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呆呆看着粥,再看看书生模样的陈初始,嘴唇抖了抖想说什么,咽回去,好半天又吐出含湖的一句话:“再打一碗来,阿南也要吃!”
刚才阿妹现在阿南,老人家,你名字随便想的吧……
陈初始又打了一碗放在方桌上,转身就往院子去,他现在的视力非常好,就算天全部黑下来也能看得清。
老头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吃饭不吃饭,去哪里去!过来吃饭!”
陈初始被这声响吓了一跳,感情阿南是在叫他呀,只好走过来坐下说道:“老人家,我叫陈初始不叫阿南,倒是还未请见您的尊姓大名……”
老头眼睛一瞪:“我就是我!”
你这回答境界有一点高了呀。
陈初始轻轻一笑:“行,您高兴就好。”说着端起碗,喝着略带土腥味的粥,不知是米不干净还是野菜没洗干净,额,好像野菜就没有洗……
晚饭结束,老头又回到院子里的石头盯着他种的油菜花看,似乎上面能看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陈初始要洗碗,厨房水缸剩得很少,初来乍到,不想使用水神权柄汇聚水气,他拿着扁担带着两个桶去外面水井来回挑了几趟。
白天的老太婆还没睡,有些惊讶道:“年轻人你不是书生吗,居然挑得动水桶?是那老头没水用使唤你吧,哎,那老头……”
两桶水在陈初始肩膀上轻若无物,他笑道:“没有没有,我正好活动一下筋骨。”他往水缸里放水,还是偷了点懒,汇聚水汽,两桶水放出两桶半的量,水缸很快就满了……
看完《聊斋鬼怪百科》陈初始对于谭晋玄家里的白毛男隐隐多了几分猜测,但还是无法确定。
聊斋鬼怪非常奇怪,小故事和小故事间的设定也各不相同,比如有秀才跟女鬼相爱,夜夜研究血肉活塞的奥秘,还真让他们研究出生命的真理!女鬼来了一句,生前是某某某的女儿,死后为鬼爱上眼前这位秀才,因为夜夜活塞,获得大量人体阳气,只需在某天某时辰,挖开她的坟墓,拔了棺材钉,掀开棺材盖,就能活了……事实上也确实活了,就是这么离谱。
更有妻子死了,地府感觉她跟阳间丈夫感情深厚,就放她回来以鬼魂的身份相伴!
男人刚开始还行,后面就不行了,因为鬼魂没办法生孩子,娶了活人小妾,结果鬼妻子发火跟小妾打了起来,男人觉得不行,求助高人,用四根桃木钉钉在妻子的坟墓四周才安稳下来。
袭击许三娘的白毛男,意图很明显,不在害命而是图色。
应该是色鬼妖精之类的存在,不过这种类型在聊斋里面太多了,活人里面男人女人色,男鬼女鬼也色,动不动就来个“幽欢一夜”的形容词。白毛男看着不像能就此罢休的存在,只要将其彻底除掉才能免掉许三娘再次遭遇的可能……
问城皇,问土地公?
陈初始暂时不敢问,他在《陀地驱魔人》世界里,跑城皇庙里,神明都变成敌人,他在这个世界若是打草惊蛇,恐怕只有用躯壳和“黑暗血液”改头换面才能继续混下去。包括他现在的样貌也是把原有特征调节了一下……
夜深了,老头睡觉了。
陈初始从打坐修炼中退出来,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走到院子角落腾空而起,往附近最高的山飞过去。
在山顶,他手从空气中搬出一张厚重的四方桌放在地面,往上面摆放香炉黄纸清香桃木剑,最后在面前放上通天咒本子。
开法坛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现场建立信号基站给神明打电话求远程支援,但也没有这么简单,法坛的作用除了电话求助,同时还能加强施法者对天地灵气的沟通,让平日里的法术符咒威力进行增幅……
术士之间的斗法,除非正邪对立,否则不可能摇来神明协助,开玩笑,师兄弟单挑,师兄摇来二郎神,师弟摇来孙悟空,这不是拱火吗?
山上的风很大,陈初始眼眸里闪着红光扫了一圈周围,没什么异常存在,他取出四支杏黄三角旗用力扔出去,落在法坛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位置,单手结印,低声喝道:“定!”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风就停了。
他拿出白天在树林里收集的草叶子,上面沾染着白毛男的血液。
下咒这种事情,陈初始好几个世界没做了,此刻把沾染血液的草叶子徒手编制成草人,顿时有种回归手艺人的感觉。
把草人靠在香炉上面,陈初始取出一张黄纸画同魂咒,贴草人脑门上面,双手结印,开始念同魂咒,然后抓起桃木剑翩翩起舞,最后左手在空中抓出一瓶白酒往嘴里灌了一口,喷在已经点燃的清香上面,涌起烈火,剑尖用力点在草人眉心的符纸上面:“同!”
他取出四根钢针,依次往草人的心脏、丹田、会阴、最后往天灵……
淄川县外的群山中一处山洞里,白天袭击许三娘不成的白毛男坐在石椅上面露忧愁,桌子上摆着好几个酒坛子,他正拿着个大碗不断往口中灌酒。此刻外面有声响,进来同样坦胸露背的男子,只不过是棕色长发,脸有点长。
棕发男子见白发男子不停灌酒,赶紧过来把碗拿下问道:“贤弟不是猎艳采阴去了吗,为何急急唤我前来,如此满脸愁苦之色,莫非遇见了什么难处?”
白毛男把上衣扯下,转身露出后背好几个窟窿还有腿上的两个窟窿说道:“我本是看中一个丈夫犯了痴病的小娘子,那娘子太漂亮,我已等不及入夜,于是白天前去,那小娘子俏得很,我心欢喜,忘了幻化美男子模样就出手,结果小娘子叫唤起来,引来一个年轻读书人!”
棕发男子皱眉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莫非你这伤是被书生用竹枪戳出来的?小伤,以你的修为法力只需一日就能痊愈!”
白发男叹了口气:“那书生不简单,上来就给我一掌,震得我五脏六腑火辣辣!我拔剑要把他脑袋削下来,书生不躲不闪,双手金光,把我的剑犹如软泥般卷起来,凶得很。”
“我在白天法力受到压制,只想暂避其峰,等夜间再说,可书生居然追出来,用精致的小火铳对我后背打了好几响,留下这些窟窿……我计勉强脱身,但发现了一个问题,我的幻化之术似乎失效了。”
他越说越郁闷,窟窿还不好愈合,非常慢,火气顿时上来,灌了一口酒,面色一变,右手紧紧抓住左边胸膛面露痛苦之色:“啊……我的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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