径直向金兵大阵杀了过去。
河北义军来自伏牛山,最早有李良嗣带领成立的比八字军要早,从装备到战斗力都要比八字军强上一些。这次跟着孙立过黄河的士兵就有500之多。而且这些骑兵都是生力军,这些生力军在孙立的带领之下呼啸着就奔金军杀了过去,过了河的河北义军步兵跟随在骑兵的身后一同冲杀。
术烈速正在追杀八字军,虽然有关胜、史文龙总是在他身边纠缠,但是术烈速并不惧怕,毕竟八字军阵型已乱,败局已定了。
就在术烈速觉得胜利在望的时候,突然李固渡方向杀出来一支“伏兵”,这支军队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精神百倍,士气高涨,径直扑来。原本已经溃逃的八字军此刻也来了精神,纷纷举起刀枪反杀过来。
术烈速手下的骑兵虽然吃惊但是也没有惧怕,在他们眼中八字军(他们不知道援军是河北义军)也就是比宋国的禁军、厢军稍微的强一点而已。如果说禁军、厢军是“双脚羊”,那这些八字军顶多算得上是“双脚牛”。
不过幽州兵可就不一样了,他们本来就是负责蚁附攻城的,要说玩命他们不怕,可是野战却是外行。尤其是长途奔袭的追击战,更是短板。
今日幽州兵战斗了半日,本来觉得马上就要取胜了,胜利的希望支撑这他们的意志,没想到此刻杀出来一支生力军,这些幽州兵不少人就泄气了。他们顿时觉得脚步沉重,四肢无力,就连兵器似乎也举不起来了。
战场之上那里容得半点泄气,幽州兵稍一松懈,孙立的带领的骑兵一下子就将幽州兵的大队“撞出”了一个口子,孙立带人就冲了进去!
孙立单鞭舞动的如同车轮相仿,打得幽州兵抱头鼠窜!孙立一边杀敌一边高喊:“解珍,狗贼,出来见我!”
孙立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直扑解珍的中军大纛,一时间竟然无能能挡。解珍见一员大将径直扑向自己,吓得心惊胆战。他急忙吩咐胎里坏道:“放箭,射死他,快!”
胎里坏为难道:“那匪军将军面前还有不少咱们的兄弟呢!”
解珍怒道:“快放箭,否则咱们都完了。”
胎里坏本来就带着不少弓箭手,双方军队纠缠到一起的时候,这些弓箭手机会就闲了下来,他们就聚集在三军司命的大纛旗下保护解珍,此刻这些弓箭手此刻发挥了作用。
随着梆子声爆响,解珍大旗之下乱箭齐发。在解珍大纛旗之前一箭之地厮杀的金军、义军都遭到了无差别的射杀。一时之间战场上惨叫连胜,中箭倒地痛苦翻滚之人不计其数。
孙立骑马挥鞭猛冲猛打,面对突然射来的乱箭也是猝不及防,当时就中了两箭,好在他有甲胄护身没有伤到皮肉,可是他身边的士兵可没有铠甲,顿时就被射杀了不少。
孙立知道解珍为人狠毒,但是他没有想到解珍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杀。他挥舞单鞭拨打雕翎箭,狼狈退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外,拢住了人马。
孙立大怒,指着解珍骂道:“解珍,你这个狗贼,好生恶毒!”
解珍愣道:“你是何人?竟知我名?”
孙立道:“好奴才!你连你家孙爷爷都不识得了吗?”
解珍仔细观看,发现来人竟然都孙立。解珍是孙立的亲兵出身,对孙立自然有几分天然的敬畏。此刻他有些双膝发软,在马上坐立不稳竟然从马上摔了下来。
孙立见状大喜,道:“奸贼休走!”说罢,再次崔马直取解珍。
解珍吓得都站不起来了,他仰面朝天、双脚蹬地、手脚并用向后方退去。一边退,一边哭道:“不好了,冤家来了,冤家来了。”
解珍被吓得如此不堪,手下士兵也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是孙立带领河北义军顺势杀了过来。胎里坏见解珍危险,扔了手中的兵刃,背起解珍就跑。
围在幽州军大纛旗周围的以弓箭手居多,这些弓箭远程攻击还算是合格,近身肉搏可是短板。双方一交手,就让河北义军冲得的七零八落,孙立冲到幽州军人群之中,将打虎钢鞭高高举起,一鞭就将幽州军的大纛旗砸断,幽州兵马见大纛旗一倒,顿时乱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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