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生擒“方腊”

  西军开始了全城的查抄,说查抄是好听的,实际上就是劫掠。锦衣卫划定的地图就是查抄的依据。种师道说的只能劫掠伪官员府邸和为富不仁的大户,可是这个为富不仁的标准是西军各营自己掌握的,杭州城一时间大乱了起来。方腊进城的时候已经劫掠了一番,但是方腊是把这里当作都城来经营的,自然不能劫掠过度,很多商家叫了保护费后就又开业了。西军一条“从贼”的罪名就让这些商家哑口无言,西军总归要走的,所有劫掠就是更为彻底,金银财帛、珠宝美女无一不劫。少有反抗就立刻斩杀,绝不留情。

  种师道不愿看到这种情况但是也无力阻止,看着城中的乱象他无可奈何的骑马向圣公府走去。圣公府的就是原来杭州知府的衙门扩建了一下,种师道到了的时候圣公府的牌匾已经摘下来了,种山正领着人打扫。西军诸将都忙着劫掠,就连军机处的诸将都没有跟过来。

  种师道多少有些失落,他刚刚坐下,这时候一个亲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说是西军昨夜大战抓住了方腊。种师道奇怪不是方腊从水路走了吗,现在水师正在找方腊,怎么在北城抓住了。不过用兵之道讲究实则虚之,也没准方腊真的从北门出逃呢?想到此处就来了精神,带着亲兵就去了北城。

  昨夜一场大战,王禀本来都持支持不住了,这时候种世龙和种世虎带着西军来了。种氏弟兄都是西军的悍将,一下子就把局面稳定住了。但是由于天黑,起义军以为真的是护送方腊出城,所以拼死决战。种氏兄弟开始带领的部队也不是很多,所以一时不能取胜。第二支援助的部队是胡三和林冲带来的骑兵,骑兵到来给了起义军重重的一击。方肥带领的义军就开始崩盘了。等鲁达和刘光世带领的第三波义军到来的时候,战场胜负已分,西军开始抓俘虏了。

  王禀晚上作战的时候,看到了方腊的旗帜,可是当鲁达等人到了战场的时候,方腊的旗帜早就不知道到了那里了。方肥带着几个亲兵到处乱窜,想夺路而逃,但是方肥本身就是文官没有什么战力,冲了几次无法冲出包围。他此刻又想返回杭州,然后换装逃跑,没想到迎头碰见鲁达、刘光世的援军。方肥的几个亲兵怎么是鲁达带领西军对手,一交手就让西军杀了个干净。方肥拨马要跑,被鲁达赶上一棍子打于马下。

  鲁达抓起了方肥,他觉得这个人不一般。昨晚作战的时候,方肥觉得不对,立刻脱了方腊的衣服,可是方肥舍不得方腊的金冠,他把金冠揣到了怀里,再加上他虽然脱掉了外衣但是中衣也是明黄的,晚上还看不出来,天一亮立刻显出了与众不同。最与众不同的的是他骑的这匹白马,大宋境内缺马是出了名的。起义军为数不多马匹,跟西军驴子大笑差不多。可是方肥的这匹高头大马,是方腊从泉州的大食商人那里买的,大食就是古代中国对阿拉伯的称呼。阿拉伯马是世界的名马之一。方腊除了买了这匹大食名马,还买了阿芙蓉这种迷魂药的种子。方腊就是用这个种子种出了迷幻药,让士兵吸食,从而使士兵失去了本性,忘记了疼痛。

  鲁达一看这个人如此奇怪,就认定他是方腊了,正巧林冲找到了方肥丢掉的方腊的旗帜。众人大喜压着“方腊”就赶往杭州北门,完全不理会在坐在地上喘吁吁的王禀。

  种师道看着跪在地上的方肥,问道:“你就是方腊。”

  方肥吓了一跳,哭泣道:“大人明察,小的是方肥,不是方腊。”

  鲁达怒道:“不是方腊,你看这些衣服,旗帜、金冠和马匹都是与众不同。”

  方肥道:“这都是圣公,不方腊妖人让我假装的,他从水门跑了。”

  种师道有些失望,看来方腊真的走的水门,也不知方腊到底抓到没有。不过种师道对这个战马非常感兴趣,问道:“这个大食马那里弄来的。”

  方肥道:“这个是大食马?小的不知,只知道是方腊造反前从泉州买来的。”

  种师道看了看,道:“算了先把他押到大牢再行辨别。”

  种师道回到了知府衙门,此时已经到了正午,城内还非常混乱的。按照以往的规矩西军要抢上3天。水师消息来了,没有发现方腊,也就是说方腊生死不知。另外巧合的是京兆府的最新发来了一批火药、轰天炮和突火枪,让种师道高兴的是这次发来的还有一门碗口铳,从押运军官带来的魏定国的信上看,这个碗口铳失败了百余次才铸造成功的,这次魏定国在火器制造上终于实先了突破。这些武器的到来让已经扩编成2000人的神机营的武器缺口得到了缓解。

  单如圭的表现也让种师道高兴,他把种师道再京兆府就要求他烧制的一套玻璃的道教法器烧好了,另外居然还弄出了两小面玻璃镜和几只玻璃手镯。这个玻璃镜让种师道见时了单廷圭的技术,因为这个玻璃镜需要烧出平板玻璃,而且还要在玻璃的表面镀银,这在古代非常难得的事情。种师道只是跟单廷圭稍微提了一下玻璃镜的做法,他居然烧制成功了。种师道看着大肆劫掠的西军将士,觉得他们今后可能会收敛一些了,以为这些玻璃制品能够让他们轻松的赚得大量的财富。

  到了下午,抓了多少官员,查封了多少府库等数据,除了劫掠多少财宝之外其他各种的重要的消息都汇总到了种师道这里。种师道命人向东城的童贯报捷,然后准备了一桌子珠宝等待童贯。

  童贯接到种师道的消息后非常高兴,打破杭州城某种意义上说江南的征战就结束了。尤其是他听说只有少数起义军从水路跑了,更是觉得未来交给厢军剿一剿匪也就是了,自己可以回东京汴梁领赏了。

  童贯在杭州的府衙见到了种师道。童贯高兴地说道:“我一进杭州就看见你们西军四处劫掠,跟土匪一样。真分不清你们是在剿匪,还是本身就是土匪。”

  种师道急忙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媪相放心,我明天就下令封刀,约束这帮腌臜丘八。”

  童贯笑了:“你这老儿到会见风使舵。我许诺给你们西军10天,就是10天。我不会让其他军队进城的,让兔崽子门好好乐呵吧。西北太苦了,体会一下江南的繁华也好。”

  种师道回到:“多谢媪相恩典。”说着他解开盖在桌子上的红布,指着一桌子金银珠宝到:“这些都是孝敬相爷的。”

  童贯看着一桌子珠宝,宝器灿然,他的眼睛有点发直。尤其是这堆珠宝的最上面那顶镶着珍珠的黄金王冠,更是与众不同。自己在东京也是见过世面的,而且由于是太监出身,大内皇宫也是熟悉的,这么多年,他阅看珠宝无数,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王冠!他拿起了王冠问道:“这是如何得到的。”

  种师道回道:“这些都是查抄的方腊伪圣公府得到的,挑选出好的孝敬相爷。这个王冠是转到了一个打着方腊旗号突围的贼寇身上搜到的。”

  童贯看了看王冠,道:“既然这个人带着这个王冠,怎么能说他不是方腊呢?”

  种师道回道:“已经让俘虏辨认过了,这个人叫方肥,是贼军的伪丞相。”

  童贯有问道:“方腊的下落找到了吗?”

  种师道摇头,道:“找了一天了,没有消息。”

  童贯道:“方腊或者死在了乱军之中,或者逃了。总之,现在这个方肥就是方腊。我说是就是。如果方腊死了最好,要是逃了也兴不起什么大浪了。他就是打出方腊的旗号,又能怎样,就说他是伪的。你明白吗?”

  种师道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称赞道:“媪相高见!”

  童贯道:“你把这个人交给我,我压着他去东京。功劳少不得你们的。你就带着西军在杭州修养一段,等着领赏吧。”

  种师道当然希望是这样,不过这个好像跟他了解的历史有了点出入。历史上方腊是让西军实实在在的捉住了。不过历史也是胜利者写的,也许当时就是抓住了一个“伪方腊”。想到此处,他说道:“多谢媪相体谅西军。我们连番大战确实也是损失不少人了。不过现在睦州等地还没有平定,还请媪相统筹提调各军剿匪。”

  童贯道:“也对,最近太湖周边几个县也闹匪患,打着方腊的旗号到处劫粮。这次一并剿灭。这样吧你们都先休整一段,待我统一安排。现在最重要的是给赵官人上取得大捷的折子。”

  种师道听到童贯提到了了皇帝,想起了玻璃器皿的事情了。这些玻璃器皿在种师道眼里并不稀奇,所以他没有摆出来。此时对童贯道:“媪相,3月前您在京兆府吩咐造办的一组玻璃的道教法器做好了,刚刚送到杭州,请媪相移步瞻仰。”

  种师道把方腊引到了另外一件小屋。这里面摆着十几件玻璃做到道教法器,如香炉、如意、木鱼、烛台、灯罩等等。这些玻璃的法器除了玻璃的灯罩以外,种师道看来全无实用性,只是一种艺术品而已。可是童贯那里见过这个,尤其是看见一个偶尔烧出来的带着绿色玻璃的如意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眼里这些晶莹剔透的“宝贝”的价值远远高于方腊的那些珠宝。童贯真的想自己占有这些“宝贝”,可是他也知道,如果把这些献给道君皇帝,皇帝赏赐不一定比这次平定方腊受到的赏赐少!

  他颤颤巍巍的说道:“这些宝贝还能制作吗?”

  其实很多东西从无有到有很难,那叫产业革命。一旦生产出来了,要想提高质量和产量还是很容易的,这个叫做技术革新。种师道就是可以引领产业革命的人,而单如圭则是技术革新的能手。种师道虽然没有在制作玻璃的作坊里,但是他从单如圭给他发来玻璃制品上就已经意识到了,玻璃的制作工艺已经突破了,以后更快生产玻璃制品了。但是种师道当然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于是道:“这个东西生产非常繁杂,这套法器是我动用了所有工匠千辛万苦偶然烧成,其中产生的废料无数,也是道君皇帝洪福齐天,才能得此精品。要是再烧出此等精品,只怕是可遇不可求了。”

  童贯一听也对,略带遗憾道:“可惜本相无福呀。”

  种师道看出来童贯的心思来了,于是他拿出了那两面只有巴掌镜子,对着童贯道:“您看这个镜子奇也不奇。”

  童贯再一次被惊住了,这个镶这檀木外框的玻璃镜不知比铜镜清晰多少倍。童贯惊喜道:“你这老儿,还有什么东西。”

  种师道无奈,又拿出了几条玻璃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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