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不一样了……

  听到我的话,狐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苦笑一声:“你倒是很听我的话。”

  我点头,十分狗腿的凑到他身边:“那是不是应该奖励我点什么?”

  他猛然警觉,连忙将我推开:“别,姑奶奶,你已经讹了我一百只鸡一百坛酒了!”

  我不由噘嘴:“切,你堂堂大皇子那么小气!”

  他却跟我玩苦情戏,两手一摊道:“大皇子也是拿俸禄吃饭,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马车很快在楚府门前停住,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跟着狐狸下车:“我想你一个人去找江灵比较好。”

  他点点头,下车拍门。

  门里出来一个老者,在狐狸讲明来意后,老者忽然泪满眼眶:“殿下你有所不知,我家小姐今日一早便给了我们这些下人遣散费,让我们各自另觅他处,之后便独自出门,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我大吃一惊慌忙揭起车帘:“在你家小姐给你们遣散费前可有什么人来找过她?”

  老者想了想回我:“一个自称姓崔的男子来过,但小姐没跟他说两句就把他赶出去了。”

  我心叫不好,一定是我那傻哥哥觉得对不起楚江灵,过来跟她把所有事情都坦白了。

  楚江灵本来就备受打击,如今再听到这样的事情,肯定崩溃了!

  我看向狐狸,狐狸也看向我,只一眼,他就懂了,直接问老者:“你们小姐平日都会去些什么地方?我现在就去找她!”

  老者很为难:“我们小姐初来皇城,平时基本不出门的……”他也不知道楚江灵会去哪里。

  “那就多派些人,分头去找!”狐狸直接吩咐老者,“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大皇子府,就说我的命令,让人立刻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寻找楚江灵,特别是树林,河边这些地方,给我仔细的搜!”

  转而又冲我道:“你说你是她来皇城后第一个遇见的朋友,我们去你们初见的地方找!”

  我点头,刚要吩咐车夫,忽然就听到老者惊喜道:“小姐!”

  晚霞深处,崔风眠横抱着楚江灵,亦如大树抱着小鸟。两人浑身湿透,发髻散落,应是经历了许多我们不曾知道的事情。

  刚看见狐狸的时候,楚江灵是欢喜的,我看到她的眼睛都亮了,可当那目光又转到我这边时,却又暗淡下去。

  “呵,呵呵,呵呵呵……”她在我哥怀里发笑,笑得泪光晶莹,“我之前天上地下的找你许久,无端吃了那么多的苦却连你的一个背影都没有寻到过,可她……只要她想,你立刻就能出现……”

  我道:“不是的,江灵,你误会了,之前你找不到他是因为他进了皇宫,我也是去了皇宫才……”

  “是啊,这就是你我的区别了,你能进皇宫,而我却不能,总归是你人贵权高,我卑微不堪罢了。”

  “不是,你别这样说,什么人贵权高,什么卑微不堪,我们根本都没这么想过!”

  “你们当然不会这样想,你们是什么人?陛下的长子,相国家的小姐,天生的贵族,生而优渥,自然是天性良善的,怎么会有那么龌龊的思想?龌龊的只有我而已,一个连给你们提鞋都不配的下等人!”

  “江灵,别这样……”我哥实在听不下去了,可话只说了半句就在楚江灵的一个眼神中消音匿迹。

  我很无奈:“江灵,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跟你说,之前那一切都是误会,真的都是误会,从太后的乌龙开始,你猜测的所有一切,都是子虚乌有,我跟大皇子也都是清白的。”

  她又笑了,笑的冷若冰霜:“你们当然是清白的,你们怎么会有错?横竖是太后糊涂,我一个人胡思乱想而已。什么十年深情,什么有夫之妇,感情、道德、规矩、那些都算什么?在你们面前,根本都不存在!你们至始至终都是对的,错的都是旁人而已!”

  “你真的这么想吗?”一直未曾开过口的狐狸突然说话了。

  楚江灵脸色一僵,似要再嘲讽两句的,可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她终归是爱着狐狸的,所以她能冲我乱骂一通却始终舍不得说他半个字。

  良久,她吩咐崔风眠:“我们进去!”

  我哥看我们一眼,抱着她进了楚府,老者后脚便在楚江灵的吩咐下关上大门,将我和狐狸都拒之门外。

  我看着一直伫立在廊下的狐狸,他就像是被风化了的石块,一动不动也不说一句话,只是那么站着,目光虚无,似乎陷入了某种解不开的迷雾之中无法自拔。

  这让我觉得心疼,可我又无能为力,只能轻轻叫一句:“狐狸。”

  他机械似的回头看我,又仿佛透过了我在看其他许许多多的事情。

  我说:“别站在这里了,她现在正在气头上,等她气消了,也许就好了。”

  他若有所思,半晌,走过来:“我先送你回家吧。”声音疲惫。

  我刚点了个头,却听不远处有人朗声道:“不必了。”

  秦牧良骑着他的白马步步而来,他冲我伸出手:“星晚,我来接你回家了。”

  我忙下了马车来到他身边,才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掌上,忽然就想起狐狸。

  宋云霖还是亦如刚才的模样站在马车车窗下,只是那疲惫的身形又拢上了几分落寞。

  “狐……殿下,我先走了。”我冲他说。

  他冲我微笑点头,可那笑却令人揪心。

  秦牧良策马转身,我在马背上忍不住回头,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我们走出老远,小狐狸也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很想对秦牧良说:“牧良,你看小狐狸现在多可怜啊,我们去陪着他吧?”

  可我,又能以哪一种身份去陪他呢?

  “想吃鸡吗?”忽然,身后的秦牧良问我,“我们现在去吃鸡好吗?”

  我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你……要带我去吃鸡?”

  他反问我:“你不是最喜欢吃鸡吗?”

  “可是……为什么?”我不懂。

  “不是你说的吗?吃鸡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只要能让你开心,怎么都可以。”他眉眼低低,仿佛我稍一抬头就能触碰到,可这感觉跟狐狸不一样,这让我觉得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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