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白玉堂,自打听说展昭被皇帝封为御猫之后,心里就不痛快,就想去开封找他说道说道,比试比试。其实白玉堂也不是想杀死展昭,就是想找个机会,亲手打败展昭,出出胸中这口恶气,至于之后展昭是否还叫御猫,是死是活,他都无所谓了,只要能让他出气就行。没想到四个哥哥听说他要去找展昭,都百般解劝,不同意他前往。气的他只好去隔壁茉花村寻找同盟。
这茉花村和卢家庄是邻居,当年卢家庄庄主也是五义的大哥,钻天鼠卢方,为了两村友好,也曾经为白玉堂向丁家的小妹丁月华提亲。丁母莫梨花是茉花村前任当家的女儿,所以现在茉花村实际是她在掌管,她丈夫在镇雄关当总兵。镇雄关虽然不靠近边境,却是海防重地,所以丁总兵一直在关上整饬海防,训练水军,打击海盗,护卫海民,并不在村中。丁父和丁兆兰丁兆惠都极力反对这门亲事,他们都觉得白玉堂性格太傲,丁月华跟了他肯定没好日子过,所以以丁月华年龄尚小,不宜婚配为借口推掉了这门亲事。
不过丁母非常喜欢白玉堂,这孩子天资聪颖,颇有慧根,又相貌英俊,文武双全,既然做不成女婿,就收了他当义子。一个女婿半个儿,一个义子也是半个儿,总之,这个白玉堂得给丁母当半个儿子。除了收为义子之外,丁母还经常指导白玉堂学习道法。其实白玉堂对道法不感兴趣,觉得那些东西不如武功管用,但是也不好薄了丁母的情义,所以也勤奋学习,刻苦修炼,如今道法修为远比丁月华要高。丁母对这个半个儿子,半个徒弟也非常满意,多么高深的道法白玉堂一点就透,多么复杂的心法他一学就会,久而久之,就把自己的能耐全都传授给了白玉堂,虽然法宝给了亲女儿,但是白玉堂得到的要远比两件法宝要多得多。
白玉堂在茉花村也没找到同盟,丁母也劝他御猫这个封号是皇帝给的,又不是展昭自己起的,他并不是主动要和五鼠过不去,劝白玉堂不要跟朝廷过不去。丁家老二丁兆惠和白玉堂更是见面就掐,这回听他要去开封府闹事,恨不得现在就把抓起来送官府治罪。幸亏丁母阻拦,二人才没打起来。
白玉堂气鼓鼓的从茉花村出来,骑着马在江边闲逛了几天。这天,漫无目的的闲逛之时,远远的看到丁月华骑马,向北飞奔。白玉堂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去,但是知道这个义妹从小娇生惯养,怕她在江湖上遇到危险,就一直在暗中保护,直到发现她要去开封城,心里犯了嘀咕,心想莫非他们丁家真要去开封府告我的状?于是就多加了防备。
白玉堂一路跟踪丁月华进了开封城,路上也听说了开封城里出现了昏睡症,直到见她进了逸闲客栈后就去了白家客店。白家是江南大户,在开封城里有产业,有一处客店叫白家客店,掌柜的论起来还是白玉堂的族叔,名叫白福。不过这白福在白玉堂面前永远是客客气气的样子,从来不以叔叔自居。
白福看见白玉堂来了,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少爷,白玉堂也还礼恭恭敬敬叫了声叔父,二人就来到后院进到了白玉堂的房间。毕竟这是人家的产业,后面专门有一个院子是白玉堂专用的。白玉堂问了白福开封城里最近怎么样。这白家客店既是客店,同时也是白玉堂的情报站点。白福就把莫名其妙出现昏睡症,包大人和公孙策怎么处理的都说了一遍。白玉堂知道丁母擅长观察星象,也知道她和公孙策是道友,所以也猜到了她可能是派丁月华前来通报消息。
白福问白玉堂,少爷您怎么有心情来开封了,听说最近海防不太平总有海盗侵扰百姓,卢大爷天天忙着协助丁总兵和训练卢家庄的庄客,怎么您不留在卢家庄来都城了。白玉堂从小跟这个族叔长大,关系一直很好,也就没隐瞒他,一五一十都说了,说到展昭被皇帝封为御猫,自己的四个哥哥非但不与自己共进退,同来开封找展昭算账,反而劝解自己不要轻举妄动,气的浑身颤抖。
白福没有直接说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他太了解白玉堂这个人了,从小就是心比天高的人,全天下就没有能入他法眼的人。白福是这样说的:“少爷,如今这开封城被昏睡症闹得人心惶惶,就连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束手无策,若是您能够出手解决此事,捉拿元凶归案,那可是为民除害,立下天大的功劳啊!到那时,全开封,全天下的人都会夸您是天下第一,一个小小的御猫哪里配做您的对手?”
这一句话说到白玉堂心窝里去了。白玉堂本来就是为了出一口气,但是真是和展昭打一架,就算拳脚兵器赢了他也不能证明什么,但是若是自己能把御猫都办不成的事情办成了,那才叫真正的露脸,真正把展昭比下去了。想到这里,白玉堂高兴,决定留在开封把这疑案解决。但是怎么破案呢?目下也没有线索,不如今晚夜探开封府,看看包大人他们都查到些什么了。
于是当夜白玉堂换好了夜行衣前往开封府。还没走到开封府呢,就见一名身穿红色官衣头戴黑色顶戴的人从开封府出来,去了逸闲客栈。他知道那是官衣,也知道逸闲客栈东跨院里住的都是开封府的官差,心想莫非这么巧那个人就是展昭?正想着,只见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从院里跳出来了,然后过了不一会另一个黑衣人从逸闲客栈的二楼客房跳出来了,紧跟着前面那个黑衣人。
白玉堂也没犹豫,跟在两个黑衣人的画面,心想到底要看看你们是要去干什么。直到看到第一个黑衣人在胡记茶楼和一条黑影打斗,黑衣人的宝剑又重又长,与传说中展昭的巨阙很相似,这才断定那个人就是展昭。这时候展昭已经中了九香散,白玉堂没看清楚他是怎么了,只见他要坠下高楼了,心里吃惊,怎么展昭功夫这么差,刚想前去看看,没想到第二个黑衣人施展了月华镜。白玉堂认识月华镜,知道这是丁月华的法宝,确定了这个是丁月华,也看到展昭在月华照耀下恢复了体力,才明白刚才他中了妖法。这时候黑影已经跑了,也惊动了巡城的兵丁,所以白玉堂也赶紧回了白家客店。
回家之后白玉堂先是休息了一会,琢磨刚才的事情,看来这昏睡症真的是妖孽作怪,怪不得鹿年堂的大夫也医治不好。迷迷糊糊的躺到了天亮,心里牵挂展昭怎么样了。他也并非是关心展昭,只是不想他在自己出了气之前死掉。于是白玉堂又来到了逸闲客栈附近,找了个茶摊坐着,直到中午也没看见展昭出门,心想莫非他早就走了?正想回走之时,看到了前来找展昭的猫妖。
白玉堂虽然没有开天眼,但是他精通道法,一看就知道这个不是人,心想这光天化日之下妖孽就敢出来活动吗?眼见着猫妖叫出来一个男子,虽然他不认识展昭,但是茶摊老板认识,在这里坐了一上午白玉堂已经把老板知道的开封府的事情都给套出来了。那名男子的身材样貌和茶摊老板描述的很相似,白玉堂跟着他们走了一会,发现他们居然消失不见了。睁慧眼定睛观瞧,发现这里被部下了迷雾阵,心说这肯定是妖孽要害展昭的性命了。展昭可以死,但是不能在自己出气之前死,这是白玉堂现在的人生目标,他想起来丁月华的法宝能驱散妖法,于是赶回逸闲客栈,写了个字条“展昭有难”,包在飞蝗石外面,找好了丁月华的房间扔了进去。没过多久就看见丁月华出来了。他怕丁月华认出自己,故意挡住脸面,拐弯抹角带领丁月华来到破院。然后向迷雾中扔了三支镖告诉丁月华这里有妖法。
丁月华破解妖法,冲进去对付贼寇之时,白玉堂就在外面躲着,他眼看着妖风向西南方向飞去,本来想要追过去,但是这时城里正是热闹的时候,道路拥挤,又不便上房,只能作罢。直到看到一队官兵进去,抬着展昭去了开封府,才回了自己的白家客店。回去之后,马上派心腹人等去开封府附近打探展昭的消息。同时派人去开封西南打听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事情。
这一天白玉堂一直在屋子里转圈,担心展昭的情况,也担心那些人查不出来西南哪里有妖孽。白福端了晚饭过来让少爷吃点,别饿坏了肚子。白玉堂没胃口,随口问白福这城西有什么跟道法有关的地方。白福想了想说,城西最有名的涉及道法的就是太虚观了,不过太虚观在偏西北,不在西南。白玉堂早就知道太虚观,可是从来没去过,听白福这么一说就动心了。
第二天早上就是展昭和丁月华去找智化那天,在逸闲客栈打探消息的人前来回报说看到展昭和一个姑娘一起走了,去哪里不知道,展昭的脸色很不好。白玉堂又开始担心了,想要跟着去看看,白福劝他说既然展昭已经能动了应该就没有大碍了。白玉堂也就没跟踪,继续在屋里转圈等消息。直到掌灯时候才陆续回来一些消息,民间的奇闻怪事太多,白玉堂看着都像是笑话之言。正在烦闷之时,感觉外面起风了,而且这风不是自然的风,而是法术掬起来的风,赶紧走到院子里观看,不一会下起了绵绵细雨,白玉堂知道这定是道法高深的人所起,虽然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肯定不会是祸害百姓。但是不一会,就风云突变,先是西南方起了一股妖风,然后是雷蛇,再然后是不知何处来了一片黑云,压住了绵绵细雨。
白玉堂全程观看了这场斗法的全过程,心中大惊,没想到道法竟然如此高深,虽然自己以前瞧不起道法,以为都是左道之术,但是今天这场斗法真正让他开了眼界,改变了想法。心想有机会一定要跟这个高手好好请教请教。一开始的妖风也是西南起来的,白玉堂又去看看眼线传回来的消息,对着舆图,找到了魏村狸猫大仙的事迹。算算距离,这里的嫌疑最大,但是后面那场乌云阵绝对不是这个妖孽干的,一定是道法高深之人,白玉堂觉得最可疑的还是太虚观观主,所以决定明天前往太虚观,而这个狸猫大仙就让开封府去看看。
待到展昭丁月华和智化回开封府那天早上,白玉堂写了一个字条“城西狸猫仙”,包在石子外面,找了个距离开封府大门口约百步的墙角,单指一弹,将石子弹入府衙之内,然后就自己前往太虚观。白玉堂在太虚观正好看见了猫妖行凶,殴打道人。眼看着这个妖孽就是拐骗展昭那个,白玉堂心中大喜,想要等她出来就将其擒获。没想到那妖孽迟迟没出来,所以白玉堂才夜探太虚观。
本来想去后殿看看,可是这太虚观后院守卫森严,还布置有法器,用于提防妖邪之辈和夜探之人。白玉堂虽然自大但是并不莽撞,看此情形知道后殿就不去,就绕回了前院。白天他已经踩好点了,知道哪里是道人生活居住的地方,所以就趴在房顶偷听道人们说话。
听他们说那妖孽是观主私生女,心中好笑,但是因为不知道那妖孽是否真的和这里的观主有关系,就抓了马三儿,没想到这些道人也是第一次见那妖孽,幸好问出来魏村狸猫庙。白玉堂连夜骑马赶到了魏村,此时天刚蒙蒙亮,白玉堂问了一个早起倒夜壶的狸猫庙在哪,打听好了方向就骑马直奔过去。倒夜壶的心想这位抢头柱香也太虔诚了吧。
白玉堂骑马赶往妖庙,路上就看到一股妖风从庙中飞出直向西北飞去,心中可疑,就跟着妖风而去。直到纵马跑了几十里到了一处山脚下,那妖风进了一处朝北的洞穴。白玉堂拴好了马,施展轻功,几步就上了山。山不高,但是洞穴的入口比较陡峭。白玉堂只等到天近下午,妖风飞出去了才敢上前观看。
爬到山口就发现这里已经设置了结界,如果有人闯入那妖孽就会知道。白玉堂害怕打草惊蛇,没有擅闯,但是透过缝隙发现这里已经布置成了炼丹的场所。原来猫妖为了炼制万灵丹,找了这么一处极阴的洞穴,同时派人出去到处搜寻至阴之物。今天正好有手下人找了一根窨子木,猫妖大喜,这么阴气十足的东西正好有助于炼阵,于是就卷起一阵妖风将窨子木带到了炼丹洞,又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布置了法阵,这才回庙。
白玉堂本来想等猫妖回来打个埋伏。但是等了半个多时辰没见动静,心想算了,就算偷袭成功了以后说出去也被人耻笑,不如我去那妖孽的庙宇,光明正大的斩妖除鞋,同时把她的妖庙一把火烧掉,也算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想到这,他才上马往回赶,路上由于走错了方向还绕了路。最后他距离隐隐约约能看到妖庙的地方找了个森林,把马拴好,脱下外面罩着的衣服。白玉堂为了方便行事,出门的时候就在里面穿好了夜行衣,外面罩了一件宽大的外衣作为掩饰。这样需要光明正大走街串巷的话,套着外衣也不会被怀疑,需要夜间行动的时候,也能迅速隐藏身形。
白玉堂往妖庙的方向前进,离老远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打斗声。他赶紧紧跑几步,飞身上了墙,正看到戴二用刀逼着丁月华,猫妖现原形要吃展昭。自己跳过去已经来不及了,这时候只能靠暗器了。本来想扔飞镖,但是那贼人的钢刀就挨着丁月华的脖子,今晚光线太暗,虽然院里有火把,但是火光随风势忽明忽暗,也不好辨认目标,万一误伤了她就不好了。戴二也因此捡了一条性命。所以白玉堂掏出两颗石头子,双手左右开弓,一颗打中戴二的手腕,那贼人顿时就钢刀撒手。另一颗打退了猫妖,同时在墙上大喊“快跑!”意思是让丁月华赶紧逃离险境,只要她距离那些贼寇远一点,没有危险了,贼寇手里没有人质了,自己就可以进去降妖了。没想到丁月华刚起身就吐出了一口鲜血,才知道她是受了内伤,这种情况下自己在这也是无计可施。听到丁月华让展昭快跑,白玉堂心想确定了这就是展昭,既然现在救不了她,那自己也留得青山在吧。所以才引着展昭来到了自己拴马的地方。
到了森林里,亲眼看到了展昭,白玉堂心里的火又上来了,心想你能随我跑这么远,轻功确实不错,但是别的方面我也得看看你能不能配得上南侠二字。于是就先试了他的剑法,果然出众,而且不是用力使剑,而是用气使剑,显然也是会道法的。高手过招,只要三两下就能知道对方的深浅,不用像街头地痞似的,打起来没完。试完了剑法,又比试了暗器,白玉堂心中叫好,真是好功夫,尤其是最后那一下,在这样的光线中能清楚的找到我的镖在哪,又能飞身在空中打中我的镖,怪不得江湖上如此有名望,武功真不错。还有刚才不顾自身安危,力邀自己回去救丁月华,这品德也够高。要不是因为他有御猫这个封号,单凭武功人品,白玉堂甚至都想和他结拜了。
白玉堂虽然骄傲,但是只要在他面前展示出来真正的能耐,他也佩服。不过现在他心里始终过不去“御猫”这个坎儿,所以虽然心里对展南侠极其有好感,脸上却还是冰冷无情。他不急着救丁月华其实也是有原因的。他已经两夜没合眼,一天水米未进了,如今这个身体情况去面对妖孽,属实是送死,所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再一点,他亲眼看到了猫妖的炼丹洞,知道她要炼制的是极阴之物,现在是白天,无法施法,所以只要下午赶去妖洞即可。
话说展昭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只听身边有人喊他,“姓展的,快醒醒,该动身了。”身子一激灵,赶紧起来,只见白玉堂站在他的身边叫他。“白兄,什么时候了?”
“日上三竿了。快起来吧,先去吃饭。吃饱了去救你的救命恩人,你骑马了吗?这路程可不近的。”白玉堂说到。
展昭跟着白玉堂下楼吃了饭,同时吩咐小二把房子留着千万不能给别人,并且留了房钱,小二兴高采烈的接过去说您放心。然后就出门骑上马,和白玉堂直奔妖洞而去。
一路之上,二人都没有说话,直到红日西陲了,终于到了妖洞所在的山脚下,白玉堂找地方,二人拴好了马,白玉堂才说道:“那妖孽在这里布置了一个炼丹洞,里面都是些至阴至邪之物,想必就是要炼智化说的那种万灵丹。此药只能夜晚炼制,白天阳气太重,会毁了药炉,所以我说义妹白天不会有事。”
展昭离老远就感觉洞口阴风阵阵飘出来,其中似乎还有鬼哭狼嚎之声,让人骨头节都发凉,头皮发麻,瘆人心髓。“没想到这猫妖竟然会如此邪术。”展昭感慨到。
“那是因为她背后还有妖人。”白玉堂愈发确定那太虚观观主和这妖孽脱不开关系。
“莫非白兄已经知道那幕后之人是谁了吗?”展昭听他话中有话,赶紧问到。
“当然知道,只不过我不告诉你。既然你是朝廷命官,主管捕盗缉贼,若是这种妖人都查不到,你可以辞官回乡种地了。”白玉堂轻蔑的说。
展昭也没说什么,二人来到了洞口。只见这里雾气弥漫,冲得人元神都不得安稳。白玉堂看了看展昭,“你且与我护法,待白某人破了这妖法给你看看眼界。”说着,从腰种中掏出一块玉佩。这玉佩是白色的,晶莹剔透,又透着一股寒意,白玉堂看着展昭,说道:“这是我的法宝,采自天山的万年雪顶,我叫它玄冰玉,此玉乃是天地正气所生,最善驱除妖邪。你来看,”说着,白玉堂以玉指向妖雾,你按动心法:
天顶仙山,天生正道,万年寒玉,万世敬仰,冰清玉洁,驱除妖邪
只见玄冰玉烁烁放光,不一会这妖雾就散逸不见。同时听见洞里面轰隆一声。原来那天在破院,白玉堂没有施法驱散妖雾,就是因为他这心法威力太过于强大,怕把那个破院连同周围的房屋都给轰塌。但是这妖洞里妖法弥漫,受得了这一下。
二人见妖雾散去,展昭举着宝剑冲了进去,白玉堂拔出钢刀,也跟着冲了进去。猫妖没在里面。洞穴很大,中间放着一根百年窨子木,丁月华就躺在上面,月华镜倒扣放在她的脸上,此时她已经神志不清,昏迷不醒。
展昭赶紧收起了宝剑,紧跑几步来到窨子木旁边,伸手要扶丁月华,哪只双手伸出去就像是碰到了电网一样,噼啪作响,展昭感觉双手发麻,赶紧收了回来。
白玉堂也收了钢刀,走到近前看了看,指着围着窨子木的一圈铁链说道:“这铁链叫做锁妖链,是大禹治水之时用来锁住黄河河妖的,没想到竟然也被猫妖得到了,若是不能把它砍断,救不了丁月华。不过普通方法是砍不断的,待我试试。”说着,拔出了钢刀,试着将真气注入钢刀之内,但是刚开始注入真气就感觉钢刀发出微微的崩裂声音,赶紧住手,“我这刀并非神兵宝刃,恐怕砍不断铁链。你的宝剑是列国神器,流传到现在恐怕也有千百年了,煞气重,你可以试试将真气灌入宝剑,将铁链砍断。”
展昭按照白玉堂的要求,屏住呼吸,凝住心神,用真气与宝剑对话,直到自己感觉到巨阙的呼吸了,便举剑向铁链砍去,霎时间,天空中似乎出现一只火鸟,直奔铁链砍去,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铁链被砍碎,风雷鬼神之声猝然而止。
白玉堂心里暗道真是好手段,但是脸上还是一脸冷若冰霜,上前拿起月华镜揣到怀里,对抱起丁月华的展昭喊了一声“快走!”随着月华镜离身,自己也离开了窨子木,丁月华终于恢复了知觉,慢慢的睁开了眼镜,看到了展昭,努力的想要说话,但是只见嘴角在颤抖,却张不开。展昭赶紧说道:“丁姑娘,不要说话,马上我们就能离开妖洞了。”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展昭想走猫妖不让。话说昨夜猫妖得了两件法宝,一个美人,高兴不已,连夜就把丁月华带到了这个妖洞。虽然很高兴,但是却并没想好该怎么做。于是她拿着宝镜,看着丁月华和窨子木,一直想到了天明时分,终于参透了它的用法,并且想到了如何用它和窨子木结合逼出人的三魂七魄。首先将丁月华平放在窨子木上,她的魂魄会被这极阴之物搅扰得烦躁不堪,这时再将象征月亮精华的宝镜倒扣放在她的脸上,不忍阴毒的魂魄自然会聚在宝镜附近,只要在夜半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将宝镜拿起,便可以毫发无损的吸出完整的魂魄。
猫妖心里高兴,可惜现在已经天光大亮了,只能等到晚上再来操作。她除了在洞口施了妖雾之外,还在窨子木附近摆上了锁妖链,防备有人去救丁月华。接着就返回了妖庙。
昨天来妖庙闹事的一家四口离奇失踪,财主家被一场大火焚为灰烬,家里的财宝也被洗劫一空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但是今天来烧香许愿的反倒更多了,因为人们发现了一个新的方向。以前许愿都是给自己家求东西,求财求官求色,但是今天来的都是为别人家求的了,求谁家斩首示众,求谁家满门抄斩,求谁家户灭九族,求谁家挫骨扬灰。猫妖听了之后心中暗笑,心说你们别着急,等本娘娘的取魂大法成功了,每天取一个,你们谁都跑不了。
正在高兴的时候,只觉得心中一激灵,原来那妖洞门口的法阵有报警的功能,要是有人破阵进洞,猫妖就会知道。猫妖心想不好,莫非被展昭发现我的炼丹宝洞了。也不顾外面还有香客没走了,赶紧卷起一阵妖风直奔妖洞而来,到了洞口发现展昭抱着丁月华,和一名陌生男子正要往出走。
猫妖大怒,大喊:“你们竟敢毁本娘娘的阵法,快来受死!”说着,拔出湛卢宝剑,随手将剑鞘仍在了地上,直奔二人而来。
展昭抱着丁月华不便打斗,白玉堂拔出钢刀迎敌而上,与猫妖战在了一处。猫妖的剑法哪里是白玉堂的对手,三五下就被白玉堂逼到了绝境。但是这毕竟是修炼了近千年的猫妖,关键时刻还是有些手段的,只见她凝神聚气,将妖气灌入了宝剑之中,刹时湛卢通身环绕了一圈雷蛇。白玉堂举刀砍去,猫妖举剑相迎,只听咔嚓一声,白玉堂的钢刀被砍成了两半。白玉堂一闪身,心中大怒。虽然这把刀只是一把普通的钢刀,但是却跟随白玉堂多年,如同朋友伙伴一样,如今钢刀被砍断,犹如砍断了他的左膀右臂,心疼不止。
白玉堂是爱刀之人,虽然他也善使宝剑,但是更加爱刀,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得到一把宝刀。他家是江南大户,家财万贯,闯荡江湖并非生活所迫,而是为了寻找宝刀。当年他就是因为被人欺骗,花了大价钱买了一把被包装成宝刀的普通钢刀,以至于急火攻心,一病不起,险些丧命,要不是遇到了卢方,韩彰,徐庆,蒋平救了他一命,早就客死他乡了。所以后来白玉堂和其他四人结拜就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要不然那四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睛的。
猫妖见白玉堂钢刀折断,举剑就砍了过来,白玉堂赶紧拿出玄冰玉,激起一道气墙,挡住了猫妖的进攻。展昭抱着丁月华在后面,眼见着二人在洞口打斗,无法逃脱,只能干着急,这时候又见白玉堂的钢刀被砍断,心中惊慌,大喊一声:“白兄,你来抱丁姑娘!”
白玉堂击退猫妖之后,正不知下一步怎么办呢,听见展昭的喊话,也不再逞能了,回身抱过丁月华。展昭抽出巨阙剑,向刚才一样,默念心法,讲真气注入,只见剑身瞬间燃起了一只火鸟。展昭举着火剑冲向了猫妖,猫妖握着雷蛇相迎,双剑碰撞,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整个妖洞都颤了一颤。展昭回身看巨阙,依旧光华无恙。猫妖也看了看湛卢,毫发无伤。二人这才又战在了一处,洞口狭小,不利于打斗,展昭还担心若是战斗太激烈,恐怕震塌了洞口,所以一直收着气力,没敢使劲。
洞里面的白玉堂知道现在形势不可恋战,耽误之急是赶紧冲出去,于是蹲下身体,将丁月华双脚放在地上,左胳膊上枕着丁月华的脑袋,左手握着玄冰玉,右手掏出月华镜,念动心法,以月华镜反射玄冰玉的光芒直击猫妖。
猫妖本来剑法就不行,就指望着妖法取胜,没想到展昭也会气剑合一,要不是展昭怕洞穴坍塌,恐怕早就战胜了猫妖。这时候只听白玉堂在后面喊:“展昭,小心背后!”展昭听到后赶紧一侧身,一道寒光直奔猫妖射来,猫妖也赶紧闪身躲过,但是宝剑被寒光击中,落到了地上,雷蛇刹那间就没了影踪。展昭见湛卢落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以巨阙逼退了猫妖,俯身左手捡起了湛卢。双剑在手,直扑猫妖,猫妖这一下可挡不住了,左躲右闪,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这时候白玉堂第二道寒光射了过来。
白玉堂眼见着猫妖不行了,心想我再给她一下子,赶紧结果了她的性命就得了,没想到猫妖竟然从身上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葫芦,将葫芦嘴对准寒光,念了一声:“天地万物,具有因果,因果相生,循环往复,唯有昆仑,亘古恒久,收!”只见寒光全被葫芦吸了进去。
白玉堂吓了一跳,没想到那葫芦竟然连法术都能吸收。展昭却是又喜又怕,喜的是智化千叮咛万嘱咐要得到的葫芦终于出现了,怕的是它吸了法术会不会伤害里面的魂魄。不过此时猫妖并没有给他见物思愁的时间,而是将葫芦对准了展昭,默念:“世道轮回,万千路泽,若思凡尘,不登极乐,放!”只见刚才的寒光直奔展昭而去,展昭慌忙躲开,寒光击中山洞,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猫妖见展昭躲开,直奔白玉堂而去。白玉堂此时一手玄冰玉,一手月华镜,怀里还躺着丁月华,无奈之下只好继续用寒光攻击猫妖,猫妖将寒光全都吸收进了葫芦,然后转身就去攻击展昭。“借光”这个词算是被猫妖用到了极致,她知道若是现在杀了白玉堂,那么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展昭手里的两把神兵的,但是只要一直把白玉堂逼到绝境,他就会成为自己的武器。
展昭眼见着猫妖在用计,心中苦恼,这时他想到自己也有块玉。白玉堂的玄冰玉是天山所采,我的玉来自于蜀山,也不逊色,并且我还跟智道长学过投机取巧的手段,此时不用等待何时。想到这里,将巨阙入鞘,右手拿着湛卢,左手拿起火舞玉,也顾不得先跟它沟通感情了,直接用剑割破手掌,用鲜血将火玉包住,同时默念心法:“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蜀山火玉,听我号令,除妖!”话音刚落,只见一只火鸟从玉中展翅而出,直奔猫妖。
猫妖刚收完玄冰寒光,正待转身攻击展昭,没想到他还有法宝,只见火鸟跟寒光在空中相撞,哄的一声,猫妖就被震出去很远,葫芦也落在了地上。
猫妖心中大惊,想要过来捡起葫芦,没想到展昭身法更快,已经冲了过来,边冲还边施法,又激起了一只火鸟,而且除了火鸟之外,左手腕里的袖箭也跟着射了出去。猫妖此时正在洞口,刚站起身来,就见一只火鸟迎面而来,赶紧运气挡住火鸟,但是没想到火里夹着袖箭,扑的一声,袖箭正扎到左肩上,疼的猫妖嗷嗷直喊,这时候白玉堂的玄冰寒光也到了,啪的一下子把猫妖打出了洞口,待展昭追到洞口再观看时,外面漆黑一片,已经没有了猫妖的影子。
此时洞穴已经发出嗡嗡的声音,展昭叫声“快走!”随手捡起地上的葫芦和湛卢的剑鞘,就和抱着丁月华的白玉堂跑出了洞穴。刚跑出没多久,就听到背后有石头塌落的声音,白玉堂将丁月华塞到了展昭的怀里,转身拿起玄冰玉,对着那妖洞用尽气力炸了一下,瞬时间轰鸣震耳,再看那妖洞,已经了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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